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竹道人就笑:“当然,我是想这样提议的。但就目前来说,能够与邹存的博弈道相通,你那徒孙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锺隋认真想了想,竟也觉得相当可行。
他虽然接触楼青茗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的见面,她都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无论是清晰的头脑,还是理智的分析,更甚还有,她那小小修为就能够养得起两只化形期妖修的“超强财力”!
若是让她来做御兽宗的少宗主,起码直觉告诉他,她肯定能够撑得起来。
甚至还能游刃有余?!
锺隋一边忖度着自己的直觉,一边思索,半晌到底还是松了口:“此事你们决定就好。”
反正少宗主的人选一直都是咱们这些太上长老提名,“那便将她加到候选名单上吧。”
现在在这里的太上长老一共有二十三位,已经超过了要求提名的二十位数额,即便他反对,小徒孙的名字也是被提名定了。
并且,作为少宗主虽然累了些,责任担得多了些,也还是会有些隐形的、让人羡慕的好处,总之也不会让她吃什么亏。
“嘿,看你说的。”弓鸣道君在一旁接口,“说什么候选名单,咱们现在不也只看中这一个嘛。”
至于其他的,原本大家还有那么几分意思,意见却都参差不齐,凑不齐基本人数。
现下这个可是难得被他们共同认可,只要她再能通过最终考验,估计接下来少宗主的身份,妥妥就能落到她身上。
“对啊,迄今为止就一个。”这是原先还支持另外一个人选的月雨道人,现在也毫无负担地倒戈。
没办法,这些年宗门在邹存的引领下,跨过多少坎儿,避过多少坑,大家都看在眼里。
如今不仅计谋策略不用再自己思索,背后自有宗主全程统筹,就连宗门实力与名声在外界都有了大幅度提升。
那种出去领队时,面对各种意外都早有预料安排的无往不胜感,他们享受得不忍稍离。
可见无论何时,一个脑子好使的宗主,都要比一个实力强横的宗主有用得多。
至于楼青茗作为乌雁峰亲传弟子、原先被谭泽“污蔑”的名声,早在俞沛回宗后,派人给每个峰头送上了一枚谭泽的留影石,就已被彻底洗刷干净。
反正乌雁峰的其他人聪不聪明他们不知道,但乌雁峰的这个小丫头,却绝对是顶顶的聪明。
*
邹存在被楼青茗的道点打开道心自辨的契机后,就狠狠地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做如影随形的压力,与张扬轻快且漫无边际的思想。
身为宗主,在其位,谋其政。
他做下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宗内的每一个弟子,关系到宗门的未来走势,更甚至还会影响相关任务弟子的生命。
也因此一直以来,他都是负重独行。压力如此沉重,如何做到逍遥,放飞心灵。
这种漫无边际的轻快与张扬,是他很少体会的独特思想,也是他一直以来主动回避的存在。
但现在,他却在这其中感到了不同。
回顾以往,最开始邹存还想着,他的道心自辨一直存在瓶颈,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些如影随形的压力,让他无法做到真正的超脱于棋盘之外,没有做到一个合格的执棋者。
但是现在,在感悟到楼青茗的逍遥道后,他又生出新的想法。
以心灵的独立与自我出名的逍遥道,都能完美地接纳这些压力,与之融合,那为何他所领悟的博弈道不行?!
所谓超脱于棋盘之外,是否是真正地淡化自己的感情,做到将万物都可当棋子,做到无情或忘情,才算是超脱?!邹存不觉得。
毕竟一直以来,他都做不到将那些死亡弟子只当做数字处理,他一样为他们的陨落而心痛,却也一样感悟了博弈道。
他手执棋子,站在沉重的压力泥沼中,看着面前被摆放在泥沼中间的棋盘,眸光微闪。
面前的棋盘上摆放的并非是棋子,而是御兽宗的整片山峦。
之前,他身处在这方道心自辨空间中时,都是尝试带着棋盘一起离开沼泽,而现在,他想要换一种活法。
压力,并非负担,或许,他也可以轻灵地去享受,去完整地尊重生命。
心神的一个放松,意识的一个改变,让原本完全困囿住他的沉重泥沼突然掺入了轻灵的气息。
它们不再僵硬死板,而是仿若是溪水般,开始泛起层层波纹。
邹存眸光一闪,当即快狠准地抓住了那道飞逝而过的灵光,而后哈哈大笑:“压力如我,或许不是泥沼,而是相辅相成的水源。”
是水拖起来了他与整个棋局,若将它们放弃,则将是他与棋盘的倾覆之日。
这样想着,邹存眼底忽然豁达:“我懂了。不被压力所控制,而是利用起压力,让它为自己所用,方能做到真正的超脱。”
之前一直是他着相了,索性现在他醒悟,还来得及。
话音方落,充斥着整个空间的青金流光开始旋转升腾,淡化了这篇道韵幻境中泥沼的色泽。其虽未完全清澈,却已能够瞧出水的模样。
随着着水质的一点点改变,空间内的淡金色道点也在逐渐增多。
不期然地,在水面上宽大棋盘的另外一端,出现了一个人影,对面人的棋盘位置,也演化出了另外一个宗门。
“哟,这是要下棋?”那声音含混不清,似透过层层空间朦胧而来。
邹存眉梢一挑,似有所感。
半晌他勾唇浅笑,也跟着撩开下摆,盘膝坐到水面上的蒲团:“若是道友不弃,那咱们就来手谈一局。”
“啧,说什么手谈不手谈的这么见外!我现在就明白直说,今日在这棋盘上,你宗门的山,我要,你宗门的人,我还要!”
“哦?小小年纪,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啧,”对面人似被他话语的漫不经心逗乐,也跟着轻描淡写,“与我对弈,还是以宗门为局,很抱歉,实在谦虚不起来。”
“呵!”好狂的口气,邹存怒极反笑,“我也确实挺你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而就在两人做出对弈决定的瞬间,两人之间原本已紧密相连的道点,连接得更加紧密。
乌雁峰半山腰,几位太上长老眸光一凝,一个个来了兴致。
“这是两人的道韵幻境连通了?”
“确实,现在这有些意思。”
“你们说,这场道韵幻境的连通,他们会再有收获吗?”
月雨道人不以为意:“了不起就维持现状,反正他俩方才都已经道心自辨过一轮。但若是成功了,他们就可能会再有第二次道心自辨的契机。”
锺隋赞同颔首:“确实,我相信我徒孙的运气与实力。”
*
修真无岁月,楼青茗与邹存的这场道心自辨,一开始便是一年。
一年的时间里,乌雁峰上的修士来来去去,人一直有变动,总数却没有减少。
还有的确定自己对两人的道韵没有感应的,还趁着增智阵里人少,缴纳了灵石进去增智阵里,为楼青茗创了一次收。
但是这一年期间,围聚在两人身边的修士,却无一天例外的,都是楼青茗身边的多,邹存身边的少。
究其原因,盖因博弈之道太难,除非个别对自己的脑子极其自信的弟子,少有人会去挑战。反倒是对于逍遥道韵,大家都认为自己与它更有些缘分。
然而,就在众人都对着楼青茗周身的淡金道点眼馋,闭着眼睛一门心思感悟时,就发觉原本围绕在两人之间的道点发生了变化。
“什么情况?”
“不是相互启发影响吗?现在这还真是准备交流相互之间的道?”
只见原本环绕在邹存周身的青金色道点在短暂的与淡金色道点交流后,陡然疯一般地往楼青茗身上跑。
而楼青茗身上原先盈盈飞舞的淡金色道点,也不遑多让地往往邹存身上去。
如果说,原先两人的道点只是处于相互之间的碰触交流,那么现在,就好像是奔泻般的湖水,完全地用自己的道点,彻底将对方包裹。
这般场景,是在场的修士都从未见过的。
但半空中的太上长老们倒是看过。
但正是因为看过,也了解面前此景到底代表什么,他们才会更加不可置信。
“不是,逍遥道和博弈道之间的共通点当真这样多?”
“这已经不仅是相互影响、启发的范畴了,也不仅仅是道心自辨,而是开始体验起对方的道,进入互辨阶段。”
这般危险的动作,一般的悟道者都不会轻易尝试。毕竟一旦体验不好,还将会影响自己的道心,得不偿失。
“邹存并不是冲动的人,他既做出这般决定,就说明他的道在某种程度上,与楼丫头的道能够契合。”
“没错,他二人的行事风格都相当理智,我们再等等看。”
而事实上,外界产生如此变化,也正是因为两人开始进行道心互辨。
盖因道韵幻境中,外界一年,邹存与楼青茗的棋局却已对弈了百年。
经过百年的认真博弈,两人手下的宗门都已发展成熟。
百年的交手,双方皆有得有失,并且一直到最后,还是楼青茗凭借着自己丰富的坑敌与发展宗门经验略胜一筹。
与邹存在对弈时的一板一眼不同,楼青茗在一开始,就没有将自己置身于棋盘之外。她直接替代为棋盘内宗主的身份,亲身上阵,统筹安排,经历其中诸多风险。
而最重要的是,即便身处局中时,她观察棋局时不如棋局外完整,她的这般亲身替代却让她在几处关键时候,挽救了自己宗门的颓势,起到了不可替代的关键作用。
待百年对弈过去,邹存看着棋盘上稍处劣势的自己宗门,对着对面的虚影道:“为何你身为执棋者,却以自己为棋,为饵,要到其中亲身经历?你可考虑过,如此行径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随时都有满盘皆输的可能。”
楼青茗一通酣畅淋漓的对招后,正对对面的对手惺惺相惜,闻言轻笑:“我爱做执棋者就做执棋者,爱做棋子就棋子。只要一切尽在我掌控,即便我身为棋子,那我亦是自己的执棋者。试问这世间,又有谁能执得起我来?!”
邹存觉得这理念很新鲜,认真得看向她:“你这人,倒是很傲。”
楼青茗颔首,并不否认:“人生在世,贵在随心。做自己想做的,哪里用考虑那么多规则与道道。那些规则的作用,除了将你自己束缚起来,可没有第二个作用。”
邹存不以为然,却又忍不住去认真思考。
“就像是你现在这般,走一步,算三步,你累也不累。”
邹存摇头:“我喜欢这种算计,更喜欢通过算计达成目的,享受胜利的感觉。”
“那你一定是没有尝试过,随性算计,生活中处处都是胜利的惊喜感。”
“不,这太过跳脱,不符合我的道。”
“相信我,被规则束缚着的道是道,脱离规则束缚的道,也是道。”
说罢,棋盘对面的虚影突然上前拉住他的手,几丝淡金色的道韵小心探了过去:“我直觉你与我颇有些相似,或许你可以稍微尝试一下,一有不适,我马上撤回。”
邹存看着对面的虚影,没有拒绝,而是也探出几许自己的青金色道韵过去:“我也直觉你的博弈之术不错,或许你也可以尝试。”
虚影疑惑:“你是说,让我在逍遥道心的基础上,再融合入博弈之道的特长?”
邹存怔了一下,缓缓抬头,而后突然也展颜一笑。
这一瞬间,他眼底一直以来的冷静自持也逐渐晶亮起来:“对的,没错,或许我也可以在博弈道心的基础上,尝试下能否逍遥。”
跳脱于棋盘之外,是一种掌控;但是身处棋盘之内,却也不防是另外一种掌控。过于在意于棋盘的内外,确实有些着相。
在规则内顽强生长,还是跳脱于规则之外。
前者,时刻都会有迷失道心的危险,而后者,则有可能真正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
邹存淡淡一笑,心间一直积压的条条框框,在这一刻终于化为烟火,消弭成空。
身体亦放松了对淡金道韵的抵御,一开始只是尝试性.感悟了一小缕,待到最后识海中道韵的共鸣越来越大,嗡鸣越来越强,最后他干脆放弃了抵抗,真切地尝试起跳脱于规则之外,逍遥于心的博弈之道。
而在他对面的楼青茗,亦原本只是尝试着感悟了下那几缕青金色道韵。
却在最后发现其与自己的高契合度,与高共鸣力后,干脆打开识海,放松心神对其感悟。
去掉自己不赞同的,将自己认可的道韵全部完善到自己的逍遥道韵中。
这不仅是一场自辨,也是一场互辨。
而最后的成果,很显然相当喜人。
在外围观的太上长老们一直都心有忧虑,直至见证了他们二人道韵的逐渐变化,才不约而同地舒出一口气。
此时,邹存周身的青金色道韵在一段时间的沉寂后,原本稍显暗沉的色泽在逐渐脱落,逐渐显出里面明亮轻快的色彩。
而另一边,楼青茗那原本高贵优雅的淡金色道韵,也在这短短时间内夹杂上了丝丝莹绿流光。那代表了聪慧的生机之绿,在淡金色的道韵中活泼流窜,对比原先那单一色泽的淡金,更加吸引人的视线。
一通交手,双方心中各有感悟,关于自己的道,也都有了重新规划。
而他们身上色泽略有改变的的道韵,以及不约而同变得浓稠的道韵厚度,都能让人知晓,他们所获不菲。
“不仅都完成了道心自辨,还都完成了两次,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祝善道人全程看下来以后,也啧啧称奇:“可惜这般的好苗子,竟被乌雁峰拿下,我当时怎么就没捡到这样好的徒弟呢。”
月雨道人懒洋洋打趣:“我估计现场最想感慨的,应该是邹存。”
作为一宗宗主,有多少先发制权啊,只观现在楼青茗与邹存道韵的契合度,估计等邹存醒来,想想也是会呕出血。
其他人闻言,纷纷哈哈大笑。
“不过没关系,等将楼丫头确定为少宗主,邹存有的是时间对她进行教导,如此也能有半师之谊。”
“确实,这样说也没错,邹存他迟早能掰回一城。”
“那到时会不会是俞沛呕出血来?!
“哈哈哈……”
又半年后,楼青茗与邹存的悟道也进行到尾声。
萦绕在两人身边的道点已经逐渐由满溢状态,全部内敛了回去,并且那道原本由两人道点架构的彩色光带,此时也已全部消失,各自回到了它们的主人身旁。
此时,对比已经悟道的太上长老而言,总是晚上半拍的普通修士们才确切地看清两人道韵色泽的变化。
“感觉,以后楼师妹的道韵也不是我等能轻易感悟得的了。”许久,有人喃喃自语。
“就算楼师妹的道韵没有高深,两次下来我们也什么都没感悟到。”
“除了宗主。”
“除了宗主。”
此时乌雁峰的半山腰上,伴随着萦绕在周身的道韵被全部收回识海,楼青茗与邹存几乎同一时间睁开眼睛。
对于方才在道韵幻境的一场道韵交流,楼青茗还记忆尤深,此时她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在自己道韵幻境中的虚影,到底是哪位神仙。
能够与她旗鼓相当的实力,如斯共鸣的道韵,以及惺惺相惜的管理宗门水平。
她满怀兴奋转身,结果就看到也堪堪睁开眼睛,正慢条斯理怕打周身尘土的邹存。
楼青茗:……
她又缓缓转过身去,眼底的兴奋倏然退却,表情沉凝地看着面前的门板,小心肝儿腾腾地蹦跶了两下,突然感觉不妙。
果真下一刻,半空中的太上长老们纷纷落地,一部分走到楼青茗身侧,对她笑盈盈道:“丫头,恭喜你这次道心自辨成功啊。”
每一次道心自辨的成功,都是一次道韵的增长,与自己道心的明悟。
更遑论她这次还一连自辨成功了两次。
以楼青茗如今年纪,只要她未来不是陨落,御兽宗的小浮峰上,必将有她的一席之地。
弓鸣道君此时也走了过来询问:“你经过刚才的道心自辨,现在觉得邹存的博弈之道如何?”
楼青茗眨巴了两下眼,镇静转身,先是有礼地向几位太上长老行礼,而后熟练地开始打马虎眼:“宗主的参悟的博弈道自然是高深的。”
“高深那是对别人,我看你对他的道颇有共鸣,应有颇多感悟。”
这个楼青茗可不敢应下,她连连摆手:“不多,真的不多。”
“我们方才都看到你道韵的色泽都有变化了,这还不多?”
楼青茗:……
她恨!恨当时为何脚慢一步,踏入门里感悟不就完了吗?
站在大门口真是一点**都没!
这话让她怎么接!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邹存也与几位太上长老交流完毕,他满面春风走来,对楼青茗笑眯眯道:“青茗在博弈道上颇有缘法,虽道在逍遥,但就执棋能力,与我不相上下。”
这话一落,因为众人并未设立静音结界的缘故,周围原本就静立观察的弟子纷纷哗然。
邹存的脑子有多聪明,基本所有的修士都知晓。这可是御兽宗中第一个感悟博弈道、并且还感悟成功了的修士。
结果现在,邹存亲口承认楼青茗的智慧与他不相上下,那岂不是说,以楼青茗的智慧,也拥有感悟博弈道的可能?!
不对,楼青茗她现在已经能够感悟博弈道,只不过她的道心依旧是逍遥。那些夹在淡金色道韵中的莹绿色流光,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此看来,谭泽星君曾经给乌雁峰做下的决断,真的错了。”
“不仅错,而且还错得离谱,咱楼师妹那可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儿。”
这厢众人还未从这种八卦的兴奋讨论中走出,另一边,邹存却已经再次放下一枚轰雷。
“刚刚几位太上长老已经跟我说了,自今日起,宗门将会将你列为御兽宗少宗主备选,我也深以为然,不知你意为何?”
楼青茗的心漏跳了一拍,连忙急切摆手,死命推拒:“宗主谬赞,弟子并无这种能力……”
“不,你有,方才在道韵幻境中,你就将我坑得挺惨。”
楼青茗:……
刚才在道韵幻境,她压根没有认出这是宗主,若是认出的话……
若是认出的话,正身处道韵幻境里的自己也不会有退让。所谓幻境,那就是会模糊掉真实,那时的她只会撸起膀子来可劲儿地莽!
邹存见她噎住,面上的笑容越发和善:“再说,只是一个少宗主备选而已,又不是马上定下,你又何需推拒?”
楼青茗抬头,认真询问:“敢问宗主,现在御兽宗的少宗主候选人有几个?”
“就你一个。”
“……”
“你最近一段时间就在宗内再好好参悟整理这次所得,待我有空了,就将你叫到身边教导。”
楼青茗:“……不是说只是备选吗?”备选哪里用得着教导。
邹存:“确实。所以教导完了,就不用备选了。”
楼青茗:……
邹存见她再次哽住,也没有再给她发问的机会,只是一副事情已经敲定、不容更改的模样,转头与身边的几位太上长老告别。
楼青茗:“咳,宗主……”
话音刚落,面前的一众太上长老与宗主就突然一齐升空,化作一道道流光,飞速往主峰方向而去。
楼青茗:……这群人明显就是不准备让她将话说完,奸诈,真是太奸诈!
她连忙转身,对着身边唯一没走的锺隋道:“师祖,现在宗门选少宗主都是这样随便的吗?不是应该先好好考察考察人品、心性之类的,再做决定吗?”
考察她啊,她完全可以考糊啊。
锺隋转头轻咳:“那个啊,乖徒孙,你说的那一套,现在早就过时了。”
楼青茗瞪大眼睛:“什么?可……”这一套才是选拔少宗主的基础啊。
“你说的那些根本不用花时间考察,只要到时在将人丢到小浮峰的炼心阵里走上一圈,就能知晓其人品与心性,不用多花时间考验。”
楼青茗:……没想到现在宗门里,竟还弄得还挺方便。
不对!
楼青茗马上摇头,继续挣扎:“可我不是也没去考验过吗?”
“不急,他们既然说出这话,以后肯定会让你挑时间将这考验补上。”
“那我也还没答应啊。”楼青茗摸摸脑门,感觉这压根就像是赶鸭子上架,肩膀一阵的酸疼。
锺隋仿佛看明白了她的所想,怜悯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回头看看周围。”
楼青茗动作顿了一下,缓缓回头,下一刻,就忍不住动作僵住。
因为,在她回头的第一时间,就对上了周围一片兴奋与希冀的目光。
也是因为她的回头,原本站在周围安静如鸡观看的修士们,突然兴奋起来,一个个开始大声讨论:
“咱们宗门终于要有少宗主了?”
“而且还是能够与宗主的博弈道产生共鸣的少宗主。”
“这一届的宗主敲定的时间比较早。”
“嗐,敲定得早有什么要紧,敲定得早,也能教导得早。”
“以前宗门也不是不想早早敲定,只是一直以来人选不好挑。就连现任宗主,也是在他感悟到博弈道以后,才被提名的少宗主。”
“所以,能与宗主道韵产生共鸣的楼师妹被提名少宗主,完全没毛病。”
……
众人一通仿佛见证了历史时刻的兴奋与八卦表情,让楼青茗嘴角一阵抽搐。
有人注意到楼青茗的表情,大力向她招手:“楼师妹。”
这句话仿佛就成为了一个开关引子,顿时引来了更多人的叫喊:
“楼师妹!”
“楼师姐!”
“楼师叔!”
……
总之就是得趁着现在赶紧地叫,等之后少宗主身份正式昭告后,指不定就得改口叫少宗主了。
楼青茗:……
得,这就是已经被人架到火上烤,没得退路。
试想一下,如果之后她当真因为心性通不过考验、而故意失去少宗主的位置,大家对此的反应,以及她会有一个怎样的名声……
是一份有可能重于泰山的少宗主责任重要,还是自己的脸重要。
出身皇族,并且一直以自己的皇室血脉自傲的楼青茗坚定认为,是脸重要!
至于这份少宗主责任……
楼青茗泪泣:这群糟老头子真是坏得很!
他们刚才肯定是故意没设静音阵,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要她做少宗主的话的。
绝对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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