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因为有的小可爱们反映晚上睡得早被追文影响了睡眠时间,所以今天开始更新时间变为8点至九点之间三更。爱你们,么么哒~)
其实婉媃自然晓得容悦的意思,可这事儿如今自己听了去,便是想要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也只能假意劝慰着,以免她做出什么糊涂事儿来。
良久的苦口婆心,却只换了容悦浅浅颔首一句:“罢了,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没断念到那地步劳你费这些口舌。”
那日近子时,婉媃才在容悦再三催促下离了祈祥馆,临送婉媃离别前,容悦牵着她的手,语气平静道:“日后无事你也少来这地界儿,免得被有心人知道了将你牵扯进来。”
婉媃听着这话心头泛起一阵酸楚,沉声道:“姐姐放心,我定会求了皇上,将你放出此地。吃食炭火日日我皆会吩咐宫里的人来送,还有那被衾,方才瞧着泛黄破旧,明日一并给你取了新的来,入夜也好安枕些。”
婉媃去后,莲心搀扶着体虚的容悦重新入了殿内。她伺候容悦躺身榻上,而后将才暖好的汤婆子掖入被衾内。见着容悦稍暖和些,身子颤抖的没那般厉害,她这才脸上蕴着一层森冷的怒气,慢慢道:“小姐当真信她这般虚情假意?”
容悦不豫道:“咱们落得这田地,也就懿妃与婉儿还肯惦记着咱们。再者,那事儿原本是我引起,她腹中胎儿到底是因着我而小产,她不怪罪,反倒宽慰于我,这般情谊,怎就有你口中说得那般不堪了?”
莲心辩道:“她若有心,一早就该哄了皇上放您出了这鬼地方,何苦有的没的说了那许多,还要给予这个赏赐那个的,当咱们是乞儿吗?”她娇嗔一声,用力踢了踢满盛红罗炭的炭盆:“这些个东西咱们又不是没见过,她那般做作样子奴婢瞧了恶心。”
“好了,别说了。”容悦极不耐烦阻了莲心的话,一转身背对过她侧躺着:“去将烛火熄了,也早些歇下罢。”
约莫过了半月光景,赶着十一月初终于有好消息传入了容悦耳畔。
这一日极早的时候,几名面生的太监与宫女便入了祈祥馆来替容悦收拾行囊挪回承乾宫。
彼时得了这消息,容悦面色毫无波澜定定在榻上坐着,反倒是莲心欢喜疯了,一并与众人收拾着物什,不时还多嘴问道:“皇上可有旁的旨意传下来?既挪回承乾宫,那便该复了位份与封号才是。”
领头的太监面露难色,欠身回道:“旁事并未听说,御前的人只吩咐咱们帮着佟小主挪宫,别的便不知了。”
“只是挪宫?”莲心迟疑片刻,复又喜道:“原是你们不是御前伺候的人,有这消息自该梁公公晓瑜六宫。眼下时辰还早,怕是多半嫔妃还睡着,待挪了宫,这旨意来得才算名正言顺。”
说着,她紧两步凑到容悦身畔,半蹲着身子福一礼:“小姐,咱们的苦日子熬到头了。”
“现下怎不见你说嘴婉儿了?”容悦无奈一笑,摇头道:“你总这样口里没个顾忌,那日的话若是要婉儿听了去,还不知要如何伤心。”
“算她还做了件好事儿。”莲心嘟囔这一句,便又蹦跳着凑到宫人身旁,于他们一同收拾。
入承乾宫时,莲心引着众人一并往正殿行着,却忽而见正殿正门紧锁,侍奉宫人无一在列,于是蹙眉不悦道:“几日不见奴才们便这般惫懒么?连个掌门的都没有,这样将冷的天儿,难不成还要娴妃娘娘在宫门口候着他们?”
正说着话,婉媃匆匆赶入内,拉了容悦一把,面色稍有为难:“姐姐......”
容悦瞧着她那样子,又见正殿落了灰的门锁,旋即明了其中隐事。她虚浮一记笑意,搭着婉媃的手问道:“是不是皇上没有复我的位份,只许我挪回了承乾宫的偏殿居着?”
婉媃不语,低眉颔首。
容悦回首看了冷清的偏殿两眼,那偏殿略小些,是连秀妍所居都比不上的。
但她也并不惆怅,反倒牵着婉媃的手向内行去:“我知你尽力了,无需这般。进来坐吧。”
婉媃替容悦贴心打点一切,莲心则一直哭丧个脸在旁边有一手没一手的挪着物件,只待一切收拾妥帖后,才见婉媃与容悦并榻而坐,低声道:“姐姐耐心些,这事儿已经吩咐大理寺彻查,相信不日便会将幕后之人擒出,还姐姐一个公道。到那时......”
“人常说公道自在人心,却不想到了我这儿,还需得旁人百般佐证才可验明清白。”容悦低首,抚着手上那只昔日皇上赐予的白玉凸雕缠枝花手镯:“其实这事儿原本只需皇上一人相信,他若不信,真相再是如何,与我而言也不甚重要了。”
婉媃柔声道:“皇上心里还是记挂着姐姐的,天寒渐凉,终究是念着姐姐身子畏寒,许你挪回了承乾宫。这事儿合宫里都盯着,皇上总得给两宫太后一个交代不是。”
“难为你了,失了孩子还要反过来安慰我。”容悦目光定在婉媃干瘪的小腹上,不自觉眼眶微红:“如今何事我都不想去计较,只是害你我至如此地步的人,咱们定不能恕了她!我若早有你这聪慧果敢的性子半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容悦心头激动,颔首愤愤道:“她做过歹事总要露出马脚,姐姐且看她如何作茧自缚便是。”
冬日的天总是亮的极晚,送婉媃出宫时,东方才蒙蒙将白。
莲心重重将寝殿宫门闭上,一脸阴郁向容悦沉声道:“小姐如今可信了奴婢的话?”
容悦无奈凝她一眼,叹声道:“你又要说什么?”
“没有位份,没有封号,放您出来也是落得满宫的笑话。她若真心助您,以她圣宠,皇上怎会不许您复位?终归她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她都不去计较了,旁人还抓着这事儿作甚?”
莲心这话愈说愈亢奋,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连脸都憋红了半张:“左右咱们是听不见她那头里在皇上跟前儿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