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有人来寻自己,楼青茗是惊讶的。
毕竟她自认为自己的交友范围还拓展不到莽荒四野这样远的地方。
“莫非是曾经在比斗场中,被我打败的那些手下败将?”她一边暗自嘀咕着,一边荡出酒韵涟漪向外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她惊讶出声:“哟,还真是熟人!”而且还是一位她从未想过还能再次相遇的熟人。
一瞬间,楼青茗心中就跳出七八种对方来寻自己的目的,嘴角的笑意不由得便有些意味深长。
她转头对来传话的弟子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去看看。”
小弟子还有些好奇,在旁边小心探问:“少宗主,您认识那人吗?我看他腰间挂着的竟然是蛊袋,应该是位蛊师。”
蛊师,是修真界中最能力莫测的一种道途发展方向。
能力弱些的是真的弱,除了招式过于诡异外,还算好对付;但一旦遇到能力强些的,那根本就是防不胜防,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死的。
鹏盛大陆史上曾发生过数件一.夜空城的蛊师扬名事件,那都是能在修士记忆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赫赫人物。
即便现在提起来,还有不少人为之胆寒。
楼青茗就眯起眼眸笑:“认识,那是一位曾在内域认识的旧友。”
走出御兽宗驻点,楼青茗就看到正腰杆儿笔直地站在街道对面的高大男子。
男子的上半张脸用银色的简单面具掩住,好看的唇角冷冰冰地抿着,一副拒人于三尺之外的冷酷模样。
他的这种冷,与当初既明刚刚化为人形时的冷还有些不同。既明那是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都莫不关心的清冷,而眼前人则是那种棱角相当锋锐强劲的排斥式冰冷。
一身寒意满是锋芒,仿佛只是对视一眼,就会被扎得满身都是冰刺一般。
贺进一察觉到楼青茗出现,便抬头看向她的方向。
眼前的楼青茗,已经与他记忆中的小少女有了很大不同。
他上一次见她时,还是在充鱼秘境中,彼时她才只有十二岁。
而眼下再见,曾经还有些稚嫩的小少女已经完全长成,身姿窈窕,五官妩媚,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长成了她最好的模样,与眼下站在阴影下的他,可谓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见她噙着笑意走近,贺进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递给她:“请问您便是御兽宗的少宗主吗?有人托我将这枚玉简转交于你。”
楼青茗接过玉简,只大概看了一眼,还没看完,就见对方已经略一拱手,转身离开。
她当即身形一动,挡到了他的身前,在对方还准备开口前,一句话将他堵住:“贺道友,许久不见。”
贺进瞳孔骤然紧缩,身体瞬间发紧。
自从在那空间裂缝中捡到一丝生机后,他就已经许久没在外用过贺进这个名字,现在乍然一听,竟还有一丝久违的陌生。
他看着楼青茗眼底的笃定,嘴唇动了动:“少宗主,您认错人了。”
楼青茗眉梢微扬,也不与他辩解,只是偏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酒楼道:“不知贺道友现在可有时间?不若咱们去那边单独一叙。”
贺进:……
他定定地注视了她半晌,最后目光滑过她手中的玉简,冷声颔首:“楼道友,请。”
楼青茗展颜一笑,如此,他便是认下了她所指出的身份。
楼青茗所指的那家酒楼距离御兽宗的驻点不远,之前楼青茗还在这里买过烤鸡,自觉味道还可以,只是这里的灵酒味道有些过于辛辣,不甚符合她的口味。
两人去的时间并非饭点,酒楼内的客人没有很多,她们很轻易地便要到了一间包厢。
楼青茗坐好之后,便按照自己的习惯点了些烤鸡、灵米与灵酒,然后就将阮媚、银宝与三花单独放在一边,任由它们吃喝。
贺进则只点了一壶便宜些的灵酒,就安静地坐在楼青茗对面不再动作。
等到房内该上的酒食都已上完,楼青茗才启动了此处的禁制,看向对面的贺进:“贺道友近些年可还好?”
贺进果断应声:“好。”
或许现在的生活让他经常举步维艰,也会尝到曾经的人生计划中,不会尝不到的人情冷暖,但是,头脑上的完全清明,以及行动上的完全自主,却是比这些年的艰辛更加让他重视且欣喜的东西。
“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贺进想了想,又出言补充。
楼青茗这下是真的有些讶异了。
她一开始还以为对方将这个消息交到自己手中,是想要旁敲侧击地得到一个加入御兽宗的机会。
毕竟作为宗门弟子,肯定是要比散修要轻松得多,资源上也要更加充裕得多。
但既然对方已然回答了对现在生活的满意,那想必便是没有再加入宗门的想法。
她又将手中的玉简看了一遍,再次看向贺进时已端正了面色:“那这枚玉简上的内容为真?”
贺进颔首:“千真万确,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相信与不相信。“
他自觉欠御兽宗的良多,因此,现在一有机会,他便想多多少少地还些回去。
“因为我曾经被魔族控制过,所以我更了解这种修士的一些行为特点与反常,我能确定怒海附近的那两人,确实是被魔族控制之人。”
“他们一个是每年都会从怒海中出来一趟、上岸办理事务的臻家族人,臻蝶衣,一个是怒海边缘烟定城城主的第二子,窦麟。”
也是因为他在怒海边缘这些年,接连发现了行为异常者,他才不敢再在烟定城居住逗留,而是改为在莽荒四野内不间断地游历。
直到听闻了御兽宗少宗主在仁仙城内屠戮虞家族人的消息,他才在犹豫之后,转路来了仁仙城。
楼青茗在了解过大概后,就取出传音玉简,给在外探查魔族消息的谷竹与唐铎发送消息。
烟定城距离两位太上长老现在正在探查的地方不远,或许这个消息能为他们发现更多线索,提供助力。
“消息我知道了,多谢告知。”
贺进点了点头,他也没有说他为了将这个消息告知楼青茗,在这边一待就是三个月之久,又从赶往这里开始,都花费了多少灵石,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桌上他点的那壶灵酒全部喝完,便要起身转身离开。
楼青茗端着酒盏,目光看向窗外,眼见着他已转身,突然开口:“你之后还有什么打算?”
她似只是随口一问,连目光都没有调回半分,却成功让贺进脚步一顿。
贺进眸光闪了闪,半晌他头也没回地冷声道:“没有其他打算,我觉得能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散修,就挺好。”
曾经在百炼宗的经历,并没有给他留下一丝很好的回忆。而御兽宗那边,虽说有些误会能够解释得清,但伤害已经造成,再过去也是徒增尴尬,还不如不回。
其实以贺进的灵根与资质,哪怕他曾被废过一次修为,接下来只要目标不是瞄准在大宗门,在莽荒四野这边捡一个小宗小派加入也不算很难。
但是现在,他对此已心生畏惧,也就更加不愿、不想、不敢。
楼青茗也大概知晓他的心理,闻言就笑:“我当然不是想拉你进御兽宗,我估计你自己手里就有付伟师兄的传音玉简,如果你想,早就联系过付伟师兄那边,而不是拐上几个弯过来找我。”
当初那件事闹得很大,虽然楼青茗并不知付伟那边是如何想的,但她在看人方面还颇为精准。
起码,自从见到这人开始,她就莫名有种直觉,这人哪怕经历过那样的残酷与转折,身上的傲骨也一直没有被打折过。
“我是说,我最近想置办一份家族产业,刚好缺少一个主事的,若是贺道友没有什么事,不若便考虑一下过来为我做事如何?”
贺进半垂下眸子,直接拒绝:“没有兴趣。”
他既然一直混迹在莽荒四野,就没有再与过去的人与事牵扯上太多的打算,即便现在出现在了楼青茗面前。
楼青茗勾起唇角:“但是我上次在悠然遗府时,曾经救过你一命。”
贺进:……
“然后你转头还在充鱼秘境中背刺了我一剑。”
贺进:……
“所以你欠我的。”
贺进彻底转过身来看她。
楼青茗丝毫不惧他的冷脸,向他笑得一脸真诚,“所以考虑一下,来给我做事,抵消掉这段因果如何。”
贺进:……
他银质面具后的脸色青青白白,眼神幽深而复杂,半晌,他从喑哑的嗓中挤出一句:“当初在悠然遗府中救下我的人是你?”
楼青茗翻了个白眼:“那是当然。原本我是不打算出手的,毕竟咱们无亲无故,我也没有那么滥好心,但谁让你们当时的谈话内容那么劲爆呢。”
“就连你的身份后来能被付伟师兄知晓,也是我告诉他的。”
贺进抿了抿唇,半晌他垂下眼睑,语气冰寒:“你在可怜我?”
虽是疑问句,这话却被他说得肯定。
楼青茗嗤之以鼻:“我怎么会可怜你?!你当初在充裕秘境恩将仇报那一剑,我现在可还记忆尤深!不将你留在手里好好地折腾折腾,榨一榨剩余价值,莫非我还要对你腆着笑脸、掏心掏肺不成?”
贺进:……
“当然,这件事即便你同意了,为了咱们相互的安全着想,在正式敲定之前我们也还需签订一段契约。不仅是为了防止你半途跑路,也是为了约定了合作期间不能相互背叛。”
这一点,不仅能让楼青茗安心,也能够让眼前这位防备心颇重的贺进收敛掉浑身的刺,得到一颗定心丸。
贺进:……
贺进本身并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但是面对楼青茗这种以恩情相要挟的举止,他倒是意外的没有多少反感。
至于是否答应,他还没有那么快做出选择。
“你想让我做些什么?”最终,他还是开口问出了这么一句。
楼青茗展颜,眸光晶亮:“我想要开设一个酒庄,主要经营鹏盛大陆这边的灵酒酿制与贸易。”
“酒庄的名字。”
“贺楼酒庄!”楼青茗语气铿锵,“这个名字是我早就定好了的。你看,你姓贺,我姓楼,这是不是很有缘分?!当然,我是拥有者,你只是在我手下做事的。”
贺进抿唇不语,心下却有些意动,半晌开口道:“即便是还债,我也不会总在你手下做事。”
楼青茗点头表示理解:“当然,一个救命之恩而已,也不值当多少钱,肯定会为你加上一个期限。”
贺进侧头,不是很愿意接声:“酒庄的位置,我做事的内容,以及工作地点。”
楼青茗勾唇,向他笑得如沐春风:……
贺进:“什么意思?”
楼青茗轻咳:“意思就是,位置未定,做事需要从头开始,地点还得我得寻思一下。”
换言之,现在的这一切都还是个设想,连个雏形都还没有半分。
贺进:……
贺进转过身,就准备推门就走。
楼青茗在后面大喊:“传音玉符,传音玉符给我一个,等我这几天商定好了,再联系你!”
贺进:……
一枚传音玉符自门口方向飞了过来,等楼青茗再抬头,门外已没了贺进的身影。
楼青茗轻哼一声:“让你当初偷袭我,现在还不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得在我的手底下揉圆搓扁?!”
讲真,她的脾气不仅算不上好,还相当地记仇。
只要贺进能答应与她契约,两人间的契约也足够完善,那她基本就是一个长工切实到手。
至于他的能力如何,这些楼青茗并不在意,毕竟能力这东西,都是能通过后天压榨培养出来的。
三花与阮媚几个将楼青茗忽悠贺进的过程从头看到尾,等到人走了,阮媚才开口:“茗茗,你真准备开、开那个酒庄?”
三花又啄完一碗米,也跟着抻着脖儿提出质疑:“茗茗,你有钱吗?”
有钱吗?
这几乎是每一个楼青茗的灵兽就对她经常提出的灵魂质疑。
楼青茗一人一个暴栗敲了下去:“我没钱,等我把你们全都卖了,也就有钱了。”
贺楼凤君听完全程后,也有些好奇:“茗丫头,你准备开设酒庄?”
楼青茗这才端正了面色,认真颔首:“我这储物戒里的老祖数目到底是有些多。等他们醒来后,不一定每一个会如您这般,选择加入御兽宗。”
“万一有不想要加入宗门的,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现在是御兽宗的少宗主,就对他们各种要求。总归要给大家一种选择上的自由,所以在外面另置一处家族产业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到时,有想要加入宗门的,我就游说他们加入御兽宗。有不想被宗门束缚的,也还有一处退路可去,我总要为他们提前都考虑好才是。”
贺楼凤君不由动容:“这些你早就想好了?”
楼青茗点头:“这个想法我一直都有,只是因为没有寻到合适的人去管理与实施,还处于萌芽阶段。但现在有了贺进,这个计划便拥有了提上日程的先决条件。”
“至于初期资金,老祖您也不用担心。我当初在皇楼阵师遗址中收了不少族产,既然这是为贺楼氏准备的,那我就从中拿出一部分来置办。”
反正现在距离下一个老祖醒来还早着呢,她还有足够长的时间来为这处酒庄谋划,让它发展。
贺楼凤君闻言,忍不住地笑:“这样也可。刚好你敲定的这个小家伙还姓贺,与我们贺楼一脉也算有缘。”
楼青茗轻嗯一声。她想说,贺进这家伙的真实姓氏应该是“付”,她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用来忽悠他的虚话。
但见自家老祖难得心情这么愉悦,她想了想,也就没有出言反驳,只是取出付伟师兄的传音玉简,将贺进一事与他打了个招呼。
有些事,虽然她现在有些想法,但在做之前,还是应该与对方家长说上一声。
若以后双方在不经意间碰上,那想想就知道有多尴尬。
一边发着,楼青茗一边与贺楼凤君说着自己的构想:“到时就在内域、外域和莽荒四野各设一处,内域那处有我在御兽宗罩着,外域那处可以与白鹿谷那边商谈一番,反正白鹿谷那边也都是些酿酒的行家,至于莽荒四野这边,就要看厉岱这边能不能给上力……”
关于酒庄的想法,很早之前楼青茗就认真琢磨过,因此现在说起来,更是洋洋洒洒,言之有物。
毕竟只有最开始的三处聚点选好,之后才有遍地开花的可能。
听到最后,贺楼凤君也跟着提出了些意见:“我这里还有不少灵酒方子,一会儿就复录一份儿给你。”
贺楼家别的传承可能算不上太多,但是酒水一道的传承,却真的不比一些炼酒世家少。
“我在世时,做的也是酒庄生意,这一点,我很有经验。”
心情很好的贺楼凤君,这一天忍不住地与楼青茗念叨了许久的酒庄管理经验,直到最后说起她的那些面首,心情才逐渐低落下来。
“我的那些面首,当初可有不少都是酿酒大师以及酒庄管理上的能手,不知现在还有多少活着。”
楼青茗也知晓她的心结,但是这些事她也没办法做出保证,最多只能说上一句:“充鱼秘境,我在金丹之前肯定会再去一趟,老祖不用心焦。”
百万年的时间,想让他们全部都在是不可能的。
但是那些非人族的妖修,却是只要寿元还在,都还有存活下来的可能。
回到御兽宗驻点后不久,楼青茗就等来了付伟那边的答复。
付伟师兄那边果然是对这个流落在外的血脉尚存心结,并不在乎楼青茗与他怎样交往。
当初彦博没有直接取走他的性命,只是因为顾忌到一分可能。而现在,即便那一分可能已经被证实存在,曾经造成的伤害却已无法挽回,付伟却是已不愿再对他如何亲密,最多只是淡淡罢了。
楼青茗在理解了对方的想法后,对自己原先的计划便更无顾忌。
接下来一段时间,她一边完善着自己的酒庄计划,一边等待酒庄的最后一环上门。
三日后,御兽宗驻点终于等到了斩霄殿即将上门的消息。
这一次斩霄殿的魔修过来得相当正式,提前一天便有魔修来送上拜帖,告知上门时间。
次日,斩霄殿的三位元婴期魔修带着几位金丹与筑基魔修一起,来到御兽宗的驻点。
桑疆待看清他们带队者的修为后,直接抽了抽嘴角:“这群家伙,肯定是又打听好了咱们现在驻点内的人数与修为,才刚好来了个对称的。”
她们这边是三位元婴修士,他们那边就来的也是三位元婴修士,而且还同样的都是二男一女。
这整齐的队伍,怎么就看得她那么的手痒痒呢。
“阿姐,”桑风在旁边开口,“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他们到底是怎样知晓咱们这边具体人数与修为的。”
不仅是知晓,还能提前做下埋伏与预判,他想来想去,都觉得是对方拥有某项他所不知的底牌。
“我也想知晓,只是不知一会儿他们会不会为我们解惑。”
由于对方这次过来的三位带头者,桑疆三人也没了在驻点内躲懒、由楼青茗全程统筹交涉的心思,心念一动,便相继出现在了驻点外。
斩霄殿一众走近后,双方先是相互见上一礼,孔竹明便似笑非笑开口:“交手过数次,可算见到道友真容,我可真是荣幸至极。”
修士中,自有一番辨别气机的方法,显然孔竹明这是看到了熟人。
在他对面的圆脸魔修颤了颤肚子上的肥肉,哈哈大笑:“我就说我应该换一个修身点的法衣,他们非说不用换,这下好,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哈哈哈哈哈……”
众人:……
气机什么的先不提,只说眼前这位的体型,他就算换个再修身的衣服也勒不进去多少。
也不知他到底是怎样想的,都已经踏入了修行之道,还保持着这样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体型。
孔竹明显然也被他的笑话给冷到,他勉强给对方几分面子的抽了抽嘴角,表情却不如不这般强笑要来得自然。
桑疆心里也对这群人也有不小的意见,但是显然她更顾全大局一些,知晓在这驻点外,并非是好的谈话之地。
因此她只是冷淡地笑笑:“几位里面请。”
厉岱跟在人群之中,抬头向楼青茗所在方向眨了眨眼。
楼青茗以鼻观心,一本正经,权当没有看到。
就在斩霄殿的魔修被引着依次踏入御兽宗驻点内时,街道尽头突然出现了几位修士,打头的一位女子身着蓝衣,手上牵着一个小女童,似慢实快地向驻点门前赶来。
对上众人看过来的视线,她展颜一笑:“几位道友,暂且留步。”
这位打头的修士,其他人可能不认得,孔竹明却是一语道出了对方的身份:“玄天宗的楚裳真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仅是出现,而且看她身后的带着那支修士队伍,还明显是有备而来。
楚裳走到近前后,向斩霄殿与御兽宗的众人点了下头,而后完全没有一点真尊架子的温声道:“刚好我玄天宗也有事想与两位宗门商谈,既然相逢,便是有缘,不如咱们进去一起磋议如何?”
御兽宗众人不明所以,厉岱站在人群最后,却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楼青茗眸光微闪,再次看向楚裳时,眼底快速滑过一道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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