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笑站在丹霞宗的戈峻长老身后,伸手碰了碰身边的落尘,谨慎传音:“落尘你看看,这位是不是你家宗门的前辈?”
落尘表情一言难尽,语重心长:“翁笑道友,你要知道并非每个佛修,都是同悲寺的。”
翁笑奇怪:“所以这个不是?”
落尘:“……我也不知。”
同悲寺中的长老、太上长老数量那样多,又哪里是他这个小小弟子能够见得全的。
翁笑:……
“说了半天,不还是废话?!”
“但观其看我时毫不动容的眼神,大概率并非我宗佛修。”
翁笑又看了落尘一眼,理解地点头。
落尘身上穿的同悲寺的常服,对方没有反应,便应非同宗,没毛病。
此时,晋杭站在两宗飞舟的船头,脸色分外难看。
他只是迟疑了一下,就被仉晓烽那嘴快的掌握了先机。
晋杭想了想,礼貌转身,对着跃下云层的善济道人拱手询问:“这位前辈,晚辈其实也能带您去御兽宗,不知您是与御兽宗有旧,还是有仇?”
不同的选择,对应着不同的行事方式。
若是有旧,他可暂时松手缓缓;但若有仇,他现在就能趁着这位前辈去御兽宗找事的功夫,将那位与他作对的明医者直接揪出,扯掉她一直用来遮掩的斗篷,好好地与她会会面。
晋杭心中飞快算计着,下一刻,就不期然对上了这位佛修前辈调转过来的平和眼眸:“小友你与御兽宗有仇?”
善济的语气平和,就连嘴角都还是上翘着的,却莫名地让他心头一紧,直觉自己接下来需要好好回答。
晋杭将手背在身后,镇定摇头:“那倒没有,晚辈都没怎么与御兽宗打过交道,又何来有仇?!晚辈可并非内域修士。”
仉晓烽悬立在不远处,闻言大声反驳:“回前辈,此人确实与御兽宗有怨,尤其是那位正在御兽宗做客的明医者。”
因为需得保密,仉晓烽在此并未透漏出明医者的身份、宗门,因此说得含糊,争取不让人将明医者的身份,与御兽宗挂钩。
翁笑眸光动了动,他对于明医者此人了解得也不多。当初楼青茗将身份掩饰得很好,除了御兽宗一些高层外,乌雁峰上的小辈中,就有邢纪安一人知晓。
因此现在,他也梗着脖儿道:“没错,我御兽宗为明医者提供庇护,这位前辈曾经放过话,要寻明医者的仇。”
两人言语铿锵,希冀的目光落在善济身上,期望能一见他勃然大怒。
然而善济却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兴趣缺缺:“间接仇恨啊,那老衲就管不着了。老衲只是与御兽宗的少宗主有点旧,此番过来寻她有点私事罢了。”
晋杭此时后背都已渗出一层冷汗,他也顾不上再与仉晓烽讨要戴章,当即就向善济拱手行了一礼:“既如此,那晚辈还另有事情,先行告辞。”
说罢,他便目光阴沉地看了下方的仉晓烽一眼,直接捏碎了随机传送符,消失在原地。
现场唯一一位知晓御兽宗少宗主与明医者就是同一个的仉晓烽:……
这个操.蛋的世界,他方才的意气风发一下子就没了,满腹的愤恨也一下子萎了,就只剩下一腔愁苦。
怪就怪楼青茗的修为太低,现在还不能曝光;晋杭的背景又太硬,抓到了也伤不得杀不得,还会留下硬伤。
善济此时已笑呵呵地落到了丹霞宗的飞舟之上,眸光微动间,他便已对这飞舟上的修士状况有所了解。
“多谢小友愿意带路,只是老衲需提醒你一下,你若再不抓紧时间,你船上就要有一位修士坚持不住了。”
仉晓烽当即就明白了他说的是谁,面容一肃。
他马上转头,对旁边飞舟上的温瀚引道:“那温道友,我们便就此告辞,先行一步。”
说罢,那原本一直慢悠悠跟在玄天宗飞舟旁边的银色飞舟,就噌地一下提速,将玄天宗的飞舟远远落下,眨眼间就消失在万兽森林的天边。
温瀚引等人:……
当初死活跟着他们要在一起慢悠悠地走的是你,现在加速把他们甩开的又是你。
仉晓烽,你怎么就那么能呢!
站在温瀚引身后的卓远也抽了抽嘴角,轻声询问:“师叔祖?咱们可是要追?”
温瀚引长叹一声,无力摇头:“不用了,咱们就在最后慢慢走,压轴吧。”
*
丹霞宗的飞舟全面提速后,原本短短一天的路程,就被硬生生压缩到了半天多一点。
他们抵达御兽宗宗门外时,露珠莹坠,朝阳刚刚升起没多久,早就得到消息的数位御兽宗弟子正站在宗门外,等待接引。
无事的丹霞宗修士,先引到待客峰;等待明医者治疗的,则被迅速搬到乾啄峰。
有弟子见到翁笑从丹霞宗的飞舟上跃下,还诧异了一下:“翁师兄,你怎么会在丹霞宗的飞舟上?”
翁笑咧了咧嘴:“此事说起来话长,就是与故友一起出去逛逛,中途稍微发生了点意外,就搭了个便船。”
故友落尘神态平静合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飞舟一停下,仉晓烽就抱着一位面色通红的蓝衣男修飞出,一落地,就拽上一位引路修士向御兽宗内飞驰。
边飞还边对善济大声道:“前辈,我先行一步。此番帮助,铭感五内,稍后拜访。”
他现在这边人命关天,楼青茗他就霸占了,只能让这位前辈将时间再往后挪上一挪,等上一等。
善济此时并不知仉晓烽此言是指的楼青茗,还以为对方是感谢他帮飞舟提速一事,只是笑呵呵颔首:“客气,客气。”
说罢,他便走到翁笑身边,“小友,不知可否向贵宗少宗主传达老衲拜访之意?”
翁笑麻利颔首:“好嘞,当然可以,前辈您稍等一下。”
另一边,此时正被翁笑联系的楼青茗,则刚刚抵达乾啄峰的大殿。
其他尚能拖上一拖的修士就暂时算了,但这在翁笑报备中眼见着就要活不成的修士,可不能不管。
丹霞宗宗主知晓明医者的身份就是她是其一,这人显然对仉晓烽非常重要,则是其二
仉晓烽甫一将人抱进来,既明与白幽便启动了殿内的隔绝阵法,防止有心人的探查。
楼青茗向仉晓烽拱手:“仉前辈。”
仉晓烽眸色沉凝,一进入殿内,就焦急地对她道:“此番麻烦少宗主了,他是木系体质,耐不住火烧,再不治疗,就要被彻底烧成木炭了。”
说话间,他已寻了个位置,将人调整出盘膝而坐的姿势,等待楼青茗落座。
楼青茗迅速坐到男子对面,最后与他确认:“应就只有这一个,其他人都不算着急是吧。”
仉晓烽颔首:“其他六个都不急,可以等少宗主参加过多宗召会以后再行治疗,都来得及。”
楼青茗舒出一口气:“那就好。”
此时,她储物袋中有传音玉符震动,是翁笑传来的。
楼青茗听过之后,简单回讯说让对方稍等几日,便将手搭在眼前修士灼红的手腕。
仉晓烽也已将手搭在戴章的另外一只手腕,言辞肯定地安抚她道:“你放心,我定会全程为你护持,保准会让他对你敞开身体,不对你用神识反击。”
楼青茗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用什么来保证的,还说得这般自信,但另有防护手段的她还是点了点头:“如此,多谢仉长老。”
下一刻,待她酒韵涟漪与神识一起荡入对方体内,看到这人体内独特的血液肌理结构,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怪不得这位仉长老会说得这般言之凿凿,原本这位竟根本不是什么人修,而压根就位木系分.身。
至于这分.身的主人,不用多想,肯定是眼前的这位仉长老无疑。
这厢,楼青茗的治疗已经开始,同一时间,正带着善济道人往待客峰上走的翁笑则表情奇异。
他身边的,可是位悟道者前辈啊!
这小师妹都能让人在外等上几天再说,这身上该是有多么重要的事?!
翁笑不信邪地又仔细询问了几句,但这次,他却一直等待了许久,都没能等到回音。
翁笑:……
善济在旁边观察到他表情,心里就大概有了些猜测,面上却仍旧笑呵呵地道:“小友,贵宗少宗主可有回复?”
在对方目若澄镜的视线下,翁笑心间一突,根本说不出什么谎话:“少宗主说,可能要等上几天,现在她有事脱不开身。”
善济疑惑:“可知原因?”
翁笑摇头:“之后再发过去,便没了回讯。”
善济眸光微动,笑意逐渐扩大:“这样啊,小友不要有负担。老衲想着,我到底也并非内域人士,不知可否面见一下你们宗主,趁机参加一下你们这多宗召会,了解一下这边魔族的状况?”
翁笑闻此自然不敢擅专,当即就与认识的主峰弟子联系,没过一会儿,便肃着面庞对善济恭敬颔首:“宗主那边已经同意了,前辈,请随我来。”
在前往主峰的路上,善济站在云端远远看着四处活动嬉戏的小灵兽们,心头莫名一阵轻松。
御兽宗内的妖修弟子与人修弟子间,不仅契约平等,相处氛围也比较轻松,并无什么种族歧视,更遑论勾心斗角。
即便没了契约者,也可以兼住百兽峰,寻找新的伙伴。
与其他宗门那些一被捕获、就被签订主仆契约的灵兽相比,它们何其有幸。
据他观察,这方宗门总体来说,是气势蓬勃的,也是充满朝气的。
这是一个冉冉升起的宗门,底蕴虽不及大宗门雄厚,却只要发展得当,那么迈入一等宗门,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善济来到主峰,与邹存如实说了自己的身份后,就再次说起了自己想要与少宗主见面的请求。
但对此,邹存的回答与之前翁笑的并无二致:“现在还不行,恐怕还需几日等青茗忙完以后方可,只能麻烦前辈在宗内稍等上数日。”
善济眸光微动,他观察着这位宗主眼底的诚恳歉意,心中突然有了些想法,遂果断将方才的问题放下,笑呵呵道:“也可。那不知老衲此番,能否以珈蓝寺的身份,参加由贵宗主持的多宗召会?”
邹存理所当然颔首:“悉闻前辈大名久矣,能得前辈相来,我御兽宗自然不甚荣幸。”
之后两人相对而坐,相聊甚欢。
直到善济离开,邹存才眉梢舒展着叹息:“蒙金大陆啊,也不知这位前辈寻青茗到底所为何事?是坏是好。”
大殿顶上,混在一团花纹中的虚影缓缓翻了个身,变换了个花样:“应该是好事吧,若当真来寻仇,哪里会有这般好的脾气,不仅答应在这里安分等待,还顺便参加个召会?!”
邹存也知这个道理,只是越到这多宗召会开启,他就忍不住多想一些。
他起身行至主殿窗边,向下眺望,看着下方云层缭绕中若隐若现的群山、以及广袤宗门,心中一股豪气凭空而生。
“这一步,倒是比我预想过的要顺利得多!”
而他们以后,也必将步步沉稳,直至登顶,完成他的全部棋盘。
“邹存,你看我现在化作的花样儿好看吗?”这时殿顶的声音突然发问。
邹存头也没回:“不知,你混得太像了,我发现不了。”
“哈哈哈,邹存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的嘴巴还是这样甜。”
邹存:……
有的时候,契约灵兽不仅要选个实力强大的,还要选个脑子好使的。
大家相互之间都有契约感应,真以为他发现不了它、说的是真话吗?
三日后,由御兽宗牵头组织的召集邀请,便在邹存的主持下,正式开始。
百炼宗的桑欣长老左右看了看,仍是未见到御兽宗的少宗主,心头便又忍不住生出了些想法。
之前听说,楼青茗是在道心自辨,在闭关。
但出关后,她好像也就在这宗内露面了一天,便再次消失。
这真的不是不受宗门重视、不被允许出来露面吗?
因为上次的教训,桑欣这次没有一上来就问出口,而在心中又憋了几日,一直等到半月后,才终于有些按捺不住。
碎星宗的修士已经连续半月夜观星象,以星辰之力对那枚贝壳介质点进行星测,眼见着就快有了结果。
而再过数日,也快要到了下一轮的月圆之夜,能够对那枚空间介质点进行现场实测。
就这样,楼青茗还一直没出来露面,桑欣心里的把握就又多了些。
眼看着身边的各宗修士都在交流迄今为止的魔族线索,她觑着一位御兽宗弟子过来添加水果的功夫,似随意问道:“小道友,你们少宗主呢?这商讨之日眼见就已过半,怎地还没见她现身?”
她这话问得比较委婉,完全压抑住了自己想要幸灾乐祸、看笑话的心思。
但很不巧,这位小修士正是上次她拦下询问的两位弟子的师弟,作为早对百炼宗这位长老的心思有所了解之人,小修士闻言举止恭敬,笑得乖乖巧巧。
“回这位长老,我们少宗主之前一不小心略有感悟,差点要晋阶了。现在她还需往下压一压,等稳定好了就来。”
筑基中期巅峰,往下压了还是筑基中期巅峰,这话没毛病。等出去以后就将话转告给少宗主,说理由时记得添上。
桑欣:……
妈的,感觉这小丫头就是在存心和她作对。
她都不能老老实实地平庸一会儿,让她在心里暗搓搓地嘲笑一下吗?
于此同时,正在乾啄峰上的楼青茗也确实如这位弟子所说,差点就要晋了阶。
她一年前在莽荒四野时,刚刚晋阶至筑基中期巅峰,原本还想着在筑基中期多待两年,夯实一下基础,也为自己金丹雷劫下的体质晋阶,做出更加完善的准备。
却不想,这个晋阶的临界点竟会来得这般快。
或许是她之前道心自辨时,修为本就有所松动;也或许是晋杭在戴章体内留下的混火太多,让她的云渺海巅火在将其吞噬完毕后,餍足得仿若饱食了一场大餐。
现在她不仅绛宫内的晶蓝异火略显茁壮,就连她体内的灵气都有所增长,直接将周身原本平缓圆融的灵气给激得躁动起来,焦急而跃跃欲试。
仉晓烽将自己分.身的状况检查完毕,深深地舒出一口气。
说句不夸张的,这分.身的价值,可比他的半个身家都多。这若真要是被损毁了,那他可能根本不会顾及晋杭那老犊子的强悍背景,蒙上脸也要将那老货给灼烧了个干净。
他将人打横抱起,就看向正使劲往下压境界的楼青茗,奇怪道:“既然感觉到了,何不顺势晋阶?”
在旁边全程看护的既明闻言开口:“现在不是时候,起码要等到召集宗会结束以后。”
仉晓烽略一思忖,便也明白了她的想法。
“不过你周身灵气浮动,估计拖不了太久。”
楼青茗适时睁开眼睛,起身笑道:“召会还有不到半个月结束,一结束就晋。”
仉晓烽就笑:“小丫头你明白就好。”
求人时叫少宗主,求完人后就叫起了小丫头。
仉晓烽从储物袋中掏了掏,掏出一枚小瓷瓶:“此番多谢,这是我之前炼制的几枚丹药,便送与少宗主。”
楼青茗将丹瓶接过,而后展颜笑道:“多谢仉前辈。”
瓷瓶中装的是补魂丹,刚好三粒。
按照如今补魂丹的价格,这个治疗费可不算便宜。她估计这其中不仅有丹霞宗修士的阔气,还有给她打的折扣。
“大手笔,不愧是丹修。”佛洄禅书与她低声感慨。
“等我以后,也将修为往上练练,争取也能够做到这种土豪程度。”
不求豪富,只求不再吃土。
至于对方为何送的会是补魂丹,她之前在内域购买过几次养魂丹,这并非隐秘。若丹霞宗有心去查自己对丹药的需求方向,应是能够查到。
仉晓烽见她满意,也眉梢舒展:“我付得是我戴章道友的治疗费,至于偏殿那剩下的六人,定会有另付,少宗主无需着急。”
楼青茗笑着抬眉看他:“治疗可以,但剩下的时间上会稍晚,需等我晋阶以后。”
仉晓烽摆手:“可,那几个都没我兄弟严重,他们都精明着呢。”
说罢,他便抱着他怀中那位木系□□与几人又说了两句,便走出大殿,将人送往待客峰去了。
楼青茗随后也走出大殿,带着人坐上铜磬就往召会地点赶。
路上,白幽还在纳闷:“不是分.身吗?为何不直接收入储物袋中,还多此一举地去跑一趟待客峰?”
楼青茗想了想,回道:“根据三师兄之前传回来的消息,晋杭在讨人过程中谁也不管,只想对这位戴章置于死地,我估计要么是这位戴章知道了什么,要么就是他私下做了什么比较大胆之事,这才惹来的麻烦。”
“戴章在外一直都是散修,身份一直没与丹霞宗有过牵扯,可见仉长老并不想将之暴露在外。”
“而且,谁也不知道戴章这个身份下,是否还牵扯到其他不适合与宗门关联的秘密。”
所以,现在仉晓烽将之以一位单独的人的身份送回,而非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也是明智之举。
既然选择掩藏了,那么在合适的时机到来之前,就得一直妥帖地遮掩下去。
此时,召会场地的边缘,经过这为期半月的星测,谭泽终于从手中的星图中抬首。
他看着下方双臂环胸的俞沛一眼,轻哼一声。
这老货,说什么他是骗子、不相信他的实力,真到关键时候,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在外面守着。
这样想着,谭泽心中哧溜地滑过百八十句讥讽之语,但最终,他哪一句都没说出口。
只是保持着高人风范,低头又与几位师兄弟核对了下结果,便一齐将星具收起,严肃起身,走下他们的占星台法器。
楼青茗便是在此时踏入的召会场地。
在众人若有似乎地神识打量下,她泰然自若地走到邹存身边,将之前乾啄峰上发生的事与他说了一遍。
邹存颔首,看着她周身浮动的灵气沉声低语:“召会结束后,你便闭关晋阶吧。”
楼青茗点头:“弟子知晓,多谢宗主关心。”
善济由于修为与宗门原因,席位是在上首。他从楼青茗一进入大殿时,便光明正大地将目光落到了她身上,然后就是忍不住的赞许。
之前在陀罗秘境外见到这位小友时,她披着金色的斗篷,完全看不清内里,现在一见,竟是远超预期。
不仅是因为其灵气扎实、眼神清明、天资出众,更是因为她举手抬足间显露出来的禅意。
以他的经验,他敢肯定,这位少宗主领悟的禅意浓度绝对不低。
如此美才,如此有慧根的年轻修士,也不枉费他一开始不透露目的,就是想见见这位无相锦鸡的契约者,这结果还真是让人惊喜。
而此时,刚刚走下占星台的谭泽却看着这位让他吃了大憋的小丫头,眸色复杂。
许久不见,这小丫头的气质越发鲜明,气场越发沉稳,五官上更是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大字——天纵之才。
他心下一动,转头,就看到俞沛正向他得意地扬起眉梢,与他传音:“多看两眼,是不是看出自己的错误来了?”
谭泽:……
他扯了扯嘴角:“走了狗.屎运就小心兜着,得瑟来得瑟去,小心让人将你这好徒弟给抢走了!”
俞沛瞬间瞪眼:“垃圾谭泽,觊觎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