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斯达克家中,哈尔手里拿着几张信纸专心的看着。莉莲娜依偎在哈尔身旁,她的目光有点迷离,似乎在想些什么。直到哈尔看完,莉莲娜才回过神来,她有点迫不及待的问:“孩子写了些什么,让你看这么久?”
哈尔想将信纸递过去,被莉莲娜拒绝,“我想你听读出来。看见孩子写的字,我总会心疼,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训练使他连写字都无法用力。”
哈尔有点沉默,但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一个家族的家主,他都必须坚强。
“卡恩过得很好,他像一个男子汉那样完成了教官规定的训练。孩子在信里向我们问好,只是平常的家书。”
莉莲娜选择相信丈夫的话,她根本不知道这封信其实是徐阳向家族要求改良1928式步枪的建议。在信中,徐阳迫切的要求哈尔尽快加紧步伐,时间已经不等人,哪怕面临再怎么样的困难,都必需要在1935年之前完成军工转型。
徐阳曾对哈尔提出一个庞大而艰难的建议,哈尔目前在做的,就是尽量帮助自己的儿子完成梦想。
……
深夜,幼苗训练基地旁的树林,38位学员被分为两队进行对抗训练,目标只有一个;将假想敌俘虏或者消灭,手段不限。时间规定在凌晨五点必须完成,未完成任务将接受教官的处罚。
徐阳被分在二队,他领导一个班,成员包括伽利里希、奥林、丹素、缪杰尔、马汉、巴拉尔、霍亨索伦、迪巴。
此时他们正围成一个圈用雨衣挡蔽光在讨论伏击点。
斯恩-冯-丹素(书友群[雾]参与角色)是一位外表非常俊美的男孩,今年十五岁,他的身手很灵敏善于观察地形,他借着战术手电在观察地形:“这里有一个凹地,两边有杂草提供隐蔽,很适合做埋伏点。”
徐阳问:“凹地能容纳几个人?”
丹素答:“三个!只能容纳三个,再多就会曝露。”
徐阳严肃问:“你确定那里是他们最有可能经过的通道?”得到丹素肯定的回答之后,他点了三个人名,“巴拉尔担任主力手,马汉负责掩护,迪巴你做巴拉尔的副手,你的任务是帮助巴拉尔确定攻击目标。其他人将散开隐蔽在两侧提供火力支援……伽利里希别一直动你的枪,小心走火!”
一小队人只有巴拉尔(书友群[王牌狙击手]参与角色)手里拿的武器与其他人不同,他手上是一把毛瑟98改良式步枪,十分适合担任狙击手。
徐阳强调:“巴拉尔必须在第一时间命中敌方的指挥官,开枪之后迅速转移,明白么?”
光太暗,无法确定巴拉尔的表情,只听他用坚定的语气表示已经明白。
徐阳又问:“奥林,你记录了吗?”
徐阳要在一定时间内布置完战术,奥林记录徐阳布置的战术,然后将记录交给助教。对抗将以各队长之间的布置来判定谁胜谁负,这是考验队长的统筹能力与队友之间的配合,奥林记录完成之后必须马上送交给助教。当对抗演习开始之后,他们就得马上进入演习区域。
奥林没有回答,他关掉手电站起来飞快朝黑暗奔去,大概一分钟之后又回来了,这也说明裁判离他们不远。奥林简短的说:“五分钟之后对抗开始。”
徐阳命令队员全体对时,检查装备。他们的弹夹里装的子弹是演习专用的空包弹,每人配备五个弹夹,首先打光子弹的那队视为出局,没有配备手榴弹、机枪。
……
冯-西克特领着助教就站在演习地点的不远处,他们利用黑暗将自己隐蔽起来,接到二小队送交上来的记录之后,他钻进车内利用微弱的灯光仔细看起来。
总的来说,冯-西克特不是很欣赏徐阳的布置,他认为这种埋伏式战术过于被动,完全依靠运气。一旦敌方没有经过埋伏点,直接绕过埋伏点前进,并到达行动规定的地方,他们的行动也就将失败。不过很中肯的说,徐阳带领的二队也只能这样选择,他们的队员太少了。
“选择的埋伏的地点不错,他们有一个善于探查地形的小伙子。在视野良好的凹坑里布置狙击手,争取第一时间瘫痪敌方的指挥系统,这点似乎不符合骑士精神,不过很好!”冯-西克特在自言自语,他看看手表,演习开始了有一会,而现在还没有听见枪响,可以肯定,徐阳领导的二队已经进入埋伏地点。
……
另一方面,徐阳隐蔽在茂密的杂草堆中一动也不敢动,他能感觉自己的衣服内有几只不知名的虫子在咬,但他不能动。草的柔韧度很高,哪怕是轻轻的一抚也将出现摩擦声。
月亮很配合的钻进云层里,树林的视野变得非常昏暗,小虫们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而停止虫鸣,四周静得吓人。
这完全是在考验士兵的耐性,如果这时候有谁忍不住瘙痒而轻轻动一下,肯定会发出声响。
一个小时过去了,徐阳他们还是静静隐蔽在杂草堆中。他们郁闷极了,感觉自己全身爬满昆虫,握住枪的手更是有点麻木,借助月光甚至还能看见手指上不知道停着些什么奇怪的虫类在咬,那种痛痒的感觉简直难受极了。
两个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徐阳能感受来自伙伴那里的不耐烦,这完全是来自第六感的感应。他在想,如果还是持续没有动静,伙伴们可能会失去耐心动手赶走爬虫,他就不得不命令转移埋伏点,这样的话,他们必输无疑。
“相信自己判断,相信丹素的探查能力……相信伙伴们,他们会忍下去的!”徐阳不断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时间还是一分一秒在流逝。
“唦唦……”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的声响特别明显。
“风?不对!是人走动时发出来的声音,敌方靠近了!”徐阳精神一震,欣喜没有判断错误的同时,他的手指已经准备扣动扳机,只等待巴拉尔打出第一枪就进行火力压制。
“砰!”枪响了……
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凹坑那边爬出来一个人,那人是巴拉尔,他的出现引来敌方的射击,顿时树林的夜空充满枪响声。巴拉尔只来得及爬起来就必须趴在地上,匍匐式前进朝身后不远处的草丛爬去,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草丛深处。徐阳给他的命令是开第一枪,不管有没有命中目标,转移阵地先保护好自己,然后再寻机射杀重要目标。
徐阳等人在巴拉尔爬起来的时候并没有马上射击,按照安排的战术,必需由巴拉尔充当诱饵,凹坑里的马汉和迪巴先进行射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等待敌人进入伏击圈,敌人进入最佳射程范围时,两侧的伙伴才开火,以达到消灭大部分敌人的目的。
黑暗中,前方方向的敌人先是蹲下来射击,分出一个小分队五个人先探索前进,等待这个小分队发现凹坑里只有两个人时,他们招呼队友从两侧小范围移动过来。
按照演习的规定,探索队已经有两人阵亡,这两人为了能快速靠近凹坑没能隐蔽好被凹坑里的马汉射杀。其他三人利用这个短暂的空隙已经逼近凹坑,马汉和迪巴已经吼叫起来,他们拼命的射击,很快又重伤敌方两名队员,只剩下一名敌人被火力压制在一棵树身后不能动弹。
“砰!”又是一声毛瑟98改良式步枪的枪响,这说明巴拉尔瞄准并消灭了敌方一名队员。
徐阳和他的队员隐蔽的非常好,敌方的一名队员踩中徐阳的手掌都未能发现杂草丛中躺着一个敌人,他们可能是受到仅存的探索队员和指挥官阵亡的影响,开始不顾自身安全,站起来弯着腰冲锋。
就在这个时候,徐阳和他的伙伴霍地翻身站起来吼:“放下武器,你们可以选择被消灭或者荣誉投降!”
一队的队员们被突然间冒出来的敌人吓到了,他们刚刚还从两侧小范围迂回过来,还没等他们选择,冯-西克特和其他助教已经宣布二队胜出。
黑夜中无法看清楚冯-西克特的脸色,但从声音来听,他很生气,输了的学员的后果将很严重。
“二队成员出列!”
徐阳的伙伴们很快就列队完毕,在车灯的光线下,尽管他们身上充满草屑,但脏兮兮的脸上无不带着欣喜的表情。徐阳没有欣喜的感觉,如果按照演习规定,他的两员队员已经被宣判阵亡,马汉和迪巴如果是身处真正的战场,此刻已经死去。
冯-西克特面无表情的看着徐阳他们,问:“如果这不是树林而是平原,你们将怎么做?”
小伙子们瞬间冷静下来,他们齐声吼了一句很让人郁闷的话:“杀身成仁,为国捐躯,吾之荣誉既忠诚!(指国家)”
冯-西克特的表情很惊讶,他不敢将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混蛋!你们这样是在糟蹋德意志的士兵!”他回头吼,“杰尔!!!”
杰尔,幼苗军校目前唯一的思想辅导助教,他飞快来到冯-西克特身边。
“中尉,你这个月的薪水没有了!”冯-西克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的军官,将战死在他们的岗位,所以你这个月、下个月,以后半年的薪水都将没有了!”
杰尔高高抬着头,没有表示不满,“是!将军阁下,我完全服从您的决定!我以有这么一群学生而感到骄傲!”
冯-西克特盯着杰尔足足一分钟,很难得的用温和的语气说:“现在你是上尉了。归队吧!”
杰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全身的力气敬一个国防军军礼,身体僵硬地走到助教队列中。他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半年的薪水换来晋升一级,这好像是在梦中才会发生的好事。不过这不是做梦,冯-西克特的大吼将他从失神状态唤醒过来。
“一队队员列队!”冯-西克特气急败坏的踢着学员们的屁股,以他的年纪来说,踢人实在消耗体力,最后他喘着气,“你们是失败者!可耻的失败者!你们输给了只有一个班的二队!现在,你们给我一个解释!”
一队的队长,那个一开始就被巴拉尔狙击挂掉的倒霉蛋,他涨红着脸走出队列,“K024学员向您致敬!”
刚恢复了一点体力的冯-西克特差点一巴掌甩过去,他实在被气极了,“说!”
这名倒霉蛋名字叫扎莫伊,其实他有着很好的战术天份,只是还没发挥的机会就被判出局,这让他很窝火,“报告!我……我被黑暗处的敌人在第一时间射杀了,无法再指挥队员的行动。”
冯-西克特觉得这人是个可怜虫,“你在多少的距离被射杀?你的队员在干什么?探索队呢?他们阵亡了!!!他们阵亡了???”老将军没有太为难这个快哭出来的学员,他把怒气转移到战术教官身上,“卡普上尉!你选择离开幼苗军校或者进行无薪教学,如果不能让我满意,你将提前退役!”
卡普有点无辜的选择留下,不是他的教学出问题,而是一队的指挥官实在太缺乏运气了,被第一时间狙杀,如果他们有指挥官应该会在小范围迂回时,发现埋伏在草丛里的二队,那结局将改变。
冯-西克特接过欧根递上来的得分统计,他很认真的看完,说:“二队队长斯达克得75分,火力手巴拉尔狙杀两名敌军指挥官得45分,马汉、迪巴被判阵亡无得分数,其他队员各得20分。很好!你们这次的表现很让人惊讶,你们将有三天的休假时间,可以自由选择如何安排。”
冯-西克特转向一队队员,“你们是失败者,没有休假时间。一个月后还将有一次对抗演习,希望你们能用行动找回失去的荣誉。”
说完,冯-西克特缓慢地走向停靠在一旁的车辆,他的背影显得很无奈,这位六十四岁的老将军多么渴望能教育出一帮优秀的军官,而不是在自己手里诞生一位不可琢磨的危险天才。
“或许……小斯达克的理论是正确的。”在车上,老将军疲惫地靠在车座上,眼神专著在车窗外正在组织队员的徐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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