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花的鉴定后,楼青茗等人确实没再有怀疑,他们之后就耐心地探查周遭妻我沼泽的状况,并为三花做好护卫工作。
楼青蔚蹲在地上,看着这里之前被三花尝试啄过的地面,询问:“茗茗,你说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们之前也尝试过挖掘,但只要他们一将东西挖出,这里地面的缺口就会自动愈合,而被他们挖走的那点子“淤泥”,也会以最快速度消散,就好像是被水流冲散了一般。
楼青茗摇头,在心中询问:“佛前辈,您可知这里的东西是什么?”
佛洄禅书此时的表情还算惬意,正垂首摆弄着手中的念珠,熟稔地往上叠加一些符纹:“算好、但是也不算太好的东西,你们此行下去,一定要小心。”
楼青茗心头一动:“现在不能直说吗?”
佛洄禅书笑看了她一眼,哼笑低语:“说也可以,但你也就失去了历练的意义,总归有老夫在,你肯定不会有事,至于其他人,就端看你能不能护持的住了。”
这句话说的,仿佛别有含义,让原本对这周遭环境没怎么上心的楼青茗,也跟着倏然严肃起来。
“那我必须能护持得住。”
她此番出来,她的那些灵兽并未全部跟过来,数目也有不少,更遑论还有虞勉、楼青蔚。
至于陶季,他倒是想一起过来,但因合了御兽门一位前辈的眼缘,对方临时将人留下,准备精心指导两年。
而剩下的既明、窈窈、金卷和阮媚,则是因为发现了几位相同根脚的前辈,跟着一起学习一些经验去了,只有依依是为了之后的大日宗上门,留下来兢兢业业、只为工作。
“那老夫就拭目以待,其实我也好奇,这下面到底会有什么。”
佛洄禅书不厌其烦地给手中的念珠施加符文图咒,面上笑盈盈的,看不出丝毫紧张。
楼青茗俯身,取出无念夜镰再次尝试挖掘了一点地上的“淤泥”,在见证着其化为光点、迅速消弭期间,她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但因为太过恍惚,却没能及时抓住。
半晌,她才开口道:“那我便随机应变。”
很快,三花就成功将不远处的小山坡啄透,并且这处山坡上的窟窿,是唯一一处不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闭合的那种。
“好了,好了,咱们下去吧。”
三花回身与众人招呼着,就再次吞咽了次口水,纵身一跃,率先飞下,其他人紧随其后。
山坡入口处的隧道很长,并不宽广,却阻碍颇多。
白幽:“也幸亏咱们此番下来的人数众多,刚好能应付得过来,否则这最后结果,还真不好说。”
乖宝疲惫地落在他肩头,有气无力道:“对啊,刚好卡在咱们的应对上限上,这若是再难点,估计咱们就得回窝里躲着了。”
残波开口:“不过若是如此难度,被楚叔与喜喜对上,他们应能顺利闯过才是。”
毕竟楚容的修为高,已至化神,他本人还领悟有道韵,虽然惯常动用的是脑,但实力也是佼佼。
蓝宝跟在楼青蔚身后连连颔首,它光秃秃的秃鹫脑袋上,在这片雪白的隧道内亮得反光:“没错,他们肯定无事!”
楼青茗听着众人的讨论,心里却并不觉得乐观。
她的并蒂涟漪在此处看不到尽头,也就无法判断这里的难度到底是一般,还是受到过精准控制,其实另有玄机。
在她身边,虞勉与她一起走在队伍的中前位置,突然拧了拧眉。
楼青茗发现了他的异常,转身问道:“是发生什么了吗?”
虞勉面上不动,与她传音:“刚刚好像有人在观察我,也好似是我们。”
事实上,对方的动作相当隐蔽,他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察觉出来,是铜镜前辈察觉后提醒得他。
“哦?”楼青茗眉梢微扬,她目光不动声色环视,“那就有些意思了。”
虞勉:“我现在还难以判断其具体秉持着的是善意还是恶意,接下来咱们需要小心为上。”
楼青茗握住无念夜镰的手指紧了紧,笑:“多谢兄长提醒,你接下来也要多加小心。”
之后,众人便经历了仿若冰雪一样的走道,仿若山洪一般的朱砂,仿若骨节似的假山怪石林海,这里面的每一处,皆是危险至极,众人只有竭尽全力才能度过危机。
如此一连过去了小半月,就在众人以为他们仿佛走不到尽头以后,在又走过一处光圈后,众人的眼前倏然一亮。
大家相继眯起眼睛,在等到看清眼前景象后,又相继倒吸一口凉气。
这片空间莹白似雪,却感受不到丝毫冰雪温度,威压厚重如山,却并非自面前的魂体内发出,而是其身后的巨大兽骨。
那兽骨个头巨大,有翅、有尾,爪子尖锐,虽没有血肉,无法得窥其全貌,但仅凭其高大的身姿,及散发出来的威压,就知晓其定不是凡兽。
甫一进入空间,被这兽骨气场冲得精神一阵恍惚的众人,耳畔仿佛听到了其昭示存在感的尖锐鸣叫,对上了其锐利的黑红眼眸,被其生生拽入由其横行主宰的幻境,愣愣地对其保持着瞻仰的姿态,无法回神。
三花是回神比较早的那一拨。
它黑色的眼睛正看着前方的兽骨,一眨不眨,口水嘀嗒嘀嗒地往下落。
“这、这是……”
它鼻尖被这里喷香的“食物”香气诱惑着,舌头也仿佛不大好使,“这是”了半天,却无法说出全句,仿佛说了个寂寞。
楼青茗甫一清醒,就看到三花踩在它濡湿的口水上,有些想要强忍,但最终却能抵抗住身体的本能,嗖地化为一道流光,就欲扑上那兽骨大快朵颐。
只是这次,它人还没等靠近呢,就被横叉里伸出的一只手,准确地掐住了它命运的小鸡脖。
“小家伙,着什么急,这般着急可吃不上什么好东西。”
三花:……如果它不是被他拦住,它现在就能吃上好东西。
但是被人如此禁锢住,它之前被身体本能压制的理智又逐渐回归,三花努力歪头,就对上一张带着笑意的苍老面庞。
那人的面颊苍老,眼神清明且不浑浊,就连语气都是温和且无甚脾气的,但三花却莫名的周身鸡毛乍起,仿佛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周身的每一根鸡毛在与它诉说着面前人的可怕,以及自己正在遭遇的威胁。
“你、你、你……”
它的舌头好像自从进入这片空间后,就没有好使过,但这并不妨碍它将情绪从眼神中,传递给楼青茗等人。
楼青茗的眸光闪了闪,没有出声。
那白发老者却已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目光温和:“丫头,你觉得若是让你在这只鸡与那只陆吾中选一个救走,那你会选择哪一个?!”
他的声音貌似没有多少震慑力,但是楼青茗倏然绷起的寒毛,却已告诉她这人的不容小觑。
她轻轻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她不过是正常过来救个人,怎么就遇到这样一个选择题。
不仅她不明白,就连刚刚清醒过来的几人都不明白。
白幽:“敢问前辈,可是古喜喜之前得罪过您?”
白发老者抬头:“她吃掉了我三根肋骨。”
白幽:……那就是得罪不浅。
虞勉清雅的眸子一眨,唇角微动,给楼青茗传音。
楼青茗轻轻颔首,她目光淡淡滑过空无一人的棋桌位置,似乎思考了很久,但实际上并未过去多少时间,慢吞吞开口:“那就喜喜吧。”
老者一怔,不是很理解:“这只无相锦鸡,你就不要了?”
楼青茗:“要是要,但晚辈觉得,应该培养他们独立逃生的能力。”
她话音方落,就见原本被老者掐在手中的金色鸡身突然消失,他的手中除了一枚灵兽戒外,别无他物。
楼青蔚缓缓翘起唇角。
这枚灵兽戒,是之前在御兽门的兑换塔时,依依让大家兑换出来的,若有贡献点不足的,可以用灵石去她那边买贡献点,因此,也是做到了一人一枚。
经过楼青茗认主后,由大家各自随身携带。如此,即便大家以后发生了什么意外,没有她的墨莲镯在身边,也能有个躲藏之地,保下自己的性命。
只不过若遇到太过强劲的对手,佛洄禅书只能保证由她契约的灵兽装纳法器,印记不被轻易抹消,却无法保证它们不被摧毁。
而现在,很显然,这位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老者魂魄,并没有捏碎一枚灵兽戒的能力。
老者:……
他抹了两次灵兽戒上的印记,都没能抹消掉,才叹出一口气,挥动长袖,将正隐匿身形坐在棋盘边的楚容给显现出来,与他们笑道:“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挺聪明,是老夫着相了。”
原本充斥在空间内的危险气场一触即散,仿佛之前的威胁都是幻境一般。
楼青茗眼睛一眨,也跟着笑了起来:“还是前辈幽默,不过随意一发挥,就好似真的一般。”
老者捏着手中的灵兽戒,举至面前仔细端量:“不知小友使用的到底是何种方法,竟是这般神奇。”
楼青茗就笑:“是宗内的几位前辈在上面烙下了数枚保护印记罢了,让前辈见笑。”
老者面色微松,又多了看那枚灵兽戒一眼,便反手丢给楼青茗,笑道:“原来如此,看来现在的修真界发展果真迅速,这般好的东西,在老夫陨落前还闻所未闻。”
众人笑眯眯颔首。
没有听说过就对了,因为这个理由压根就是楼青茗瞎掰的。
反倒是楚容站起身后,伸手在楼青茗肩膀上轻拍了一下,道:“青茗啊,你可算来了,那石碑你看了吗?宗主对不起你啊。”
楼青茗就笑:“刚刚已经看完了,不过关系不大,就算她胃口再大一点,那不是还有宗主嘛。”
今儿个只要她将底兜住了,那么明儿个,宗主就要帮她将底给兜住了,这都是相助之间的事,并无需她操心太多。
楚容:……
他扬起眉梢,突然那笑道:“你这丫头,行吧,让我先考虑一下,若是无碍,那咱们就等出去以后再商议。”
这便是初步应下了楼青茗之前的提议。
此时,乖宝几个速度较慢的,也从之前兽骨的震慑中醒来,它们的目光还有些晕乎乎的,但周身却第一时间绷紧,等到看清眼前景象后,才后知后觉:“怎么回事?”
白幽:“发散神识,看看那边的石碑。”
乖宝应言,将神识探了过去,很快就将那里的内容看完,了解了事情大概。
原来这副兽骨,也是一位鲲鹏混血,只不过他的血脉纯度要比古喜喜高上太多,此处空间本为其的墓茔,兽骨周遭除了鲲鹏混血可入,其他人若想进入其中范围,就必须通过兽骨周遭的层层幻境,也就是一直萦绕在兽骨表面的层层莹白光晕。
为此,对方留下了这座石碑,作为兽骨解说之用。
只是这枚石碑之上,很明显只写了前半部分,后半部分还是空白,鉴于现在这枚兽骨的魂魄尚且存在,乖宝就大概明白了缘由。
应是后半部分,对方准备在消失之前再予补充。
只是,在如此和乐融融的气氛下,为何它一醒来,就感觉与它契约的楼青茗心情一直是紧绷的?!
乖宝甩甩尾巴,看向白幽,被白幽伸手撸了一把,它重新转回视线,知晓自己方才的感知不是错觉。
此时,白发老者已与楼青茗分坐在棋盘两侧,并约定好了规则:“老规矩,在你不能让我察觉出放水的前提下,赢了我,咱们就继续;输给我,咱们才算结束。
“若小友能与老夫在三天之内结束棋局,就算你赢,如何?”
这个规则,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是有之前楚容给她打的底,却明显不太好办。
楼青茗狭长的眼眸静静落在对方红润的面上,眼角醉人的红晕在她的笑意中,似又鲜艳了数分:“忍丘前辈,不知晚辈若是赢了,可有何奖励?”
老者哈哈大笑:“这自然是有,若是你赢了,那只小陆吾吃下的骨头,老夫就不与你算账了。”
“当然,若是你输了,老夫可是会将该算的账一并算起来。”
楼青茗:……
她面上笑盈盈的,心里却是叹息一声:“这不就是找死吗?”
佛洄禅书哈哈笑道:“那你下吧,不过就是输棋而已,这并不难。”
楼青茗颔首,她回身与楚容、虞勉等人对视了一眼,便上前一步,坐到了棋桌旁。
下一刻,原本站在她旁边的虞勉、楚容等,统统消失不见,环境依旧是眼前的那个环境,只不过楼青茗却明显感觉到,从她落座开始,无论是她与这位忍丘前辈,还是那边的兽骨与古喜喜,都跟着转换了空间。
“前辈,咱们怎么这还换地了。”楼青茗抬眸看他,眼带好奇。
忍丘温和笑道:“免得有人给支招。”
楼青茗看着面前的棋盘,轻笑一声,在心里道:“佛前辈,准备好了吗?”
此时的佛洄禅书依旧是在她的识海,但是作为皇楼空间的境灵,他却已趁着刚才安排好了一切。
“好了,皇楼空间内的棋盘已经布好,随时可以开始。”
楼青茗想要下输一盘棋还挺难的,但是,皇楼空间内却还有个臭棋篓子傀儡,现在刚好到她发挥的时候。
她抬起头,笑盈盈的,仿佛察觉不出一点危机:“好啊,那咱们就开始吧。”
*
另外一边,虞勉等人见楼青茗消失后,不由面面相觑。
“你们可能感应到他们传送到了哪里?”
白幽:“就在这附近,并没有距离咱们太远,现在看不到,应该是距离咱们还有一层空间界壁。”
楚容想着刚才那位前辈的表现,眉梢轻拧,在几人周身设下了一层隔音阵,询问:“你们觉得,若是有人对青茗发起夺舍,她是否能抵达得住?”
白幽人突然沉默,表情惊异中掺杂着怪异,一时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抽搐嘴角。
楼青蔚:“茗茗可以,宗主无需担心。”
残波跟着颔首:“没错,茗茗可以。”
且不提楼青茗识海中有佛洄禅书坐镇,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夺舍得了,就说楼青茗的灵魂在经过两次修复后,其灵魂强度早已比一般修士的还要更加强大,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夺舍。
楚容并没有马上相信,而是见白幽等人均是一脸赞同,并且均松下肩膀、不再担忧以后,才挑了挑眉,相信了残波的说辞。
他舒出一口气,开口:“这位忍丘前辈的为人不算太坏,见棋如见人。”
“但他想夺舍茗茗。”
楚容:“确实。”
他原先只能从忍丘暂时封住入口的举动中,察觉到他的一丝不怀好意,但之前很明显,对方还在犹豫,只是他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原本他已准备好了应对方案,并为此拿出了十二分的耐性,直到楼青茗等人的到来,忍丘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虞勉抬脚走向不远处没被带走的石碑,身姿挺拔,声如隽雪:“妹妹之前与我传音说,答案就在这石碑上。”
说话间,他已立足到石碑前,将石碑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浏览过一遍,再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其下的空白部分。
楼青蔚注意到他的眼神,询问:“是这部分还另有内容的意思吗?”
但是无论他如何端量,在其上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对此,虞勉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将发冠上的铜片取下,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轻巧地将之旋大,直至其的外形从最开始的指甲盖大小,变为一枚正常铜镜的大小。
再然后,虞勉就将铜镜上的铜黄色光芒,映照到石碑之上。
下一刻,石碑上原本空白的区域,竟是有影影绰绰的光芒闪现,扭曲,直至最后显出几行字来:
“……另有吾妻汤雁,既为吾之道侣,也为吾之契约者。因被小人暗害,半途消殒。吾收集其残魂,为其孕养,为寻其寻找复生机缘。
“……后辗转数个小世界,吾终寻到一法,那就是将吾之灵魂与其绑定,当吾寿限到后,可用吾之灵魂之力继续为其孕养,增长其魂体存世时间。
“……此法有益无数,却也另有弊端。那就是,当我等灵魂绑定后,我们的夺舍对象之间,也必须要存有契约关系。故而吾期盼入得此方空间者,妖修性别无所谓,总归有变性丹药,人族契约者的性别,则最好为女。
“……若吾等成功,那此碑文后半部分将不会现于世间;若吾等失败,那此碑文便大白于天日,为汝所见。为消因果,得到吾骸骨者,需为吾另办事件有三:……”
众人将这石碑上剩下的内容全部看完,而后恍然:
“所以这片妻我沼泽,其实就是他们所建?妻与我?”
“我原还猜想过,他们是否为妻我沼泽的创建者,没想到还真是……”
楼青蔚也跟着发出叹息:“因为宗主与喜喜间并无契约束缚,所以之前宗主在这里的时日,对方没有动手。而现在茗茗来了,茗茗是喜喜前辈的契约者,刚好符合他们的夺舍条件。”
楚容眯起眼睛,半晌一拍手掌,惋惜道:“也是我没想到,他们竟是还有这种契约束缚。若是早知道……”
乖宝歪头,鸢褐色的眼睛因为好奇,瞪得大大的,奶气询问:“若是早知道,您就怎么了?”
楚容:“若是早知道,我就会提前与他说,喜喜已经服用过变性丹药,他可不用再惦记喜喜的躯体。”
众人:……
众人:……
众人短暂静默了几息,而后异口同声:“什么?”
“喜喜已经服用过变性丹药?”
楚容颔首:“确实,喜喜之前与我说过,她当初为了吃饱饭,也为了能与她的前任主人契约,特意服用变性丹药,因为她的前任主人只契约女妖。”
而众所周知,妖修的这种变性丹药,每位妖修的也只有初次服用才有效果,其他时候,想变都变不了。
众人:……
乖宝深深地吸入一口气:“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就不知道?!”
白幽伸手安慰:“你放心,我估计就连茗茗自己都不知道。”
三花挠挠爪子,随口问道:“宗主,是喜喜主动与你说的这些吗?您与她的关系好好。”
楚容:……
楚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但也是一闪而逝,又迅速恢复,他轻声笑道:“……也算是吧!”
因为当初,古喜喜与他提及的场合有些不对,所以,可以算是主动,但却没有那么随口。
另外一边,楼青茗与忍丘的对弈进行得非常顺利。
她全程看棋盘时,就没有用过脑子,基本上就是皇楼空间内那位傀儡下到了哪个位置,她就给挪到了哪个位置,对方能下出,她就下,对方下不出来,她就可以提前完工。
不过就现在的情势来看,可以说,双方势均力敌,基本上就是一个臭棋篓子,和另外一个臭棋篓子的对弈。
忍丘最开始还没有发现,但是等下着下着,他的棋面开始占据上风以后,他就不时地在思考棋局期间,看向楼青茗。
“我听那位楚小友说,你的棋艺不错?”
楼青茗诧异看他:“是和您的棋艺相比,是应该不错。”
每个人在棋盘之上,都有着各自的风格,基本上,看棋如看人的想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若一个人在棋盘上是乱下,那么他的棋风与落子方式就会完全不符,让人能很轻易地察觉出差别,但是楼青茗现在的这种却根本不是。
她的风格始终如一,那就是憨蠢,而且还是一种仿佛瘾头比较大、喜欢横冲直撞的憨蠢。
忍丘:……
他思考着落下一子,却被楼青茗敲敲桌面:“前辈,咱们说好不放水的,堂堂正正地比拼上一局,行吗?”
忍丘:……
“你不尊老。”
“那你也没有太过爱幼。”
在楼青茗威胁的目光下,忍丘迟疑着将棋子收起,又拧眉思索起来。
端坐在她识海中的佛洄禅书正起身姿,看向外面的那位魂魄,不由轻啧:“这老家伙,也不知现在后悔了没。”
楼青茗:“大概是不会后悔的吧,若是后悔,他完全可以想个办法中断棋局。”
莫辞:“真正没有棋品的人,他根本不会在乎你的输赢,师姐还是小心为上。”
楼青茗:“无碍,我这里还有佛前辈呢。”
这位前辈的灵魂修为,之前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只剩下了大概元婴巅峰的实力。
或许他在这处有他兽骨的空间内,会有很大程度的实力加成,甚至还有部分动用他天赋技能的能力,但是她使用佛洄禅书的本体时,却只看对方的修为。
佛洄禅书将他之前烙下层层符纹图阵的念珠捻在手里,笑哼一声,精致的五官上满是兴致盎然:“算起来,老夫已经很久没度化过人了,现在即将动手,还有些小期待呢。”
当然,之前那位玄天宗的普罗不算。
在他看来,那就是一桩简单的救助交易,但是这个,却是真真正正地犯到了他们手里。
只要利用得当,那真真是,为奴、为仆,全凭他们的一念。
甚至因为这项对方主动算计的因果,就算他们将人斩杀,或者丢入丹炉成为某些灵器的器灵,也并非没有可能。
或许此时,在忍丘的眼中,他们就是他和他道侣案板上的待宰鱼肉。
却不知,在他们的眼中,他也一样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