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腔的怒火因为这陡然听闻的消息,而遭受打击。
楼青茗的表情一时僵住,眼神也变得复杂无比。
窦八鑫就坐在不远处,全程见证了她的表情变化,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侧头与若锦笑语:“你那契约者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好像是吃了屎一般?”
楼青茗:……
她霍地转头,看了窦八鑫一眼,便向若锦勾起唇角,绽开笑意:“若锦,来我这边。”
若锦扬起小脑袋,毫不留恋地就从窦八鑫肩头飞起,落到了楼青茗手心,细声笑道:“茗茗。”
楼青茗轻抚了下她的发丝,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堆发簪、法衣等的女性饰物用品,放到她的面前:“这些你都收入储物袋放好,空闲时记得炼化。”
这些东西她虽然没有主动买过,但这些年捡到的储物袋里可没少有。
尤其是曾经在虞家捡到的那一批,大量的全新法衣、首饰,连封盒都未开过,真的全部拿出来,都能把她自己淹没。
鉴于她现在养了三个“闺女”,还得给阮媚、金卷留下一批,因此现在拿出来的,只是三分之一。
若锦赞叹地看着面前有些壮观的小山,一边抚着自己刚幻化出来没多久的柔软发丝,一边快乐地弯起眉眼:“好,谢谢茗茗。”
窦八鑫:……
他瞪大眼睛看着喜滋滋站在楼青茗手心的若锦,一口老血差点要喷出来。
他这么费心地陪吃、陪喝、陪玩,结果那小丫头一招手,小道侣就头也不回地飞走了,这天理何在?!
想至此,他又恨恨地瞪了眼地上这一大堆精美的首饰法衣,感觉自己又学到了新知识。
原来养道侣,不是只要管吃、管喝、管玩就可以了,还要管美?!
好吧,这一点是他想岔了,索性现在,他已经学到了。
暗搓搓地怼了下窦八鑫后,楼青茗的怒火就逐渐地退却。
她想,莫辞这样做,应该是另有理由。
或有暗语,或是其他。
等抵达坤地宗后,她就去余年书肆将这批自曲田小世界引进的话本都买上一遍,先认真将它们读完,判断过里面是否有隐藏讯息以后,再去生气也不迟。
这样想着,楼青茗很快就稳定好了心绪,将之前收入储物袋的传音玉简又重新拿出,询问既明那边的状况与进度。
此时,已经从天畔角池离开的既明,正坐在回往宗门飞舟的甲板上。
他表情凝重地抱着怀中慵懒小憩的雪白大猫,一边给它呼噜噜地顺毛,一边和白幽、雪姬两个面面相觑。
他们这次在天畔角池,也经历了诸多惊险。
原先他们还不敢肯定此行是否有魔族在其中掺乱,但自从众人被设计着经历了数次险死还生,就已能肯定地断言,这背后一定有魔族在做推手。
目的,自然是为了让他们在外陨掉性命。
至于最后,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只是受了些无伤根基的伤,连翘却在之前去捡几枚缝隙中的莲子时,遭遇埋伏,被直接炸成了重伤。
之后醒来,就变成了现在这般的模样。
不仅记忆有了明显的缺失,不再能化为人形,就连其本身,也仿似只剩下了兽的本能,将它平日里不屑一顾的撒娇讨好、和求顺毛的动作,都做得炉火纯青。
而且最重要的是,经过他们的探查发现,连翘在服用过丹药后,伤势明明已经恢复,记忆却不知为何仍没有丝毫好转。
就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时,既明收到了楼青茗的传讯,他眸光微闪。
白幽看他:“怎么?可是茗茗?”
既明颔首:“她已经出了金童秘境,正在去坤地宗参加炼虚大典的路上,询问咱们这边的状况。”
话音落后,他与白幽对视了一眼。
他们这次在天畔角池虽说危险,收获方面也是着实不菲。
尤其是那些莲子和藕身,在连翘和雪姬的全力配合下,他们多次制造机会将那龙魂引出,将池底整个搜刮了个干净。
现在算算,楼青茗那边有莲子与藕身共有七十五个,他们此番一共捡到的却有一百六十五枚,比楼青茗那边的现有数量,翻了两倍还有多。
让他们不由怀疑,这处天畔角池是否就是曾经贺楼氏的墓地窝。
“要和茗茗说吗?”
既明轻抚了抚怀中懒洋洋舒展肢体的大猫,开口:“等我先问问,看她这次在金童秘境内的芳粉醉心焰契约得如何,万年酒髓什么的都搜集了多少。”
若是数量足够,那就最好不过,养上几年至凤君老祖塑体成功,顺利转交。
白幽当即颔首:“那就问,快问。”
虽说茗茗和凤君老祖两个的储物袋都空荡得很,但茗茗的财运却明显更差。
若是都放在她的手里,他们担心她以后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于是很快,等楼青茗与既明将自己在金童秘境内的收获大概说了说,尤其强调了那收了好几酒葫芦的酒水与万年酒髓,还有那三十多株变异酒殷桃树后,既明那边终于安下了心。
他微微眯起眼睛,先与她说了下连翘这边的情况,报了报忧,给她做了些心里准备,之后才说出了他们此行的最大“收获”:
“我们在这边还捡到了些贺楼氏的莲子与藕身,数量有点多,共计一百六十五枚。”
楼青茗:……
她定定地瞅着那玉简上的数字半晌,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贺楼家曾经有过那么多的觉醒族人?!
皇楼空间中,总共才六十九个觉醒者,这一百六十五个都是从哪里来的?!
不会是贺楼家近百万年来,好容易衍生出来的支脉又遭遇了毒手,或者有人掘了贺楼氏的坟吧。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突然感觉心头有些沉重。
不仅是因为这突然袭来的酒水压力,更因为她仿佛看到了曾经贺楼氏遭遇的灭绝性连番打击。
先是皇楼空间被骤然切割出海荆小世界;接着是贺楼凤君这位领头羊突然战陨,手握贺楼凤君遗产的牵丝酒藤,不知为何竟与剩余的贺楼氏失去了联系,未能将遗产尽数发出;再有就是在天畔角池发现的这堆莲子与藕身……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现在虽然只了解到了部分细枝末节,却仿若看到了贺楼氏曾经一次次地想要崛起,又一次次地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打落谷底的悲惨画面。
如此想着,她不由低头看了眼指尖的白刺玫戒指。
想想她上一世的气运减半,一次次落至谷底、又一次次爬起,最终还是未能逃得过莫名陨落的命运,一时竟有些同病相怜。
不过此时,楼青茗也大概明白了既明为何要在告知她前,先询问她在金童秘境内的收获。
她手指不自觉摩挲了下自己的储物袋,轻咳一声,与颈间的贺楼凤君传音:
“老祖,我决定好了,我储物戒指中的这些莲子与藕身,还是由我继续养着吧。”
贺楼凤君不赞同皱眉:“那如何能行?!老祖总不能将这些族内压力都压在你一人身上。
“你放心,待我肉身塑好,就帮你分担。七十多个同族而已,我修为比你高,养起来肯定会比你更加省力。”
这般体贴的话语,让楼青茗感动非常,但她还是坚定开口:“老祖,若是可以,我也是这般想的。”
“那你现在这般又是为何?”
“因为既明刚才和我说,他在天畔角池又找到了一百六十五颗莲子与藕身。”
贺楼凤君:……
“从哪里来得多?!贺楼家近百万年的觉醒者都死光了不成?!”
楼青茗:……
凤君老祖不愧是凤君老祖,这话她也就在心里想想,她却是直接吼了出来。
对于这个突然砸过来的莲子数目,贺楼凤君想的显然比楼青茗想到的更加悲观。
这若是平日,她早就跑到飞舟外面一通劈砍发泄去了,但是现在,她魂体的状态才刚刚调整好,万万不能在重塑肉身之前,做下太过损身之事,未免得不偿失。
因此,即便她已经被这个消息气得脑门发晕,还是强迫自己在莲子道台内念了会儿静心咒。
直到心情平复好了,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开口:“丫头你不用担心,那批莲子与藕身就交给我来养,你不用有太大压力。”
楼青茗松出一口气:“多谢老祖。”说罢,她想了想,又迟疑询问,“那老祖您的家底够吗?”
贺楼凤君:“不够就回去取我的遗产去,办法总会有的,而我,也定能养得起。”
*
同一时间,御兽宗的主峰上。
邹存在听闻泗鹤群岛发生的事后,也是不由捏了把冷汗。
他以为自己派了四位悟道者过去,已经算是极为奢侈的大手笔,没想到这些魔族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疯、更不要脸、也更加的厚脸皮。
若非有贺楼凤君、和那位飞升大能的分魂在那边镇着,今日的泗鹤群岛说不定就真的会血流成河,成为一场悲剧。
邹存敲敲桌面:“稍微棋差一招,索性青茗那边运气不错,帮着给填补上了,没有让结果难以挽回。”
但是同样的,此后御兽宗的弟子每次出宗任务时,都让悟道者、或者道君以上的悟道者陪同,也不现实。
如此想着,他取出宗令,给器峰峰主弓泉伶下达任务:“在器峰定制一批随机传送玉简,无上限定制,时间半年。”
之后又将这项任务发给任务堂,发送给全宗,以贡献点的代价广泛征集,以此作为御兽宗弟子以后出行的必备物资。
眼见着邹存忙活完了,隐在大殿花纹中的瀚银才出声道:“也不知魔族这次是想要动真格的,还是试探。邹存,你可要稍微收敛?”
邹存随手取出了楼青茗的传音玉简,轻笑出声:“瀚银,你还是天真。殊不知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收敛了,对方就会收手的。”
相反,若是你表现疲软了,对方很可能会抓住你这个软柿子可着劲儿地捏。
捏到你脾气一点都没有以后,再癫狂地将他们推向真正的死期。
“而且这次,咱们这次的收获也并未有想象中那样少。不算最后被要走的那个筑基魔族,魔族此番派往金童秘境内部的魔族,基本全军覆没。”
而且这批全军覆没的魔族里,还包含有十个金丹魔傀,以及五个炼虚期的魔傀。
剩下唯一一个没死的炼虚魔傀,还是被彻底困住,迟早会被送到他们御兽宗的手上。
“所以,将心态放平些,没什么大不了。这次被彦博转带回来的魔族尸体,我还准备摆在御兽宗外的道路两侧,做个欢迎列阵呢。”
瀚银:……
邹存笑眯眯敛眉,一边给楼青茗发送讯息,一边叹息低语:“现在的关键就是,青茗那边可会害怕?”
作为一宗的少宗主,若是对方瞄准了御兽宗死磕,楼青茗作为他们的软肋上,定是最危险不过。
对此,瀚银也是好奇的。
他就贴在大殿顶上能够接收到阳光的位置,仔细地观察着邹存的表情。
很快,等到邹存与楼青茗交谈了几个回合后,他看到邹存脸上的表情迅速变换,不由好奇:“怎么了?青茗那边怎么说?”
邹存敛眉沉思了一会儿,而后突然展颜,哈哈笑道:“果然有得必有失,危机中往往伴随着生机!”
“什么意思?”
“青茗那边已经有了探寻魔族位置的线索,以后只要需要,咱们就可随时追寻!这简直为我们以后对魔族的突袭围剿,增添了枚出色的定位石。”
*
随着金童秘境的关闭,之前在泗鹤群岛发生的那场魔族突袭,以及金童秘境内发生的惊心动魄,也随着各宗弟子的回归,在修真界中逐渐传扬开来。
莽荒四野由于距离内域颇远,等众人听到消息时,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版本对比内域传扬的,也是略有出入。
“听闻魔族这次光金童秘境内,就派进去了六位悟道者,结果在那位御兽宗少宗主和其老祖身上,直接全军覆没。”
“还有十位金丹,上百筑基。不过最后,除了不到一半的筑基魔族被逮住了,其他的早就死成尸体,摆到御兽宗外的魔族大道旁跪地列阵了。”
“所以说,这位御兽宗的少宗主真的很厉害,怪不得她能在筑基期时就被定为一宗少宗主。想想她以一人之身,契约了两朵不同的异火,这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比当初晋杭那个两种地火混火,可要厉害得多。”
“那位老祖也很牛啊,听说她曾经砍过蚀骨玄桑,手里有一大堆的蚀骨玄桑树枝作为底牌。这样的牛人,怪不得魔族都得给她三分脸面。”
“那可是蚀骨玄桑啊,就这样被砍了?!她得有多么厉害!”
……
在众人惊叹的感慨声中,食肆二楼的包间内,辛弈尘的面色逐渐暗沉,阴雨欲来。
“这世上缘何会有如此无耻之人?!”他咬牙低语。
自己偷偷砍断了他的头发也就罢了,还造谣说曾经砍断过他本尊的道体?!
她怎么不造谣说那是他心慕她、主动送给她的呢?!
就算说他眼瘸,也好过说他没有实力强啊!
辛弈尘越想越气,一头被护理得极为柔顺的长发都随着心情无风自起,有些想要炸开的趋势。
“欺人太甚!真的是欺人太甚!”
即便无相锦鸡与大风寒鸦都在她们手里,也不能辱他的一世英明!
辛弈尘眯起眼睛,快速计算着那个狠女人重塑肉身的大概时间,眼底快速闪过一道寒芒。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等她雷劫之时,就是他在大庭广众下拆穿她谎言的合适时机。
当然还得拿回他的断枝,没了这个把柄,他倒要看看那个狠女人以后要以什么作为此番谎言的依托。
如此想着,他迅速给仉晓烽传了个讯,叮嘱对方一经听到消息,就马上通知他。
之后辛弈尘才又眉宇阴沉地低哼了一声,继续敛眉,翻看起巨鲨刹给他的几处店面回礼。
“人修的钱真是太好赚了。”
他之前给仉晓烽的绿色丹药,就是他随手从身上摘下来的树叶。只不过被他稍作处理,剔除了里面的毒素与其他无关成分而已。
“或许我应该再多准备一些,指不定还能在这方小世界中,多赚到一份养家的事业。”
虽说他的事业在其他小世界也有,但谁让他的未来道侣就在太许小世界呢。
向未来道侣全方位地展现自己的能力,可是每一株蚀骨玄桑的本能呢。
*
此时,早已与楼青茗抵达坤地宗的贺楼凤君,并不知在遥远的莽荒四野,还有个卷发植修正在暗搓搓地算计着她什么。
她正与楼青茗一起浏览话本玉简,争取从中发现一些隐藏线索。
楼青茗自从抵达坤地宗后,就去坤地宗外的余年书肆买回了自曲田小世界引进的整套话本,一回到坤地宗的待客峰,就一头扎了进去,逐字逐句地认真阅读。
贺楼凤君陪着楼青茗将这些话本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内容她倒是看得很欢乐,线索却是没有发现一个。
至于楼青茗,别的贺楼凤君还看不出来,能够看出她被气得多喘了好几口气才是真的。
“有发现什么吗?”贺楼凤君询问。
楼青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摇头:“暂时没有,不过也可能我看得不认真,等我心情调试好了再重新看上一遍。”
这若是让她趁着头疼抠细节,她怕是得将自己给气出个好歹。
话说原先读这些话本时,她脾气也没有这么爆,现在知晓里面很可能有莫辞的手笔后,她这火气就差点冲破了她前世的棺材板。
“等我出去缓缓先,回来再继续。”
说罢,楼青茗就抬脚走出房间。
小院内,几位御兽宗长老早就在待客峰上串起了门,与其他宗门的长老一起交流修炼经验、探讨八卦见闻去了。
与他们相对比,自己这次打着修整的名号,蹲在房间里看话本,也确实太不尽心。
这样想着,楼青茗等头上的玉冠给她重新整理好发型,就抬脚走出了小院。
原本她是想往待客峰的切磋广场行去,却不想还没行多远,就在路上遇到了熟人。
“少宗主,许久不见。”
楼青茗诧异抬头,温和笑道:“臻道友,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你,好久不见。”
金童秘境由于是内域秘境,外域那边虽有宗门参加,但总体分过去的名额不多。也因此,之前在泗鹤群岛上,她并未看到臻荒衣的身影。
臻荒衣目光在她眼角又深了几个色度的醉红上流连了一会儿,眸光微动,真诚笑道:“少宗主之前在金童秘境内的壮举,早已在修真界内传开。现在修真界上下都是少宗主的夸赞声,我还未对你道上一句恭喜。”
即便在金童秘境内的所有魔族,修为都被压制到了筑基,但楼青茗只要有斩杀过悟道魔族的经历,就已能在修真界中瞬间扬名。
而且她的这项成就,还是是往后不知多少年,都很难有人打破并超越的。
楼青茗闻言眉梢微扬,也不由笑道:“多谢。”
虽然她自觉仅此而已,无需多么兴奋,这又不是上了百岁榜。但既是真诚恭喜,她也不会主动扫兴。
这般随意地交谈着,两人便一起向着切磋广场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臻荒衣对于楼青茗表现得极为热情。
这种热情并非表现在他的言语行动上,而是表现在他还无法遮掩自如的眼神上。
楼青茗在与臻荒衣的交谈过程中,不动声色地变换了几个话题,观察着他的反应,最后眼见着快要抵达切磋广场时,她不由将头侧至一边,无声轻啧。
情意微浓,却算不上热烈;喜爱之中,还隐有打量、审视,以及几丝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的努力。
就仿佛是努力地寻找理由,让自己给这份心慕之火添柴,让它越烧越旺一般。
这人是想要借此将心中的情意激发出来,都投注到她的身上。
要说理由,不用太弯弯绕绕的思索,只要想想那枚被臻荒衣带走的无情道种,就能推测出个大概。
至于转折时间,楼青茗想起上次她大典时随敏君的无情道顿悟,以及之后收到臻荒衣的那份明显有些长的告辞传讯,又抽了抽嘴角。
佛洄禅书在她识海中旁观了一会儿,此时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家伙,似乎有些意思。”
楼青茗轻呵一声:“他可真是做了个好选择。”
用她来做踏入无情道的垫脚石?
这还是真敢想!
不过想想上辈子那些寿元将至的化神真尊们,最后为了悟一个道,多少龌龊的手段都使出来过,现在臻荒衣这点小心思,也就没什么了。
年龄小嘛,或许会误入歧途。
虽然她很好奇,他现在才筑基期,人生才刚刚开始,着急地领悟什么道?!
他知道修真界中的道,都有多少个吗?
楼青茗越想越无语,不由与佛洄禅书吐槽:“就他想要领悟的这个无情道,他是感觉我有多渣,才能给他助上一臂之力?!”
将她与黎川那样的魔族做类比,无端端地让她有些糟心。
“而且,按照我上辈子看过的诸多案例,参悟无情道的修士一旦觉得自己的参悟对象无法帮助他们,大都都会走上杀妻证道、杀夫证道这条死路,就像邓良晏那般。”
“我怎么越想越觉得,他选择我来倾慕,是在主动找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