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存对此,面不改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出最妥善的准备,就足以应对各种突发的局面。”
他们御兽宗这几次举办的大典,都没有完全平顺的时候。
上次的少宗主大典,是有魔族趁乱混入,捣乱突袭,所幸他们安排妥帖,没有出什么乱子;这次的镇宗神兽以及升等典礼,规模更大,邀请的人数更多,所以在各个方面,他们就需要考虑得更加万全与妥帖。
只有如此,方不会将脸面丢到所有受邀势力的面前。
大宗气度,展现一次容易,但若丢掉一次,那以后再想捡起来,还不知要花费多长时间。
邹存:“刚才接到消息,四大上古世家此番也会前来。”
太许小世界中,丹器符阵四大上古世家,分别为王滕邴臻四家。
原本臻家的排位在第二,随着这次魔族混战的结束,他们已然成为了第四。之所以没从四大上古世家的排名中剔除出去,那是因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便臻家在人数上已大打折扣,但他们的族地未毁,传承未灭,再加上臻家祖上做出的一系列功绩,也没有人会去抹杀,故而并没人提及剔除一事。
楼青茗有些诧异,却更多的是兴奋:“那咱们此番,算是头一遭?”
头一次在典礼上,集齐了四大世家的来客,之前他们对于外界的典礼,一直都是爱搭不理,少有露面。
邹存:“应该是为了回报之前的讯息吧,将他们各自族内的损失减至最少。总归咱们稍后一起合计,再叫上依依,争取不留下一点可被鬼祟者钻的空隙。”
楼青茗:“是,弟子知晓了。”
当御兽宗提前为之后的盛典进行计划完善与安排时,另外一边,自从回到太许小世界,就在洞府内开启了长期闭关的虞勉,也终于正式出关。
他这次前往无涯小世界游历,收获了不少,不仅是阅历,更有诸多机缘,此番闭关,直接将修为稳定到了金丹后期巅峰,只需一点契机,就能冲破桎梏,成为元婴真君。
只是那丝契机具体什么时候能够遇到,就还需要看他的机缘。
虞勉的洞府之外,四季如冬,山冷云叠,凛冽的山顶位置,常有朦胧的白色云朵经常漂浮其上,随着刺骨寒风的裹挟,加速变幻着形状,为他所在的山头添上了道独特的风景。
他踏出洞府时,刚刚检查完储物袋内不停震动的传音玉简,一抬头,就注意到正蹲在他洞府门口、支着烤鸡炉的井廷。
他好笑开口:“你怎么在这里?!专门过来为我喂阿昉的?!”
井廷原本正蹲在烤炉前,眼神似有呆滞,像在走神,但他手下的动作却一点也没停。麻利地控制火候,精确地进行调味,周身的灵气随着他的心念,释放出厨修百味,为烤炉内的烤鸡增添烟火气息。
在他身边,冰昉狐则正俯身享用着盘内的烤灵鸡,吃得头也不抬,皮毛银亮,明显在他闭关的这段时日,小日子过得非常不错。
可以说,自从井廷烤灵鸡的手艺见涨,他的冰昉狐就没有饿过,若非他每隔一段时间都将阿昉抱起,检验重量,他都想为它再节一段时间的食,幸好它的变胖只是错觉。
井廷闻言微怔,而后噌地一下站起,回头笑道:“少阁主,您出关了。你现在有空吗?外面待客峰上聚集了不少的修士,他们在那里等了你十好几年,只为询问一下你与楼少宗主的真切关系。”
虞勉稍微诧异了一下:“是谁啊,都这个年头了,修真界中竟还有这样的傻子?!”
井廷赞同颔首,义愤填膺:“就是说啊,少阁主你与少宗主那是纯正的兄妹,怎么会有人相信你们是爱在心中口难开,一看就是一群脑子不好使的。”
说罢,他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所以,你们真是兄妹是吧。”
虞勉:……
他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心,一向平静的眼底,难得带上了几分嫌弃:“你其实也不聪明。”
井廷敏锐地领会到了他的言辞含义,心下当即一松,嘿嘿笑道:“没有没有,我可比他们聪明多了,我都是钻过那么多次增智阵的人,接受了少阁主与少宗主的双重教导,怎么看不破那话本内的这点伎俩。
“至于外面的那些人,他们最近对话本内的结局存疑,非常不满意,过来听你说说正确答案。”
虞勉眉梢微微蹙起:“他们也去这么寻找义妹了?”
井廷当即摇头:“那倒是没有。”
因为话本中的于冕发过话,若有疑问,都只管找他,不许打扰娄清鸣那边的清净,故而那些资深话本入迷者,压根儿就没往御兽宗的方向跑,直接就来了无影阁,宁愿一等十几年都不挪窝。
虞勉闻言,神情这才好上了一些,他看了眼前面三两步将烤灵鸡吃完的冰昉狐,双手后移、背于身后,宽大的袍袖在身侧甩出两抹恣意的弧度:“既如此,那我就先过去看看。”
井廷眉眼一亮,当即将还在熊熊燃烧中的烤炉往身后利落一背,开口:“我陪你一起。”
无影阁的待客峰上,能够以那种理由过来拜访、还顺利进入无影阁的,本身都是有一系列背景与身份的修士,无影阁不好将他们轻易往外赶。
这日,他们原本还凑在一起斗法切磋,打发时间,却在这时,其中一人不经意抬头,就见到了自远方快速飞来的两道身影。
他稍微怔了一下,当即窜起:“少阁主,无影阁的少阁主出关了!”
其他人马上停下动作,回头,面上浮现出惊喜、期待与犹豫糅合的复杂神色,似是想要询问,又畏惧知道答案,有些纠结。
但是等虞勉与井廷真正落地之后,他们还是迅速抛却了刚刚涌上来的那点犹豫,在与虞勉行过礼后,就相继开口:
“少阁主,我们乃巨鲨刹的修士,曾与少阁主有过一面之缘。”
“我们乃如意坞……”
等大家七嘴八舌地各自介绍完自己,虞勉方才颔首:“诸位道友,不知此番大家来无影阁寻我,所为何事?!”
众人:“敢问少阁主,你与楼少宗主之前在无涯小世界时,是否参与了寻亲?”
“少阁主,你与楼少宗主到底是何关系?!是真的分手了吗?”
“寻亲结果怎么样,可是当真寻到了一家?!”
……
大家的问题一开始还算比较有序与克制,但随着之后,发现其他人的问题与自己的有所出入后,就纷纷踊跃张口,询问起自己的问题。
即便期间,他们也有将情绪努力地压制,但现场气氛还是有些混乱。
井廷站在虞勉身后,被这般氛围感染着,差点也跟着开口,将自己心中的疑问一起问出,所幸他最后控制住了嘴巴,虽然未能完全控制住表情。
虞勉在听大家表述得差不多以后,轻声笑道:“几位道友可能有所误会,我与义妹并无其他男女之情,就只有兄妹情谊,不过我们这次在无涯小世界寻亲,倒是确实寻到了一家。”
其他人闻言,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当即哗然。
“所以竟是真的?!你与楼青茗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梗儿,竟然是真的?!”
“龟缩万年那龟崽,竟然又考据了,咱们冤枉了他!”
“我真情实感地追了几十年的话本啊,呜呜呜……”
虞勉:……
虞勉难得有些懵,感觉这些人好似没有听懂自己的回答。
为此,他不得不重申:“我与义妹从来都只是兄妹,不是爱侣,还请大家不要乱传。”
然而他的这句话音落后,周遭原本还在忍耐中的几位修士,情绪不仅没有回落,反倒越发激动,有多愁善感的,甚至还落下泪来。
“少阁主无需解释,我们懂,我们都懂。”
“是我等唐突了,将现实与话本混为一谈,给少阁主带来了困扰。”
“请容我等稍微整理一下情绪……”
虞勉:……
很合他心意的话语,但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却更像是违心之语。
他回头看向井廷,井廷反射性收敛了面上的震惊与空茫,与他传音解释:“您刚才的话,与结局话本中描写的一模一样,包括表情,还有衣着。”
以他对这群修士的了解,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在想着,龟缩万年是否擅长占卜,他是否提前预见了这幅画面,然后对其中毒更深。
虞勉:……
得亏那几个落泪的,都是巨鲨刹的妖修,否则他真会怀疑,修真界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专门针对人族的降智果。
“一份话本而已,缘何至于这般真情实感?!”
“至于衣着,我的审美单一,基本都是差不多颜色的法衣装扮。”
其中哭得最大声的那位妖修闻言,当即反驳:“可你今日的法衣,与话本中一样都是祥云纹底纹,还是三层交错的那种。”
虞勉:……
他怀疑这个写手是在故意水字数,不然谁会闲着没事,将一件法衣这般细致地描写一遍。
在这种无语的心绪中,他到底是维持住了自己的表情,保持住了自己少阁主的风度,虞勉又与他们交谈了几句,便含笑告辞,御剑离开,完全无视了身后几人还沉浸在剧情中的大声讨论,也无视了识海内铜镜的嘎嘎笑音。
在飞行路上,虞勉取出传音玉简,给楼青茗传送讯息,询问她那边的状况,以及是否知道龟缩万年的身份。
结果消息还没发完,就见井廷已经背着他的烤箱飞离调转:“少阁主,我先去给我爹送鸡去,刚出炉的烤灵鸡,最能表达孝心。”
在他识海内的铜镜:“哈哈哈嘎,那小子竟然快哭了,你们宗门这小子真是每次都能逗乐我。”
虞勉感觉自己今日无语的次数,比之前十几年加起来的次数,都要更多。
他保持着惯常带着的微笑面具,飞至自家师父的大殿,优雅迈步,进去拜见,然后就看到自家那个沉稳严肃的师父正饶有兴致地看向他,抿着唇,与他笑得盎然。
虞勉:……他怎么以前不知道,大家都如此乐忠于看他的笑话?!
*
楼青茗接到虞勉消息时,她正在坤饮峰,看着还扎根在里面不走的柏翀背影,一脸的不可置信。
巫淮真尊见到她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回也轮到你吃亏了吧。”
楼青茗现在仍不敢相信:“他一直在这里待着,二十来年,中间都没有出去过?”
巫淮点头:“没有,他中间完全没有出去过,一直在这里占着一席之地。”
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柏翀之前的心魔有多严重,为人是多执拗。明明是个金丹心魔,却比那些元婴甚至化神修士的心魔,要更加难缠。
楼青茗一瞬间想要捂住胸口,心痛自己当初将价格要低,但是对上不远处腾敏递过来的感激视线,她又顽强地撑起了表情。
与对方微笑,点头,拱了拱手,等收回视线后,楼青茗只觉得心口的血在流。
她当初给柏翀的报价,是整体偏高的,不为别的,就为这小子当时设伏过虞勉,她想为义兄出上一口恶气。
却没想到,她不仅没有赚到什么便宜,出了这口气,最后还被这小子给撸走了一大堆的羊毛。
看来很有必要等义兄过来,参加他们宗门的升等典礼时,敲敲边鼓,让柏翀这小子多背几根荆条去无影阁请罪,也算为她小出一口怒气。
不过,“这被逼分手的心魔,劲儿竟是有这么大的吗?我看尤椿与卓远,也没人过来消除心魔啊。”
几年之前,尤椿与卓远在外历练归来,他们一个损了手指,一个毁了容貌,在温瀚引将卓远带回玄天宗后不久,尤椿就改了口,与卓远划清了关系。
并在又一次的外门大比中,她难得参加,成功拿下当期同修为外域弟子的排名前十,进入了内门,加入了破雀峰。
玄天宗那边,卓远对于尤椿却没有提及更多,被问及是否断掉关系,也沉默不语,许多人都猜测,他们是被逼分手。
至于谁是这个逼迫者,有人猜测是当初将卓远带回玄天宗的温瀚引,也有猜测,是在卓远面颊上,留下了非常明显的暗灵气腐蚀痕迹的女修,那位鹏盛大陆唯一一位暗灵根修士,雪明沙。
楼青茗在心中将卓远与柏翀的情况做出对比,他们同样的毁容,同样是分手,虽然不知卓远那边是否遭遇了强制,但在心性之上,两人却着实差得有些远。
巫淮:“或许是经历不同,或许是周遭人给予的反应不同,也或许是还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隐情,这些谁也无法说得准。”
反正卓远面上的毁容痕迹,明显是雪明沙干的;但尤椿缺失的第六指上,却明显没有暗灵气腐蚀的痕迹,反倒残留了一股中正锋锐的剑意,他们这些人私下猜测,应是卓远所留。
楼青茗呵呵笑了两声,也觉得这两人不太具备类比性,如此想着,便将这话题抛至脑后,取出一枚玉简递了过去:“这些是最近宗内收到的想要前来使用奇霞糯蕊的修士清单,您看这边有位置了,就让人给他们传讯。他们这些人中,一部分在待客峰,一部分在柘景城,距离这里都不算太远。”
坤饮峰上虽是有一个大殿的修炼位置,但因为奇霞糯蕊正处于幼苗期,能够分泌的奇霞数目有限,因此,治疗空间无法无限制地扩大,御兽宗不得不采取排队制,按照时间先后进入治疗。
除此之外,他们倒是有预留下几个位置,给心魔太过严重的修士插队、行个方便。
巫淮接过玉简,大概看了一眼,点头:“好,我知晓了。”
两人之后又寒暄了两句,楼青茗便与巫淮行了一礼,转身告辞,往柘景城方向而去。
路上,她将储物袋内一直震动的传音玉简取出,惊讶地发现,竟是她刚才还念着的虞勉发过来的讯息。
然而之后,等她将消息从头看到尾,心中的兴奋便迅速消减,难得有些心虚,她就又多看了两遍。
直到快要抵达柘景城时,她才斟酌好措辞,给虞勉回复了过去。
此事与她的关系并不大,她也是被蒙在鼓里,而且,她还给他要到了一储物的灵石分成。
至于富香,到底是自家宗门的,她有责任维护她的生命安全,但是更多的,就需要富香自己面对。
总归义兄也不吃人,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发送完讯息后,楼青茗就又取出两枚传音玉简,给富香发过去一条,给余米米发过去第二条。
无论怎样,在升等典礼之前,她必须看到富香的人。
至于过程,就看是富香足够自觉,还是余米米足够努力。
在接到消息前、尚且不知道自己被背刺了的余米米:……
他一拳砸向身后蠢熊的肚子,嗷嗷怒叫,然后被身后的蠢熊一巴掌呼到了地沟里。
躺在沟里双目僵直、不愿意动弹的余米米:……
“朋友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半晌,他沉痛感慨。
这下,他不用有心理负担了。
*
柘景城,御食阁的包间内,楼青茗甫一敲门踏入,就见到早已坐在里面等待的几位熟人。
一水儿的身姿笔挺、僧袍加身,一水儿的慈眉善目、脑门锃亮。
楼青茗先与几位前辈行过一礼,之后便就近寻了个位置坐下,看向对面几人。
坚崇几位她都认识,是曾经一起相处过多年的老熟人了,他们此番并未全部过来,只过来了三人。至于那个顶着一光溜脑门,在头顶上涂了几个假戒疤的美和尚,她就有些无语了。
最后,楼青茗忍不住小声询问:“党衍前辈,您那头发还没长好?”
他的那份生发芳泽,她早早就交给了兰柒前辈,现在他竟如此反常地摘掉他的假发套过来,不会是想从她这里再要一份走吧。
党衍今日穿着一身正红色的金线袈裟,眉眼昳丽,气质妖异,一身仿若经过鲜血浸润的邪魅之美,看起来危险至极,坐在一堆素色僧袍的和尚中,尤其亮眼,比佛洄禅书更像是个不正经的和尚。
他闻言,挑起眉梢,低声念了句佛偈,笑:“我此番过来,不是与你交易的,只要我完成这次任务回去,就能马上将头发长好,楼小友无需担心。”
楼青茗嗯嗯点头,只觉他这语气,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党衍:“我听闻你还认识有一位和尚,比我更加俊美,不知此番可有机会见上一见?!”
楼青茗:……看来她刚才的那点想法,都是错觉。
在她识海中,佛洄禅书哼出一声笑音,连眼神都懒得给他,明显不想搭理。
楼青茗尴尬笑道:“这个机会可能有些渺茫,需要详看机缘。”
党衍眯起眼睛,有些不悦,但坚崇几人却没有等他继续发言,就已焦急开口:“楼小友,我们这次赶来的时间晚了没?”
党衍多看了几人一眼,不满地挪开视线。
坚崇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比较晚,他们在选定好宗地之后,又前去了一处秘地探险,顺便为同门寻找其他将陨躯体,因此,等他们听到消息后,一算时间,竟都过去了七八年。
他们过来时,心情是比较焦灼的,生怕因为消息的滞后,丧失了四谛前辈赶往上界的机会。
四谛禅杖因为誓言限制的缘故,有许多话不能说,但只要他前往了上界,通过那位戒灵之口,他们还是有机会听到他之前一直无法言说的秘密。
楼青茗看向坚崇僧袍衣襟处别的那根小巧禅杖,笑道:“来得及,那位前辈尚未度飞升雷劫,几位前辈无需焦急。”
坚崇等人舒出一口气。
坚崇将胸.前的禅杖取下,小心地放在手心托起,恭敬抬眸,还不待酝酿好告别话语,就见它已然化作一道金色得光影,飞至楼青茗的玉冠之上,重新安好了家。
“无需惜别,你们都加油修炼,以后迟早有重见的一日。”
坚崇等人恭敬应是,面上均流露出担忧与不舍,感性如耀路,更是眼内含泪:“这些年,让前辈为我等费心了。”
若非四谛前辈相护,他们根本就抵达不了下界,寻不到重新转世的契机,早就被人毁于规则神通之下。
四谛的情绪尚且平缓,声音威严:“你们在下面都好好的,无论在哪里,只要将宗门的根给建好、留下,那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此番我上去,也会仔细查访,看看当初那场突袭之下,还是否有同门存活,若是有,那我们就会一起在上面等着,等着接应你等飞升。”
坚崇几人颔首应声:“前辈放心,我等定会努力修炼。”
“一定不会坠我慈严宗的名号,失去我上界宗门的气度。”
楼青茗的识海内,佛洄禅书再度哼出一声。
四谛的话语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而后突然开口:“党衍小友,你想看的那位和尚,老衲这边恰好有留影石,你可拿去私下鉴赏。”
佛洄禅书怒而睁眼:“四谛,多年不见,不要去做那和尚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膈应人。”
四谛:“你这也是三刀无血出,脸皮够厚,谁说留影石内的和尚是你?!”
党衍:“……两位前辈无需为晚辈争执,因为晚辈已然听到。”
但他不信,这世上竟会有那么多的秃头,比他还俊逸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