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涞莓谷内部,早在楼青茗一行出现后,魔修们就已经三三两两地凑在水镜前,或兴奋地摩拳擦掌,或大声侃侃而谈:
“没想到竟是茅薛旺那小子被带过来了,七选一的概率,这小子运气真好。”
“精神头看着还不错,应该没受什么折磨。就是人废物了点,连个这么简单的带路任务都不会,这弯弯绕绕的各种规避,白废了咱们多少心思?!”
“不是废物会被沦为第一批被俘虏的人质吗,净是白说废话。”
“行了,说点高兴的。今儿个可是咱们的主场,一会儿的气势可一点都不能输!”
……
在众人兴致高昂的讨论声音之后,厉岱正独自坐在一张华丽的宽椅上。
他以手撑面,眸子半阖,眸色幽深地看着面前水镜内的情景。
今日的厉岱穿着的是件稍显繁坠的白金色长袍,戴着的是数量比起之前只多不少的各色高阶配饰与法器等物,在这方魔气森森的广场中,仿若成为了其间唯一的亮色,那是代表着财气的光芒。
他额上之前被撞出梵文印子的位置,今日已被一枚灵光内敛的金色抹额给完全遮挡,再无瑕疵。
这种繁复的配饰数量、以及奇怪的抹额装扮,一般少有修士能撑得起来,但在他身上却全无违和感。
对此厉岱只能说一句:脸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几位魔修看着他今日这仿若孔雀开屏一般的配饰携带数量,不由上前感叹:“厉岱,你今日不会是将你压箱底的道器、灵器之类的,都给戴上了吧。”
厉岱淡淡抬眼,看着面前这几个闲着没事开拆他台的同门,从唇齿缝儿里挤出几个字音:“关你们屁事儿,一个个都闲得欠抽是吧。”
几位魔修哈哈一声,哄得一下散开:
“生什么气,还不许人说一句实话啊。”
“厉岱这是赌上了老底,要挽救一下他的尊严。”
“哟哟哟!厉岱我们看好你,这次必须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一树雄风!”
厉岱:……
他看着这群瞬间开始嘻嘻哈哈,仿佛疯猴一般上蹿下跳的同门们,额间青筋直跳:“行了,都给我规矩一点,不要让人看到你们这副模样,堕了咱斩霄殿的威风。”
其他人疑惑:“怕什么,他们这不是还没到吗?”
反倒是一位金丹修为的魔修想起了什么,开口:“你们想想之前虞家的那场变故,她都能够只站在虞家外的高塔上,就隔着虞家的防御阵将其内部给烧了个大半,按照那个距离计算,咱们也快要进入对方的探查范围内。”
厉岱颔首:“所以你们现在不将姿势凹好了,还准备等到人过来以后再现装吗?从现在开始都收敛一点。”
其他魔修:……
他们先是回忆了一下虞家那晚的真切资料,又回头看了看水镜中全程避让开他们陷阱的御兽宗一行,有人恍惚中猜中了事实的真相:
“如果这位御兽宗少宗主的视线能够穿透层层阵壁的阻隔,那也难怪他们会提前发现我们在外伏击他们的隐藏阵壁。”
“不过这种能力啊,不就是和厉岱的能力一样了吗?”
“厉岱,你觉得你们之间谁的能力更强一些?”
厉岱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撑着下巴微微侧头,看向不远处层层叠叠积压在枝头的黑莓,嘴角泄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刚才那个穿青衣的不是说想吃黑莓吗?这些一会儿都给他们端上去,吃不完打包带走。”
“噗,对对对,都给他们摆上,完成他的愿望,打包带走!”
“放开肚皮,我们肯定管够!”
此时,正带队在邑涞莓谷外穿行的楼青茗也确实正手持封阵玉盘,全程踩着这里的陷阱边缘往内前行。
期间,也有几位修士与楼青茗一起推演计算,但在前进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就深切地为楼青茗的阵道实力所折服。
推演阵点的速度足够快,那是天赋;挑选的路线还能避开各类陷阱,那是运气;但当两者结合到一起,那就是绝对的实力。
在阵道上的实力,楼青茗绝对毋庸置疑。
期间,楼青茗也会偶尔给队伍中的几位阵师一些阵道上的指点,让几人受益匪浅。
邑涞莓谷外阻拦与防护阵法确实高深,按理说,并非是他们这群筑基和金丹修士加在一起的队伍能够进入的。
但是今日,这里的阵法显然开启了待客模式,给她们这些外来者开放了几条可以通过的生路。
至于这些生路的选择中,大部分都被摆满了陷阱和招摇的恶作剧作品,那估计就是此间主人的独特待客之道。
她们不喜,那就直接跳过就好。
如此走走走停停,半日后,御兽宗众人终于穿过了最后一层阵壁,抵达了邑涞莓谷的内部,见到了等候已久的接引魔修。
“几位客人,请随我来。”
惠魁主动上前一步,斯文浅笑:“烦请带路。”
按照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对策,若是过来之后迎接他们的是拳头,那他们就先打了再说;但若对方以礼待之,那他们也要将皮先披好了,好好打探打探对方的用意。
邑涞莓谷虽处于魔气缭绕之地,却树木葱盈,歪曲的各式林木景象,满是魔地特有的风情。
而等御兽宗一行被带着来到谷内的一处演武广场,看清里面的魔修状况后,他们均不约而同地看了楼青茗一眼。
此时这里的所见,与之前楼青茗预计的几乎一致。
他们此次过来的是金丹期与筑基期,那么对方谷内派出来迎接他们的,也定会是金丹期与筑基期。
而且楼青茗还曾与他们分析过,这次如果对方想要装得更彻底一些,那些之前被她在脸上盖过梵文印子的魔修,就一个也不会放出来露面。
再或者,是不会在明面上放出来露面。
而这一点,也在这一刻被再次印证。
放眼整个演武场,每一位修士的脸上都完好无损,没有一个有梵文印子。
在一片寂静声中,观战台上一处华丽宽椅上有位男子站起,对方转身,露出张华丽至极的脸。
厉岱缓步向楼青茗走来,同一时间,几位魔修也跟着站起,整整齐齐跟在他的身后。
“你好,远道而来的客人。”
如此先声夺人的气势下,御兽宗弟子们也一个个将腰板挺得笔直,毫不示弱。
唯一一个没挺直脊背的茅薛旺,也被楼青茗给牵着拽了下绳子,温和笑语:“你好,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友人。”
厉岱眉梢微动,似是不解,却又没有给楼青茗再次开口的时间:“我以为你们应该在前些天来,现在过来,似乎还是慢了些。”
他在挖苦她们得到地址的速度太慢,让人失望。
楼青茗勾起唇角,笑容真诚:“毕竟是没有接收到正儿八经的邀请,我们当然是先紧着自己的事来,原来道友一直都有在等吗?见谅见谅。”
与她们的速度快慢无关,而是你们的诚意不够,仅此而已。
厉岱抬起自己戴着五枚戒指的右手,轻轻撩了一下自己额心的抹额灵器,勾起唇角:“啊,那大概是被邀请的人分量太轻,一时没记清吧。”
“分量太清,也值得你们专门对准我们一伏击就是而两年?”
厉岱疑惑抬头:“有吗?抱歉,我们一向都是秉持着友好交流的宗旨与人切磋,道友说的伏击之类的,应是记错了吧。”
只要我打死不认,就没人能揭穿我。
楼青茗挑眉看他:“记没记错,只需道友将抹额摘即知。”
“这个,不好吧。”厉岱语带迟疑,眼带希冀,“摘下之后道友就要嫁给我?”
“你若愿意下嫁,我便允你跟我姓楼。”
“那就还是算了吧。”
两人各自披着高大上的皮,完成了一轮简单的言语交锋,大概都对对方的段位有所了解。
楼青茗姿态优雅地抖了抖袖角上莫须有的灰尘,向厉岱开口道:“正式介绍一下,在下楼青茗,御兽宗少宗主,此番特意携贵谷遗失弟子前来拜访。”
厉岱轻笑一声,也跟着甩了甩素白手指上莫须有的食物残渣,向楼青茗展颜一笑:“正式介绍一下,在下厉岱,乃斩霄殿未来少殿主的有力竞争者,此番特意等在这里,是为迎接我宗走失已久的几个二傻子。”
全程被无辜点出的茅薛旺:……
说狠还是自家宗门行事狠,人家好歹只说他是个遗失,到厉岱口中转了一圈,他都已经成为了二傻子。
这家伙,肯定还在记恨他上次说他娘娘腔的仇。
一通简单的相互介绍后,双方虽表面上都还比较平静,但私下里,一直都对这群魔修知之甚少的御兽宗弟子们,却是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斩霄殿?!
竟然是斩霄殿?!这简直是他们从未想过的答案。
鹏盛大陆共分三块半,内域、外域、莽荒四野,以及从鹏盛大陆延伸出去的、大片魔气缭绕海岛。
这些魔修生活的区域中,共有三大一等魔宗,天魔宗为首,焚魂宫与斩霄殿为次。
虽然一直以来,焚魂宫与斩霄殿都行事低调,在内域基本都听不到太多他们的相关讯息,但斩霄殿既能在这其中牢牢占据了一等魔宗的名头,其实力本身就不容小觑。
楼青茗听到此处,虽略有诧异,但还尚且在意料之中。
毕竟就厉岱这样浑身挂着七八件道器的魔修,不要说她师父俞沛现在都没有这种财力,就是她在同为修二代的井廷身上都没有见过。
只能说,这种魔修根本不是一般宗门或势力能够“娇惯”得起的。
之前,在她们还没有过来邑涞莓谷的三天时间中,她也顺便从各个方面对那七位人质进行了测试与询问。
有些东西,即便他们嘴上不想说,但有时候他们无意识下的表情与谈话内容,还是会给出她正确答案。
厉岱自从说完后,就一直在观察着楼青茗的面色,见她面色全程没有变化,就连眼神都没有波动半分,还稍微有些失望。
“不知现在,道友能否将我宗走失的弟子暂且先放了?”
楼青茗笑,手下捆仙绳一抖,便将茅薛旺松开:“当然,盖因这位道友对佛道太有兴趣,一直都缠着我给他沐浴佛光,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捆绑,还请见谅。”
在场的众位魔修:……
所有人看着茅薛旺的眼神都一言难尽,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魔修!
茅薛旺惊慌失措,反驳三连:“不,我没有,你们听我解释。”
有人小声询问:“怎么解释?”
茅薛旺:……
他仔细想了想,再次耷拉下脸,他好像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那确实是他心中所想。
魔修们:……
“噫!”
等双方领头者又将对方从各个方面明夸暗损了个遍,两人才挂着温和有礼的外交面貌进入正题。
厉岱将御兽宗众人引入观战台中坐好,优雅笑道:“为了感谢你们帮我们宗门找回了走失的同门,今日我们便在这里先行切磋比斗一番。若是你们输了,那么剩下的六位修士的找回任务,就拜托几位了。”
楼青茗看着面前一盘子的黑莓果,笑:“那要是我们赢了呢?”
厉岱拧眉,似乎是对这个设想若有不悦,但还是顽强地吐出了既定的答案:“赢了,当然是会给予你们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啊,如果你们胆子不是那么小的话。”
两人阴阳怪气地对视了一眼,而后迅速认可了这个决定,将结果给同门们一起传达了下去。
马上就有一位筑基期魔修跃上台前,他激动地向着御兽宗弟子方向邀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身手好不好,咱们手下见过。”
魔修们:“哈哈哈,见过见过。”
“快来动一动,动一动,你们要是再不动,就是承认在老子的威压下被吓得脚底板痛。”
魔修们:“动一动!动一动!”
“千山万水总是情,现下问你们行不行?”
魔修们:“行不行,行不行?!”
御兽宗弟子们:……
讲真,这样的约战方式他们还真是开了眼界了。但是事关实力问题,他们必须要告诉对面,他们行!
如此想着,御兽宗弟子这边也生出一股莽劲儿,当即便有人拿着武器飞上台前,毫不扭捏地大声道:“你这痛又动还不行的感受,今儿个我就让你自己好好尝一尝。”
魔修们:“哈哈哈。”
“快撂狠话,告诉他是让他尝!”
台上魔修兴奋地原地蹦高搓手:“给你尝!给你尝!”
楼青茗:……
很快,台上的两人在简单的相互介绍交流后,就随着锣响,正式拉开战斗序幕,现场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而之后通过比斗台,双方也各自展现出了自己的实力。
他们一个个的相继下场邀约,按照准则,都是同等修为的修士,挑战邀请同等修为的修士,场中打得好不热闹
无比默契的,作为双方最核心的两位修士,厉岱与楼青茗都没有出场。
“一直以来,承蒙照顾。”楼青茗一边观战,一边与旁边的魔二代低语。
“免费帮你们提升了那么久的实力,你也不用感觉太过意不去。”厉岱唇角微勾,华丽的磁性嗓音下,仿若之前那甩不脱的偷袭是对她们的恩赐一般。
“已经感觉过意不去了,所以之前才会给几位幸运魔修的识海还身上附赠了一层禅意,你也不用太过感激。”喂屎就是感激,不用客气。
……
周遭听到两人话语的人,均不约而同抽了抽嘴角。
这一个个的,说话又狠又毒能噎死人,不愧是他们的领头人,今天也是他们发现自己与少宗主/未来少殿主差距的一天。
数日后,御兽宗此番过来的大部分修士都已上场打过数个回合,其中惠魁因为打得最疯也最狠,在场中一连霸了十几场擂,才意犹未尽地主动跳下台来。
厉岱与楼青茗对视一眼,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两人共同飞身上台。
台上的二人,一个纤细窈窕,身着淡金色中性法衣,妩媚中带着优雅;一位身形颀长,身着白金色长袍,华丽无双。
一样的高颜值,一样的高人气,还有当两人在大庭广众下站在一起时,那越发有些相像的瑞凤眼。
翁笑看到这里奇怪地咦了一声,他侧头询问楼青蔚:“青蔚,这位魔修是你们家亲戚吗?”
这眼睛单独看时还不怎么明显,但当他站在楼青茗身边时,那原本就有六七分相似的眼型,更是显现出了十成的相似。
楼青蔚眯起眼睛,看着比斗台上那位一身繁坠法衣,站在楼青茗身边气势却丝毫没有被比下去的魔修,心情一下子就有些不好起来。
“这我怎么知道?!翁师兄你知道的,我和茗茗两个都是孤儿,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亲戚。”
说完之后楼青蔚还认真想想,凤君老祖虽然也是悠长的凤眼,却是双凤眼,而不是瑞凤。
故而他又肯定地点了下头,“只是眼睛相似而已,应该没什么关系。”
不知为什么,他一直以来都是嚷嚷着寻找血缘亲人最欢实的一个,但当真正有这样一个同龄人出现在身边,他又有些无端地排斥起来。
嗯,还有之前茗茗认的那位义兄虞勉……
如此想来,他的占有欲好像有些出乎预料的强呢。
此时,比斗台上,挂在楼青茗脖颈间的贺楼凤君也发现了两人间的这丝微妙相同。
“我记得上次这个小家伙与你动手时,你并没有感觉到有同类的酒韵涟漪。”
楼青茗应声:“他当时用的只有刀法,并未再使用其他底牌。不过老祖,只是眼睛而已,也可能只是巧合。”
世界上眼睛相似的人千千万,一双相似的眼睛而已,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君不见她和蔚宝虽为双胎,眼睛还完全不一样呢。
贺楼凤君想了想,道:“还有一点,你看他身上光道器就携带了七八件,这边的魔修对此却习以为常。正常的修士,谁会给他一个筑基期魔修随身带有七八件道器?!”
想想井廷,井浩太上长老对他再溺爱,也是派人保护他,更多是希望他得到历练与成长,却并未给他塞上一身的灵器或道器。
也只有觉醒了酒韵莲子体的修士才会在护体方面这般上心,生怕自己会突然流血,暴露出他好似药人一般的真实体质。
楼青茗眉梢微动:“猜测确实合理,但是这些都必须建立在他是酒韵莲体的前提下。”
说着,她重新抬头,看向对面跃跃欲试的魔修,笑,“而这个答案,待我再与他好好打上一架,就能知晓。”
邑涞莓谷外,两位身着黑色斗篷的修士已经站在不远处的山巅云隐间,观察了对面的邑涞莓谷有一段时间。
其中那位老者看着难得开出一道缝隙、表达了迎接之意的山谷,嘶哑笑道:“估计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现在这谷内该热闹的也该热闹完了,估计现在大家都正是灵气青黄不接的疲乏时候。”
在他身后的纤细少女轻轻点头,声音平淡中带着疑惑:“就凭咱们两个,能行吗?”
“桀桀桀桀,”老者发出了诡异的嘶哑笑音,“小丫头,你才刚过来,可能还不了解,今日就让老朽给你先打了样儿。看看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到底是什么模样。”
同一时间,内域,无影阁。
正在处理公务的杜天一突然似有所感,他取出那份柴自翔回忆出来的宗门大事记,挑选出最近应该发生的事情一一对比。
“按时间来算,我们是不是要和斩霄殿那边展开合作了?为何莽荒四野那边的驻点,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上报过来遭受了不正常的魔修挑衅?!”
虞勉现在并未翻看玉简,而是难得有些悠闲地坐在室内一角,摆弄着他精心饲养的冰莲。
闻言,他连眸光都没有给他回上半分。
“宗主,您想多了。按照柴师弟所言,人家斩霄殿之所以会选中咱们无影阁作为合作对象,是因为青茗与斩霄殿的未来少殿主私交甚笃,当然那是明面上,私下里则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是拥有血缘的亲戚关系。”
“现下青茗根本就没有加入无影阁,斩霄殿如果确实是根据血缘关系选定合作宗门,咱们估计早已被从对方的合作名单上划掉了,您已不用惦念。”
杜天一抬手扶额:“你义妹现在应该离宗带队执行任务了吧,她去了哪里?”
虞勉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资料,温声笑道:“莽荒四野,仁仙城。”
杜天一:……
在柴自翔的口述中,无影阁还是在连续派了几次任务都没能完成的前提下,楼青茗才会本着凑热闹的心,与弟弟去接下了任务。
御兽宗那边这么快就将人派过去了?
“该死的邹存!该死的御兽宗!”
对此杜天一只能说,御兽宗那边是大运将起,再次歪打正着得捡到了漏,他已没心力去羡慕。
“所以,未来的事情知晓太多并不好,太容易让人心理失衡。”虞勉笑着感慨。
杜天一转头,看向旁边认认真真的养花人:“没事儿你也出去帮我处理一下任务,别在这里成天窝着当花农。”
说到正事,虞勉虽有无奈,但还是迅速起身,到杜天一面前接过玉简查看,然后挑眉:“也是去莽荒四野?”
杜天一眯起眼睛:“见机行事,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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