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进脸色一黑,他一字一顿:“是贺楼家,不是楼贺家。”
窦麟:“哦。”
反正都是他不认识的姓,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确定贺进拥有购买这处宅邸的实力,窦麟就来了兴趣:“你确定你身后的贺楼家能够买得下我这处宅子?!我这宅子的面积,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论其上的建筑用料是多么的昂贵,布局又是怎样有品位,只看看此地的灵气充盈程度与占地面积,就知这价格不会是个小数目。
这还是当初父亲送他的生辰之礼,若非急用,他都不舍得出手。
贺进闻言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动作顿住。他看着眼前人,目光在他温润多情的眼睛上滑过,突然开口:“窦麟。”
“嗯?”窦麟疑惑看他。
“我如果帮下你一个大忙,这处宅子的价格你能给我打折吗?”
贺楼老祖教给他扒皮精髓的第一条道理:无论买任何东西,都要先询问是否能够打折!
有条件要打,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打!
窦麟拧眉,分外不悦:“你身后的那个贺楼家不会也是个穷鬼吧,买个宅子还要打折?!你知道我这处宅邸的原价有几何吗?”
贺进就笑:“当然知道。”
也是因为知晓这处宅邸的价格在贺楼老祖给出的价格区间内,他才会过来与卖家面谈。
“买是肯定能够买得下的,只是具体打折缘由,说来话长,不若咱们进去以后再说?”
窦麟眯起眼睛。他知道一些穷鬼在买东西时都会有一些习惯,先挑拣出东西不好的点,再想发设法地进行杀价。
只是他恐怕没有见过真正地书香宅邸,其内的每一座廊顶、每一片青砖,都是几近完美,没有丝毫可以挑剔的空间范围。
“没想到你这家伙哪怕换了个身份,还是习性不改。”窦麟轻哼一声,取出印鉴打开了面前宅邸的大门,“那就进吧。”
他倒是要看看,这家伙的嘴里都能吐出什么象牙。
完全敞开的大门之内,露出里面规整低调的宅邸,简约中不失古朴,书香中带着奢华。站在门外,就算暂时未能窥全其景,但只眼前所见景致建筑中的奇异韵律,就已让人为之赞叹,心情舒爽。
“我这宅子不仅经常养护,面积也足够大,灵气密度在这良禹城中更是属于前列。”
贺进眉宇舒展,他当然知晓这地方好,且还越看越好。
此时此刻,他越发感激自己之前做出的在楼青茗手下做事的选择。
有了这处住址,他不仅有了灵气浓郁的修炼场所,还连住宿费也一起省了,福利何其优渥!
窦麟此刻也充满仪式感地欣赏完自己的宅邸,一边自得,又一边心痛。
不舍得卖!不愿卖、也不想卖!
但是到话到出口时,已是:“有什么打折的理由就快说吧,说不出来就一口价。”
他的宅邸之完美,根本就没有一点毛病!
贺进转头看他:“窦道友,你这次是自己过来的吗?怎么没有友人来陪你?”
“我要友人作甚?!这良禹城我来得熟了,这里早就混成了我第二个家。”
贺进银色面具下的冰冷嘴角微微放松,下一刻,他猛地抬手,二三十条捆仙绳便霎时向着窦麟身上一起飞去。
窦麟:……
*
另一边,班家。
班家族长班衡与楼青茗的交流也非常顺利。
双方虽各有心思,但都很有默契地将度控制在各自能接受的底线之内。
像是一般的要求,比如说遵守良禹城内准则、控制门内弟子在良禹城内的活动要求等,这些入乡随俗的规矩,楼青茗都应承得相当痛快。
但是一些稍微刁钻的,双方也会展开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不愿接受的,楼青茗便四两拨千斤,将条件调转成了双方都能够采纳的;太过冒失、不想轻易松口的,则以资源置换的方式进行风险的合理转嫁。
等两人一条条地将相关条件捋完,天色已由一开始的上午转为晚间。
大厅内,在一阵短暂的严肃以及面面相觑后,班衡看着对面一直表现得镇定沉稳的小丫头,突然就展颜笑了起来:“如果这些条件贵宗都能满足,那么还有一点,便是之后我班家子弟若是想要拜入御兽宗,希望能够享有一部分内域世家的权利,比如说,不用等每十年一次的拜宗。”
内域的各大宗门都是每十年一次山门大开,统一招收弟子。
但各大宗门庇护的世家们却是另有特权,他们不用拘泥于十年的期限,只需在每年的固定日子送人到宗门,考核成功后即可拜入其内,成为正式弟子。
楼青茗这下是有些惊讶了:“这一点我们当然是没有问题,如果前辈想,我们可以提供就近一处世家的位置,到时你们只需将人带过去与他们汇合即可。只是,您为何会选择将族内弟子送入我们御兽宗?”
根据她背过的资料上所言,班家作为莽荒四野的四大世家之一,不仅族内培养出来的子弟厉害,就连在外拜入宗门、所培养出的族人,亦有不少出名人物。
但是那些宗门却基本都是莽荒四野这边的本地宗门,再远一些的,却是连外域那边的宗门都没有拜入一个。
班衡闻言,捋须一笑:“如果要认真论起缘由,大概就是善小子闲来无事卜测过的结果吧。”
一个冉冉升起的宗门,谁不想要搭上这阵好风呢。
更遑论经过刚才的那番交流,他已然能够确定,眼前的这位御兽宗少宗主不仅是天资卓绝、实力强大,就连头脑亦是足够的灵活敏捷。
这样一个人物只要不中途陨落,他们确实可以对其抱有几分期待。
楼青茗莞尔:“那还真是荣幸之至。其实像是班家族内的优秀子弟,不论来多少,我们都是吃得下的。”
曹宓在一旁听到这里,忍不住娇笑出声:“你这丫头,真是什么好处都想要往大里搜罗。”
她们班家的根基到底还是在莽荒四野这边,即便对御兽宗再看好,也不会顾此失彼,失去了重心。
楼青茗就嘿嘿地笑,虽说对这个结果并无意外,但她还是有些失望。
这若是曹宓反应再慢些,她刚才就顺着杆儿地往上爬,多敲定一些数额了。
商榷完毕后,剩下的就是敲定在纸面上的正式合约。
楼青茗虽未有章印,但邹存早在从她口中得知可能性后,就让唐铎与谷竹在过来时随身带来一枚分印。接下来只需待两人过来,便可与班家约定签订时间。
临行前,曹宓与楼青茗交换了传音玉简,这一次终于不再是一次性的。
她笑盈盈看她:“你和蔚小子准备什么时候再过来一趟,探望霍丫头和善小子?”
楼青茗准确接收到对方的邀请含义,她想了想,笑:“大概就是这两日,等我们回去安排一番就来。”
从班家出来,三人的面上皆不由展露出轻松的笑容。
“两位师祖还在外面寻找魔族线索?这边既然谈妥了,就让他们先将手头的事情放一放,赶紧过来将合约签完才是要紧。”
“没错,魔族都已经被抓了这么多年了,也没寻到什么线索,又哪里是轻易就能获得进展的……”
两人讨论间,楼青茗已从储物袋取出两枚传音玉符。
一枚是唐铎的,一枚是她自己的。
在给唐铎发送消息报备之前,她先将自己那枚不停震颤的传音玉符阅读了,然后她便不由“哟”了一声。
鉴于之前邹存交给她的那个魔族任务有些太扯,她自来到莽荒四野后,就一直没有主动去探寻过线索。
没想到,她都已经这样了,在继上次贺进本着报恩的念头、主动送给她线索以后,竟还有目标任务不停歇地往她手里撞。
“我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吧。”忍不住地,楼青茗发出这样的感慨。
在她旁边,全程见证了她今日是怎样谈下来合作的石韦正高兴着,听到她话就紧跟着就接口:“这哪里是什么运气,根本就是少宗主你的实力。”
惠魁倒是注意到楼青茗手中的传音符,询问:“怎么,是还有其他的事?”
楼青茗点头,她将之前贺进给她发的消息大概说了说,见两人表情严肃起来,开口:“走吧,咱们一起过去瞧瞧。稍后我再问问两位师祖在哪儿,若是他们尚在烟定城,说不定还能一并解决。”
此时,窦麟的宅邸中,窦麟的情绪已经有些激动和混乱。
一直以来,他都仿佛是一个斯文儒雅的温文书生般,手执毛笔,书生意气,即便有些小脾气,但他父亲是烟定城的城主,大多情况也都无伤大雅。
结果现在有人告诉他,现在他的神智,已然不是完全由他自己控制,他的行事,也不再是他心中的真切所想,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窦麟看着水镜中自己眼内冒出的莹莹紫光,很是不敢置信,口中喃喃自语:“这不是真的,肯定不是真的,一定是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贺进盘膝坐在一旁并未理他,只是专心地看着手中的传音玉符,等着楼青茗那边的回应。
具体的证明方式,他已经给他证明过了,他一直这样不相信下去,也别无他法。
被下过魔血印记的修士,他们的脑海中会有自成一套的理论,无论他们的面前被摆上了何种理论与证据,都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这次他之所以敢直接动手,便是大胆猜测那位魔族不在良禹城。
有魔族在身边的修士,会遮蔽他们的大部分思考能力,不管是非曲直;但没有魔族在身边,思维上则会清明许多,也会好对付许多。
贺进在宅内一直等到天色将暗,才见到赶来的楼青茗三人。
由于这处宅邸已经被窦麟开启了阵法,因此楼青茗三人是抱着三花进来的,过程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
三人一踏入大门,就看到歪倒在地上,从脖子到脚被密密麻麻地缠了二三十条捆仙绳的俊美男子。
楼青茗先是哦豁了一声,就看向贺进:“这位便是窦麟?”
贺进点头:“没错。”
楼青茗颔首,事情的详细经过贺进已经通过传音符与她说了,现在她也没有什么需要问的,她只是来到窦麟身前,取出一瓶灵液再次滴入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瞳内绽出幽幽的紫色魔光,眸光微动。
“佛前辈,像是这种魔血印记,除了杀掉那个给他中下印记的魔族原主,或者用更高阶魔族的魔血覆盖,就没有其他方法了是吧。”
佛洄禅书颔首:“确实,如果有那样简单,那么魔族当初就无法引发战争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顿了顿,“不过这些都是对于一般人,对于现在的你而言,倒是还有一种新的解决方法。”
楼青茗眸光一亮:“是什么?还请前辈教我。”
“你可还记得你当初离开无情道台时,邓良晏丢给你的那块石头?”
楼青茗颔首:“记得。”
那是一块竖放起来,有她腰部那么高的乳白色石头。她当时还询问佛洄禅书那是什么东西,结果他说她现在家底还太薄,没有先行了解的必要。
“不过我现在家底也是很薄的。”
端坐在识海中的佛洄禅书白了她一眼:“知道你家底薄,所以现在老夫这不是为你想了法子嘛。”
楼青茗嗯嗯两声,端正态度倾听。
“当初邓良晏给你的那块石头,是比较罕见的糯蕊玉根。它的初始形态,便是之前你看到的那种乳白色石头,其内部含有生机,经常会缩小个头,混在一堆与它类似的、含有同样生机的石头中间作为伪装,在它彻底祛除掉伪装前,几乎不会有人将它认出来。”
“糯蕊玉根对灵气的需求量很大,只有当它完全吸收够了灵气,包裹在它外围的巨大石壁才会缩小,逐渐转化为它生机的养分,直至最后被彻底激活,成为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可以随时准备发芽的血红色根状种子。”
楼青茗瞪大眼睛:……神他.妈的种子!
“都废了这么大劲,耗费那么多灵气,最后就得到一枚种子?!”
佛洄禅书颔首:“糯蕊玉根本就是种子的形态,等它被种下发芽后,才会长出奇霞糯蕊。”
说到这里,楼青茗就明白了个大半。
糯蕊玉根她没听过,但是奇霞糯蕊却是有所耳闻,那是一种能够让人脱离心魔、澄澈心神的神奇巨木。
在不需要它的修士眼中,它形同鸡肋;但对于心魔缠身的修士而言,它却是无上至宝,每天哪怕闻不到蕊香,只是在它幼年期的树旁打坐,都能对心魔起到绝佳的抑制与消泯作用。
“你手中的这枚糯蕊玉根,它外面的石壳对比它最初始的状态已经小了许多,估计邓良晏曾经也花费了不少力气想要将其内部的生机完全激发,只是可惜,他没来得及。”
楼青茗:……
一位悟道者的资产都没有让它内部的活性完全激发,她一个赤贫的筑基修士,更是想都别想。
她有些无奈地抹了一把脸,迅速将脑海中晃过的灵石数目抛到脑后:“反正我现在心神康健得很,也用不到它。先不提这些,那佛前辈您说,这东西对于现在的窦麟而言能够根治吗?”
佛洄禅书嗤笑:“怎么可能?!根治的方法只有一种,就是杀掉魔血印记的下印之人。”
“不过窦麟的这种情况吧,若是有糯蕊玉根在,却是能够勉强治一治标。只是不知对于这种治疗方法的后遗症,他们会不会接受罢了。”
*
谷竹与唐铎在烟定城逗留的一个多月时间内,按照之前楼青茗传递过来的消息规律,并未在城内寻到新的一位魔血印记受害者。
两人商讨过后,也怕这份线索又是一场空,在临行之前,又特地去了趟烟定城的城主府。
烟定城的城主窦旭是一位身形膀健的络腮胡汉子,衣着相貌都很符合莽荒四野这边男修的一贯审美。
他虽对这两位内域宗门的悟道者来访心有疑虑,但还是很热情地接待了对方。
在议事厅中三人相对而坐,简单的寒暄过后,便进入正题。
窦旭几乎是在一听到两人提出的可能性,便率先否定:“不可能!我儿之前一直在城内与我相处,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若你们说的是最近一个月内发生的事情,还有可能,但是在这之前,他却是一直生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以他如今的位置与修为,缘何会在自己儿子身上发生如此变故后,还未曾得知?!
魔族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几乎整个鹏盛大陆上的人都知晓。
万年前,太许小世界中便因为魔族泛滥,而引发了一场魔族大战。当时那场战争为鹏盛大陆造成的损失,几乎每一个稍微有底蕴的宗门和世家都有留存,因此谈而色变。
谷竹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但还是真诚开口:“还请城主见谅,我们此番过来便是为追查相关线索。不知城主可否告知一下令郎的位置,不管是与不是,只需将灵液滴入眼内便知。”
窦旭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小子只说他是需出去寻觅一样物事,再顺便历练,并未说是去哪里,待我先询问他一下。”
说罢,他便取出传音符询问。
只是这次,他的讯息发送出去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若是平时,窦旭可能不会在意,想着这小子应该是正在入定修炼或对战之类,但是现在,面对着谷竹两人询问的目光,他的心跳蓦然失序,开始焦灼。
仿佛冥冥中,已经有直觉在为他指示答案一般。
正当三人僵持对坐间,坐在一旁的唐铎忽然动作。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自己震动中的传音玉简,输入灵气探听。等到听完以后,他的眉梢不由舒展,嘴角也跟着展露出笑纹:“不用寻了,我已经知道他在哪了。”
窦旭抬头看他。
“令郎现在正在良禹城,因为发生了些事情,现在人已经被我宗门的弟子扣下了。”
谷竹眸色微亮:“楼丫头她们已经去良禹城了?与那边商谈的情况如何?!”
唐铎向他展颜笑道:“成了!”
谷竹一拍大.腿:“那感情好,果然没有让咱们白出来跑上一趟。”
烟定城与良禹城间有直达的传送阵,因此,三人自烟定城赶往良禹城的速度很快。
几乎是在接收到楼青茗的消息没多久,三人便已赶到良禹城中,之后便在窦旭的带领下,前往了他曾经赠予窦麟的那处生辰宅邸。
甫一推门进去,窦旭就看到眼睛放着紫光、被人从头缠到脚的窦麟。
窦旭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那般注意形象与仪式感的儿子,在外露出如此狼狈的一面。
他目光深邃复杂地直视着他的眼睛,缓步上前。
窦麟看到窦旭以后,很明显地松出一口气,他急迫道:“父亲,你快来帮我看看,我这是不是被这群人给做了什么手脚?!我不信我会被魔族控制!”
窦旭来到窦麟此刻被绑坐着的座椅前,半躬下身询问:“窦麟,我问你,你这次来良禹城是做什么?”
窦麟面色显而易见的紧张,他吞咽了两口唾沫,拧眉道:“就是感觉手中灵石不凑手,过来卖点东西,再买点东西。”
“想要买什么东西,我给你准备的那么多灵石都不够用,还得过来卖宅子?!”
窦麟神情开始不耐,他仰着头,认真看向窦麟,语气诚恳:“父亲,我就是想买点东西,至于是买什么,您就不要问了吧。”
窦旭怒放威压,将窦麟笼住,直看他面色难以承受地转白,方一字一顿:“不要含糊,咱们父子间一向没有秘密。你与我说得详细一点,我才好判断你有没有被人做手脚。”
窦麟额前的青筋隐隐突起,语气却愤懑中带着轻柔的委屈:“父亲,这个根本是两回事。一个是我**,一个是我是否被控制,这不能混为一谈。”
他的情绪反应率真,并无半点心虚,一切自然得就好像是他与窦旭平日相处时最自然的情绪反应那般。
窦旭直起身,将窦麟眼中的灵液清除干净,对上儿子委屈中带着祈求的眼眸,他又反复为他打上几枚清洁咒,这才慢条斯理地取出一份灵液,亲自滴入窦麟眼瞳。
几乎是瞬间,窦麟原本已然恢复正常的眼底,便再次绽放出幽紫色的魔光。
窦旭:……
窦麟还在迫不及待:“怎么样,父亲,我是被冤枉的没?”
窦旭转身看向御兽宗几人:“在这之前的事,你们谁能出来与我详细说下。”
贺进迈出一步:“回城主,事情是这样的……”
在贺进陈述时,站在一旁的楼青茗则在旁观完这对父子的相处后,与旁边的谷竹传音:“谷师祖,您觉得这位烟定城的城主脾性如何?”
谷竹眉宇不动:“没有深入了解,暂时不好说,但据闻风评不错。怎么,你寻他有事?”
楼青茗就笑:“无事,就是想要问问他,咱们御兽宗如果想在烟定城开辟一处新驻点,对方是否愿意罢了。”
谷竹:……
小丫头年纪轻轻可能不懂,对于这些城池的城主而言,没有谁是愿意自己城内的势力越来越多的。
大多数城主对于自己城内的完美规划,就是将之发展为自己的一言堂。
“无缘无故的,谁愿意放任一个内域宗门进驻?!小丫头,你就先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