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夏伊泽已站在了另一侧通道的尽头。
同样的环境,同样的石门,似乎与先前一般无二。
夏伊泽熟练地触动机关后,便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在看到先前的“死门”后,夏伊泽就想到了一些事情,以他多年看小说的经验,既有死门,那很有可能另有生门与之对应。
“不过生门死门的游戏,未免太过老套。”
如此想着,夏伊泽小心翼翼地拂去沙尘,打算一探究竟。
只一眼,夏伊泽便皱起了双眉。
“还是死门…”
原本清晰起来的思路一下子就断了,哪怕夏伊泽瞪圆了眼珠子,也没有找出两扇门一丝一毫的不同。
完全一致!
“这可比找不同难多了。”感到一丝疲惫的夏伊泽低声抱怨道。
他左手抱胸,抵住右手肘,同时右手食指跟中指并拢,揉搓眉心位置。
这是夏伊泽思考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忽视了什么。
“难道是我想太多了?选哪扇门根本不影响结果?”
他在心中暗想。
不,不可能,既出现分岔,又有如此刻意的设置,其中肯定有些缘由。
脑海中灵光疯狂闪现,夏伊泽却觉得自己怎么也抓不住。
“啪嗒。”
一块粉白的碎石不知从何处掉落在地。
夏伊泽侧目,目光与那抹白色相碰。
如闪电划过脑海,万千思绪在瞬间汇聚,像是一下子揪住了问题的关键。
不再多看那死门,夏伊泽大步流星地原路返回。
……
粉白石壁之前,夏伊泽再一次站定。
既然两边的抉择难以做出,那么破局的关键一定在这与众不同之处。
夏伊泽贴近墙壁,又敲又打,细细观察着每一道纹理,企图找出什么。
还真被他发现了痕迹。
就在那两尊画像的中央偏下的位置,夏伊泽的手心自那抚摸而过,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突起。
他从包中掏出小刀,聚精会神地削去表层的墙皮,露出了藏于其中的圆形按钮。
按钮不大,约莫成年人大拇指大小。
夏伊泽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一改先前谨慎的风格,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按了下去。
“轰隆——”
预料中石壁应声而开的场面并未出现,而是……
“啊!”
脚底突然落空,夏伊泽一声惊呼便掉了下去。
并不是垂直的通道,而是人性化的倾斜,倒也保住了某人的小命。
一路翻滚磕绊,好不容易落到底部,夏伊泽只觉自己浑身酸痛,仿佛全身骨头都散了架,连五脏六腑都移了个七七八八。
背包中的纱布早已不见,他只好蹲在地上简单处理下伤口。
缓了好一阵后,他才有心思观察四周。
除去头顶洒下的一缕光亮,此处便被黑暗包裹,一片阴暗。
打开好不容易从包里翻出的小型手电,夏伊泽这才看清了所处之地。
这是一处类似地下储物室的房间,正前方有一扇木门,角落里还摆放着不少坛子罐子,不知内有何物。
夏伊泽挣扎着站起身,踉跄着向前走去。
房间很空旷,并无遮拦,似乎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坛子里也只是一些陈酿,夏伊泽大致搜索一番便不再理会,而是将注意放在了那木门之上。
淡淡的清香自木门上散发开来,给人一种难得的恬淡感,哪怕是夏伊泽这样的门外汉也知晓这木头绝非凡物。
稍稍用力,木门便“吱呀”一声被打开,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夏伊泽将手电照向前方,却被眼前之物吓了一大跳,身子一个不稳甚至差点摔倒。
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架着一个铁笼子,而笼子里,竟是一只面目可怖的鳄鱼!
准确来说是鳄鱼人,跟那画像上的雷克顿有着几分相似,只是体型要小上不少,比夏伊泽还要矮上一个头。
此刻,那小鳄趴在笼子里一动不动,一时间看不出是死是活。
夏伊泽定了定神,又将手电照至别处。
上下左右,诺大一个房间,除了这铁笼外倒是别无他物。
不再多想,夏伊泽蹑手蹑脚地走近笼子,同时手中光束一刻不停地照着那小鳄,时刻提防着。
直到此刻,夏伊泽才后知后觉地闻到空气中的异味,腐臭与腥气混合而成的刺鼻气味让他不自觉地捂住了口鼻。
他神情愈加紧张,不敢有丝毫放松,毕竟他可不敢保证这铁笼是否是Z国制造。
“喂—你还活着吗?”
他轻声唤道,并未敢靠太近。
一人一鳄就这么保持着诡异的平静。
“哼哧…”
一口浊气自那小鳄鼻孔中呼出,它双眼浑浊,如刚刚睡醒般,好一会后才将身子缓缓调转过来。
夏伊泽双脚下意识退后一小步,谨慎地盯着小鳄。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小鳄扬了扬脑袋,口中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低吼,随后点了点硕大的头颅。
“那…你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么?”
夏伊泽试着与它交流。
可对方似乎并不怎么乐意搭理他,而是再次扬起脑袋,猛地一下撞在铁笼杆子上。
“嘭!”
一声巨响,铁笼却是纹丝未动
小鳄并不甘心,不顾疼痛再次撞向铁杆。
愈加响亮的撞击声响起,连铁笼都微微颤抖,夏伊泽更是面色微变。
“人类小子,帮我打开这笼子,我带你去那儿。”
浑浊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饱经风霜的沧桑。
夏伊泽一愣,所幸他也不再是曾经那个温室里的花朵,倒也并未太过惊讶,此刻正在斟酌小鳄的话是否可信。
还未等他拿定注意,略显不耐的小鳄突然张开大嘴,穿刺之声刹那响起,只见一枚尖刺状的物体以极快的速度扎进了夏伊泽身后的石壁之中。
“我想杀你,轻而易举。”
夏伊泽面色有些苍白,握紧的双拳更是被汗液浸湿。
终于,他狠了狠心,松开双拳,从包中掏出铁锹便向着铁笼走去。
铁笼的构造很特殊,入地下部分的铁杆埋得极深,似乎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刨开的。
想想也是,若非如此,小鳄岂能被困于此这么久。
这里的土地格外坚硬,所幸夏伊泽经验丰富,对于眼下的情景到也还应付得来。
“小子,你叫伊泽瑞尔是吗?”小鳄那沧桑的声音再次响起。
正在忙碌的夏伊泽微微一怔,连手上的动作都不由得停顿了下来。
“不用好奇,我跟你父母也算有过几面之缘,想不到他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夏伊泽抬头:“父母?你认识我父母?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吗,情况怎么样?”
小鳄瞥了瞥他,并未流露出什么表情,“到时你自会知晓,当务之急该是离开这里。”
“怎么有股子武侠剧里世外高人的模样…”
夏伊泽暗自揣度,却也不再多问,再次埋首于手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