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业白露出了洁白的牙，笑了。
这笑容令他多了几分阴沉。
和第一次所见的奶油小男生不同了。
此时的展业白，给罗念一种可怕的感觉！
不过。罗念并不怕他！她有灵先生呢！想到这里，罗念轻轻捏了捏灵先生的耳朵。
“蠢女人，你听听他说什么，”灵先生说。
罗念观察着展业白，发现他根本对灵先生的声音没反应，此时也信了展业白的确是听不到灵先生说话。
“你可知——”展业白无神的眼眸盯着罗念：“万界殡仪馆为什么要叫万界？”
“愿闻其详，”罗念露出好学的表情，身体却依旧和展业白保持着安全距离，她打定了主意，不管这个展业白说什么，她就当故事听听：“我才上班几天，和老员工就匆匆见了一面，没人告诉我是为什么！”
“我签的合同上，那殡仪馆还叫天河殡仪馆。”
“我猜就是！”展业白用了然的神情“看”了“看”罗念：“老员工知道我在护士学校，基本不会来！”
“宋洛和离图他们还好吧？”
这两个人，罗念听都没听过：“额？谁？”
“宋洛，离图，沫沫，月天——”展业白报出一个个名字，罗念都是一副懵然无知的样子，他也明白过来了：“殡仪馆全部换新血了吧？”
“殡仪馆的馆长也换了吧？”
“殡仪馆还有馆长？”这下罗念是真的惊诧了，没人给她说，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这么蠢，肯定活不久的，我要是你，一定想办法早早脱身，”展业白的语气带上了几分奚落。
“本尊就是你的馆长，只不过每一批员工所见本尊的面目不同，”灵先生道：“他说的那些人，本尊记得，几年前突然从殡仪馆消失！后来做了渡尸人！”
“和方婷一起来的那两个年轻就是！应该说他们三个都是。”
灵先生的话语里多了森冷，和之前他的冷漠语气不同，连罗念都听出了不寻常，只不过面前还有一个展业白，她也不好问：“为什么要脱身啊？这工作挺有趣的，可以见识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稀奇东西。”
“白痴！”展业白不再理罗念，他摸着肩膀上那颗无形头颅：“你知道为什么殡仪馆员工为什么换那么快？”
“遇到危险，死了？”
“跳槽了？”
罗念猜测着。
展业白已经无法说罗念蠢了：“在殡仪馆的人，没那么容易死的，跳槽是万万不能！”
“不过也有例外，算了，不说了，你知道也没用，你就算跳槽，也只会死的更快！”
“我就想知道你那个猜测是什么，”罗念看出展业白已经想走了：“还有，你不杀我了？”
“你这么蠢。我怕传染！”展业白转头就走。
“你——我去，”罗念忿忿：“我哪里蠢，哪里蠢？”
展业白没回答她，灵先生慢悠悠的回了一句：“哪里都蠢！”
罗念还没来得及表达愤懑之情，灵先生催促道：“赶紧跟上，你不想完成任务了？”
“哦哦！”罗念赶紧跟在展业白身后。
此时罗念才发现展业白走路姿势僵硬呆板，转方向的时候，头和身子也不动，只有他脖子上那个脑袋灵活的看着四周，只不时的凑到展业白的耳边说几句。
展业白僵硬的走进解剖楼，兜兜转转，走进了地下室！
罗念紧跟其后！
地下室没有她想象的昏暗。
相反，灯光通明！
长长的走廊，两边是数个紧闭的门。
展业白哒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泛起回声。
显得地下室更显寂静！
从展业白的身上分离出三个透明人影，如果不是罗念带了眼睛，根本看不到他们。
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其中一个男人，正是之前在展业白耳边耳语的那个人头。
展业白的身体像是一摊泥一样瘫在地上。
三个影子飘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罗念非常想过去看看，又怕被发现，有些踟蹰：“灵先生，现在怎么办？”
“借你三张捕灵纸，你把那三个冥灵抓住！”
三张捕灵纸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漂浮在罗念面前。
“借？真小气！”罗念一把抓住那三张捕灵纸，随后眨眨眼睛：“你不是说我蠢嘛？不怕我遇到三个冥灵把自己给蠢死了？”
灵先生甩甩尾巴：“本尊凭什么担心你？”
继而他说出一句足够叫罗念吐血的话。
“本尊正好还没见过人是怎么被自己蠢死的！”
“我干脆原地爆炸算了，也别浪费您老人家的捕灵纸了，要不？还你？”罗念说是把东西还给灵先生，手可没松开。
笑话，这可是做任务的必备道具，她现在一点积分都没有，倒欠350分。能得到道具的机会，她是绝不会放过的。
“有本尊在，你死不了！”灵先生的身体瞬间缩小，化作一道光，落在罗念的衣摆上，变成了一片刺绣。
罗念稀奇的看着衣服上多出来的猫咪刺绣：“可爱啊！”
“少废话啊，干活去吧！”灵先生的语气里有着罗念听不出的局促，他活了不知多少年，从没人敢对他不敬，更没人敢这么当面调戏他。
虽说这个蠢女人不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只是把他当猫精。
有时候，灵先生甚至觉得自己要是真的是猫精也好。
“可恶，自己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这蠢女人可是一个凡俗女子——”
罗念可不知道灵先生想什么，她其实看完了那本万界书，知道冥灵对人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除了像是刚刚那样寄生在展业白的身体里，几乎做不出什么伤害，她身上穿的殡仪馆工作服能挡住这种死灵，灵先生说完那句话，她就走向了那个房间。
展业白的身体跟毫无生命的玩偶似得，委顿在地上。
一股腐烂的臭味在他周身渐渐弥漫开。
“躲起来，”灵先生提醒罗念。
不用灵先生提醒，罗念也听到了走廊尽头，地下室入口传来的声音。
罗念迅速闪身躲进走廊上的一个房间，房门没有关紧，留了一个细小的门缝，供罗念偷窥门外的情景。
两个姿态僵硬的人，抬着一个麻袋，走了过来。
麻袋里有什么挣扎，看样子像是个人。
“好像是个人！”罗念用手指戳戳衣服上的萌猫刺绣：“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