“为这短刀换个刀鞘,要朴素点的。”
她说着,将短刀丢回了盒子里。她可不希望自己用刀的时候,被这刀鞘上闪瞎人眼睛的宝石碍了事。
“小姐,你不是最喜欢好看的东西吗?”
蒹葭端着短刀有些意外,她家小姐素来就喜欢宝石这些艳丽漂亮的物件。这刀鞘是按照顾青黛的喜好来的啊,怎么她家小姐这次就嫌弃碍事了?
顾青黛看见自家蒹葭这一脸不解的模样,漫不经心的解释道:“这宝石硌手。”
蒹葭点了点头,不过若是换个刀鞘,这个宝石刀鞘怎么办?总不能空置着吧?
蒹葭问道:“那小姐这个刀鞘怎么处理?”
顾青黛看向刀鞘,怎么处理?看着上头那明晃晃一大颗的红宝石,她灵机一动。
“把上头的宝石拆下来,用来做首饰。”
“好。”蒹葭点了点头赞同道:“那奴婢让那边多做几样首饰出来。”
翌日。
清晨的鹿鸣书院课堂中早早就坐满了学子,他们争分夺秒的看看书温习。毕竟再过一段日子就是科举考试了。
齐云宴拿着昨日连夜抄写的院规来到谢夫子这里,亲手交到谢夫子的手上。
谢夫子翻看着齐云宴抄写的院规,纸面干净,字迹行云流水,笔锋锋利。无不彰显齐云宴的认真,并没有因为是受罚而倦怠。
谢夫子将他抄写的院规好生收纳在桌下,那里积累这一堆学子罚抄的院规。
“今日考试,你回去准备吧。”谢夫子冲着齐云宴道,因为他的认真谢夫子对他的印象稍稍有些改观。
齐云宴:“是,学生告退。”
铃声响起,谢夫子背手从课堂外头走了进来。
他先是扫视了一圈课堂上的学子才缓缓开口:“今日咱们就随堂考试策论,”
众人将桌上的课本纷纷收敛起来,课桌上只剩下笔墨纸砚。
谢夫子出题:“为臣之道。”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志在考验这些学子心中所想,看看他们又能够为邺朝这个泱泱大国做出何等贡献?
学生们错愕的抬眸,看见满脸严肃的谢夫子,皆低头继续思考起如何写这个策论。
为臣之道?
何为臣?何为道?
齐云宴拿着笔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提笔写了起来。下笔如有神,他洋洋洒洒写了一整篇。
待他搁下笔时,还有不少学子为了这篇策论抓耳捞腮。
谢夫子观察着学子,见他放下笔不免有些不悦。旁人还在思考,他就写完了?这么快的速度,莫不是摸鱼了。
谢夫子从讲台上下来,装似巡逻一路慢悠悠走到齐云宴的身边。
他站定在齐云宴的背后,看见那洋洋洒洒写满了的策论,字迹工整,卷面整洁。初步印象不错,可是策论,策论。最看重的还是文章!
朝着齐云宴的策论一看,不过开头寥寥几句,他就被惊艳到了。
齐云宴的用词并不追求辞藻华丽,开篇也不过是浅显易懂的。可是越往下看,越发现这由浅入深的道理。
在这篇策论上头,谢夫子似乎看到了一个为君分忧,为民解忧的良臣。
谢夫子看向齐云宴的目光充满了惊喜,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啊。
严桥放下笔看了看自己的策论,抬眸看见讲台上并没有谢夫子的踪影,转而用余光找了起来。
一偏头就看见了谢夫子站在那赘婿齐云宴的身后,目光中满是欣喜,似乎发现了惊世珠宝。
严桥敛起眸子将头转回来,谢夫子这个目光自己太熟悉了,就是当年谢夫子看傅知行的目光。
他下意思捏住笔,握着笔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下有些乱。他一直以来都仰慕严肃的谢夫子,想要拜谢夫子为师。
可是,谢夫子的徒弟宁缺毋滥,谢夫子的心中一直惦记着被山长收在门下的傅知行。可是如今,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和傅知行容貌相似的齐云宴,入了谢夫子的眼。
严桥压下心底的不悦与对齐云宴的嫉妒,过了半晌才缓缓松开手上的笔。他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的计划可以提前动手了。
学子们将策论一一交到谢夫子的手中,看过齐云宴的策论再看到其他学子的策论,谢夫子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谢夫子将众人的策论带走,学子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那篇策论简直就是难度爆表。这题可是连圣上都不一定会出的考题,偏生今日谢夫子出了。
方才谢夫子站在齐云宴身后的样子不止严桥一个人看见了,众人都对这个赘婿好奇不已,究竟是写了什么样子的策论才能让谢夫子连连点头露出赞赏的目光。
众人都犹犹豫豫的想要上前问一下方才齐云宴的策论究竟是怎么写的。
出生武将世家的杜康喜欢单刀直入,素来不太在意旁人的目光,他经过朝着齐云宴投去好奇目光的众人,来到齐云宴的面前。
“你好,我叫杜康。”
杜康说着,毫不客气的直接在齐云宴的对面坐下。
“你策论写的如何?”
齐云宴面对这单刀直入的杜康:“尚可。”
杜康听到这话直言道:“你不必谦虚,我方才已经看见了谢夫子的表情了。”
齐云宴微微挑眉不解:“嗯?”
见他是新来的,杜康解释道:“谢夫子素来严肃,从来不会夸人。方才他站在你身后,眉眼间都是欣喜,想必是你的策论写的不错。”
哦,原来他们都是靠谢夫子的表情琢磨谢夫子啊。
齐云宴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又低头看向自己的《燕云台》。
杜康见他这副醉心读书,不搭理自己的样子轻轻敲了敲他的桌子。
“齐云宴,我在和你说话哎。”杜康提醒他道。
“杜同窗请讲。”齐云宴将《燕云台》合上,看着杜康道。
“我是来请教你如何写策论的。”
杜康揉了揉鼻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武将家的儿子,素来喜欢舞刀弄枪,对策论这些着实是一筹莫展了。
但是他们好歹也算是寒窗苦读十几年。说实话,这策论他死活写不来,着实有些丢人了!
齐云宴蹙眉:“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