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卷吸食的速度很快,即便那种“美味”的气息仿佛无穷尽,它也全程没有说过一句撑。
它那小小的腹部就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全程都在不间断高速吸纳抽取,没有一刻停歇。
随着这片万鬼空间中的煞气、死气、怨气等怨魂们赖以生存的气息逐渐稀薄,刺激着怨魂们发狂和激勇的动力也随之消失。
所有正在奋战中的修士均不由觉得压力一缓,战斗的节奏也不再像之前应付得那般的吃力与狼狈。
在发现这一点后,轮流走出结界战斗的修士们情绪便越发亢奋起来。
吉彤拿着收魂袋,将所有被她打得半死不活的怨魂都收了进去,因为收集的怨魂数量过多,她在短短时间便已集满一枚。
察觉到金卷那边的动静后,她不由心生感慨:“没想到,竟还会有这种转机。”
对她们这群魔修们而言,这片空间中对他们最具有威胁的,怨魂们的攻击是一方面,空间中那无处不在的暴虐能量又是一方面。
她们虽然都有随身携带魔石,却迟早有用完的一天。这片空间的暴虐气息与魔气天然融合在一起,若他们最后坚持不住地将之吸入体内,一旦这种暴虐能量积累得多了,甚至会影响到神智。
现在有了金卷的出现,她们的压力就会小上很多。
甚至等再过一些时日,他们说不定还当真能酌情吸收一些周遭的魔气作为补给,也未可知。
如此小半月后,眼见着自己那群怨魂攻击力逐渐减弱,躺在空间角落的万鬼幡器灵牙尖一咬,眼眸半阖,再度调出各类煞气为怨魂们提供动力。
在楼青茗肩膀上的金卷儿小腿儿激动地蹦跶了两下,兴奋道:“再多一点!多一点!”
话落,就见环绕在它周身的吸食漩涡再度扩大,显然即便吸食了如此长时间的“美味”气息,它依旧留有余力。
就这样,待万鬼幡器灵与金卷反复地拉锯了数次后,万鬼幡器灵终于忍不住地埋头掩面,伏地大哭起来。
“前辈我错了,我错了。”
“您就出来与我谈上一谈吧。”
“器灵生灵不易,我也不是故意将您给吸食进来啊,您看看要不要留我一条狗命?”
……
与一开始那次的佯装哭泣不同,那次他心里还是存了点能够翻身的希冀,但是现在,对方一点点地宰杀掉他豢养已久的怨魂大军,吸食掉他积蓄已久的怨煞之气,他再也不敢心存什么侥幸心理,忍不住悲从中来。
“我这也是听命行事。”
“平日里我都是勤勤恳恳养魂,兢兢业业喂鬼,很少干什么坏事,您老倒是给我留下几只啊。”
空间依旧寂静,除了周遭怨魂们的哭嚎、怒吼,没有任何回应。
万鬼幡器灵:……
“呜嗷嗷嗷……”
佛洄禅书抽空往那万鬼幡器灵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便继续用木鱼锤敲打着膝盖,笑:“再等等吧,还能嚎得这般中气十足,这就是还有可以被压榨的潜力。”
这种天然的怨魂场就是好,不仅能赚取功德,喂饱金卷,还能让茗丫头对度厄与禅意有所感悟。
他看着外面已经全身心沉浸动态悟禅中的楼青茗,半是欣喜半是苦恼地揉了揉眉梢:“就这还说要将修为好好压上一压。”
她这一番动态悟禅下来,恐怕等出去,这修为就要有些压不住了。
“只希望这次,她能够少往上窜一些罢。”
随后一段时日,这处空间中的煞气浓度起伏很大。
几乎是金卷一经将之吸空,便会有一批新的煞怨之气出来补充。
如此反复数次后,万鬼幡的器灵终于气息奄奄地躺倒在地上,眼睛半阖,连挣扎的力气都无,只在口中小声念叨着:“没有了,一滴都没有了。”
而此时,金卷也差不多快要到了极限。
这就是没得吃,很烦;有的吃,却又一下子来得太多,也不轻松。
吃到最后,眼见着这片空间的美味气息已经消失得差不多,金卷才腆着圆鼓鼓的小肚子,如愿打出一个饱嗝。
它半耷拉下眼皮,有些困倦得在楼青茗肩头打了个呵欠:“终于吃饱了,等我睡一会儿先。”
说罢,它就小身子一歪,钻回了楼青茗腰间的灵兽袋中,在深度睡眠中消化这段时日的所得去了。
而此时,没了怨气与煞气支撑的怨魂们,也很快被进入了最后的清缴。
楼青茗此时的战斗已几乎全凭本能。
灵修在这方万鬼世界中具有天然的劣势,因为当她们灵力枯竭时,不能像是魔修们一样吸收周遭净化过的魔气。
结界中的御兽宗弟子都是战斗过一个阶段,就回结界中取出灵石,盘膝恢复灵气。
但进入动态悟禅状态下的楼青茗却没有那许多取出灵石再吸纳的意识。她在战斗过程中所需的灵气,全部由绛宫中的莲子从其下酒潭中抽取。
如此又一个多月后,当这方万鬼空间中的怨魂们被众人杀得杀、收得收、度得度,几乎全部清理干净后,厉焦等人转头看向贺楼凤君,等待她说出离开此处的具体方法。
贺楼凤君意犹未尽地将九龙铡刀收回,还不待开口,众人就只觉眼前一花。
只一瞬间,他们就从方才那魔气森森的万鬼空间中被传送而出,待再次睁眼,就发现已落身于一片灵气清灵的山间树林中。
“我们这是出来了?”
“啊,这灵气充斥的世界,我觉得还是方才空间中的魔气更舒服些。”这是魔修的感慨。
“终于!没有灵气的世界真是太憋屈,我终于接触到灵气了。”这是刚刚出来的灵修。
在大家各式各样的感慨间,一起被传送出来的楼青茗却已在接触到灵气的第一瞬间,便盘膝而坐,迅速入定。
下一刻,周围的灵气便疯狂地向她汹涌而来。
“少宗主这是要晋阶了?”
“也像是顿悟。”
“快!布阵!”
惠魁的反应速度最快,他当即来到楼青茗身边,快速为她布下隔音阵、聚灵阵等阵法,确保她此番入定能够不受外界打扰。
随后,众人便眼睁睁地看着周遭疯狂汹涌而来的灵气们强势涌入楼青茗的身体,那灵石的雄浑与浓稠程度,让众人不自觉地后退出一段距离。
贺楼凤君在确认自家小辈的情况安好后,便抬眸看向对面坐在树杈上的两人。
此时辛弈尘正拘着那黑斗篷老者坐在一起,见贺楼凤君将目光调转过来,还心情很好地向她招了招手,笑意温和:“我之前就想要将这个老家伙捏爆了,但我又想了想,我可从来没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习惯。所以现在特意等到你们出来以后再做。”
说罢,他也没等其他人的回答,而是直接拎起那位已然神志不清的黑斗篷老者,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突然一个用力,那双素白色的瘦削指节便直接捏爆了他的脑壳。
那瞬间飞溅出来的鲜血,仿佛是为了庆贺他们出来而特意炸响的礼花,瞬间红红白白,飞溅出半边血红。
众人:……
树杈下反应稍微慢些的修士,当即被砰溅得一头一脸,反应快些的修士当即就撑起护体结界挡住了,但此时的面色却也跟着不由凝重。
辛弈尘却毫不在意地抽出双手,眼看着老者的神府瞬间收缩,化为一枚道台穿入了虚空,也没有阻止。
只是眼疾手快地将准备往那道台内飞窜的储物袋给抓到手中,闲适地上下抛了抛,坐在枝头看向众人温柔浅笑:“你们看,就是这样简单。现下人已经被我解决了,若是真想要谢我,也不用客气,把鸡给我抱一下。”
众人:……
几位高阶修士面面相觑,看向贺楼凤君。
见她面上神色难看,他们的心亦不由提了起来:这看起来根本就是敌非友!
吉彤柔媚歪头,看着贺楼凤君眼底一闪而逝的晦涩光芒,小声开口:“凤君道友……”
贺楼凤君嗤笑一声,她抽出自己一人高的九龙铡刀,噌地上前,半站在空中,将刀架到了辛弈尘的脖子上。
她看着依旧闲散地坐在树杈上,正满面无辜地拿着那枚储物袋研究的辛弈尘,脸色在变脸的边缘不断徘徊。
半晌,她到底是压下了自己想要与这货大打三百回合的冲动,咬牙:“这次多谢于你。”
人是对方抓到的,她也没有让他必须给她留下一个人头的脸。
但事已至此,她与这人两相相厌,却已是必然。
“但是要鸡没有!我再和你重申一遍,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再有下次,不要怪我与你动手。”
辛弈尘看着她眼底汹涌的气急败坏,看稀罕似的多看了一眼,而后笑盈盈歪头:“说话归说话,但是你这刀若是割掉我的一根头发,我可是会现场表演翻脸。”
贺楼凤君:……
“还有,动手就动手,说得好像你能打得过我一般。”
贺楼凤君:……
妈的,就是这样一张臭嘴,真是越说越气!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磨刀霍霍,现在就将这株蚀骨玄桑的根给锯了,可惜又实力不足……
如此想着,贺楼凤君再度将提升实力的紧迫性调高,寒声低语:“你也不要说得好像能打过我一般。毕竟我的实力还能提升,你的却已经在短期内到顶了。”
“啊呀,真可怕。”辛弈尘一脸得意地向她抛了个眼神,“不过这也是没办法,我可是马上就要有道侣的男人了,确实无心修炼。这种心情,肯定是某个面首都死光光的魂体所无法理解。”
贺楼凤君:……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有些话能够说,但有些伤口却不能碰。
她九龙铡刀大力向侧边一挥,就要整个割下辛弈尘的头颅。辛弈尘身形一晃躲过,他单脚踩在枝桠上,也被她的连番挑衅给弄出真火。
“也就是本尊给了你脸,什么未来老祖,待我先将你打服了再说!”
厉焦与吉彤看着眨眼间再度打入虚空的两人,询问惠魁:“那人与你们是敌还是友。”
惠魁还在思考措辞,楼青蔚却已出言果断:“是敌!”
他还再多说两句,比如两位若能相帮,必将感激不尽之类的话,但考虑到这个人情他可能支付不起,又果断地闭上了嘴巴。
只是心中却暗暗焦急,若是错过这个机会……
索性厉焦与吉彤两人并未思索太久,厉焦与吉彤对视了一眼,他便取出长矛,划开虚空去里面寻人去了。
吉彤留在原地留守,她看着不远处依旧在疯狂吸纳灵气的楼青茗,抬手又往她身边布下几道防护阵,以备不时之需。
索性之后,那跑到虚空中战斗的几位悟道者战斗并未波及到这片山林。
小半天功夫后,厉焦与贺楼凤君一起从虚空中踏出,此时他们身后已经没了辛弈尘的身影。
吉彤见他们的神色凝重、表情不是很好,便知晓了结果。
贺楼凤君面色沉凝,一步踏回楼青茗身边,正准备闭目为她护法,就看到楼青茗所在的结界内,不知为何竟有草叶突然疯长。
那些青草不过是这片山林中最普通不过的青草,现在却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它们挥舞着茎叶在灵气的汹涌而来的气流中不断招摇。
而后等它们的草叶增长到一定程度,便突然灵巧地交织到一起,就仿佛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捏住编织一般,不过数息时间,便结成了一个外形精美的草编鸟巢。
而且这个鸟巢的朝口方向,还赫然正朝着楼青茗腰间的灵兽袋方向。
众人:……
什么意思?人走就走了,为何还在这边留下了一枚鸟巢?!这是大部分不知道前情的魔修弟子想法。
妈的,这架势,分明就就还惦记他们少宗主的鸡!这是已然知晓内情的御兽宗弟子们的心中所想。
至于贺楼凤君,她半阖着眼眸看着旁边那株昭示着存在感的鸟巢,先是将这碍眼的鸟巢给一把火彻底烧成灰烬。
后又手指微动,将那缕被她隐在辛弈尘肩头的刀意瞬间引爆。
失去了九龙铡刀的材质,那剩下的不过是一缕刀意而已,当然伤害不了辛弈尘分毫。
但是这般的挑衅,却还是让虚空中正在行走的辛弈尘动作一顿。
他看着自己肩头依旧柔顺弯曲、没有被损伤到丝毫的卷发,眸色阴沉:“恩将仇报?!”
“很好,我记住你了。”
*
楼青茗因为之前在万鬼幡内的一通杀戮与度化,无论是心境还是对镰意、禅意的感悟上,都拥有了很大的提升。
她的这一番修为提升,可以说并未有多少勉强,几乎是水到渠成。
此刻她那原本被压抑着的修为就仿佛是一个瞬间塌陷的缺口,疯狂地吸引着更多的灵气涌入身体、涌入绛宫,为身体提供更多灵气。
这汹涌而来的灵气在一开始并未吸引太多人的注意。
但是随着时间的延长,众人注意到楼青茗吸收的灵气与她提升的那点威势境界的所不成正比后,就有越来越多的修士将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
“这经脉会不会太宽阔了一些?!”
“这涌过来的灵气量,确实很多啊。”
按照正常修士的灵气吸收量计算,这些都已经快要抵达筑基中期巅峰了,但是对于现在的楼青茗,却显然还有一段距离。
此时的楼青茗不仅是将这片小树林中的灵气给全部吸纳一空,就连那聚灵阵周遭的灵石,他们都眼睁睁地看着惠魁与楼青蔚两个一个劲儿地往里丢。
但即便如此,那灵石转为为灵气的速度,依旧不够楼青茗吸收用的。
不断有源源不断的灵气从山林更远的位置向她所在源源不断地汇聚过来,就这,众人还明显感觉到她并未达到顶点。
有刚刚盘膝调整完状态的魔修弟子瞪大眼睛:“灵修们从筑基中期往上晋阶,需要这么多的灵气吗?”
他怎么感觉,就这灵气的需求量,甚至都已经能赶得上是筑基后期准备晋阶时的灵气吸取量。
“不瞒你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惠魁与楼青蔚眼见着聚灵阵阵心的灵石消耗速度太快,那灵石几乎一被丢入阵中,没过多久,就被吸纳得只剩下一捧白灰,不由心疼得牙齿直抽抽。
“这么多?”
楼青蔚忙不迭安慰:“惠师兄不用担心,用了多少,等茗茗醒来以后肯定给你补,茗茗现在有钱。”
即便没有,现如今也得将这个大财主给稳住。
更何况楼青茗之前在无情道台时,确实得到了邓良晏馈赠的一储物袋灵石,应是能抵得住这次的消耗。
厉岱:“父亲。”
厉焦:“嗯?”
“看我眼睛。”
“怎么了。”
“……我嫉妒得眼睛都要红了。”
看看别人的酒韵莲体造成的这个声势,再想想他晋阶时造成的那个声势,虽然他需要的魔气依旧很多,但是莫名的,他还是感觉自己输了。
厉焦轻笑一声,他多看了眼那位正在结界中处于晋阶关键时期的小丫,回身对吉彤道:“既然这边已经无事,你便先带着弟子们回去吧,我和厉岱在这边再多等一会儿。”
吉彤看了眼厉岱那双与楼青茗分外相似的瑞凤眼,柔媚轻笑:“也行,那我们便先行一步。”
而后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对厉岱微微颔首,“祝你们好运。”
说罢,吉彤也不再留恋,与几位斩霄殿长老一起点齐了弟子人数,便与贺楼凤君行了一礼,先行离开。
只茅薛旺一行看着楼青茗与贺楼凤君的位置恋恋不舍,他们才刚发现了佛道的美妙,就要被迫远离,这心间现在涌现出的全部都是失落。
等斩霄殿的魔修们相继撤离后,厉焦上前对正盘膝坐在结界旁的贺楼凤君恭声传音:“贺楼道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贺楼凤君眉眼轻抬,颔首:“可。”
两人也并未离开此处太远,就在附近山林中划出一片道韵结界,站在其中交谈。
小半日后,厉岱感激地向贺楼凤君拱了拱手,便带着在旁边等待的厉岱一起转身离开。
楼青茗这次的入定晋阶并未持续太久,五日后,楼青茗身边的灵气吸纳速度就逐渐放缓,又两日后,她便彻底睁开眼睛。
之前在万鬼幡小世界中的一番历练,让她对自己今生修炼所走的道有了更多了解。一顿动态悟禅后,更是不仅识海中的禅意更加雄浑与精纯,就连她的度厄镰法,现在也已参悟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镰意。
这种深刻触碰到镰意核心的感觉,还是她今生以来的首次。
当然除此之外,她的修为也在这番动态悟禅后得到了大幅度提升,直接一跃升至筑基中期巅峰,也是此番的意外之喜。
她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只要等再寻到一丝晋阶契机,捅破那层窗户纸,她就能随时进入筑基后期。
想当初她从筑基到晋阶筑基中期时,还花费了十五六年;现在距离她晋阶至筑基中期时,才刚刚十四年而已,时间还是太早,应该还能后拖上一段时日。
贺楼凤君也想到楼青茗的晋阶速度可能经常不受她控制,于是语重心长对她道:“晋阶什么的不用着急,稳扎稳打,千万不要图快。”
楼青茗心有戚戚焉颔首:“我会的,老祖,这次不过是个意外。”
刚刚围上来,准备说上一句恭喜的众人:……
这就很绝,直接将他们所有人想要说出口的话就堵在了嘴里。
就这灵气吸收量,一般人早就能晋阶至筑基后期了,她才堪堪到筑基中期巅峰。这种修为的扎实程度与晋升速度,人家老祖没有一句夸奖不说,竟还说了句要稳扎稳打,千万不要图快?!
不是,这都算不算稳扎稳打的话,那么怎样才能算得上是稳扎稳打?!
众人抽了抽嘴角,只觉得此情此景,竟有些无话可说。
翁笑转头看向旁边的楼青蔚,传音询问:“楼师弟,你们家都是这样教孩子的?”
楼青蔚看着他,一时心情复杂。
他想说,他们家就他和茗茗两个人,这位老祖根本就醒来还没满一年呢。
但是鉴于对方询问的场合,以及不远处的凤君老祖正在聆听,楼青蔚非常认真地颔首,并撑起与有荣焉的微笑:“对,我们家都是这样关爱孩子的。”
教导得怎样先两说,先好好地拍一下凤君老祖的马屁,指不定她以后就不会这样严厉地教导自己。
生活不易,蔚宝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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