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让人揪心的话，凤清音紧握了握拳。
但她并没有发怒，甚至微微勾了勾唇。
“至少，我身上的一块肉，是太子哥哥最在意的，这就足够了。”
凤清音的话，似乎对战煜珩没多大的影响。
他蹙了蹙眉，沉声问道：“说吧，找本宫作甚？”
凤清音拿起燕窝，慢条斯理地勺了一勺，放进口中，浅叹了一口气。
“当太子妃真好，连在战营中，都可以吃上上好的食材，啧啧……不错！”
心里是很不舒服，但，至少太子哥哥这么说，意思也不是他急着要找自己。
如此说来，玲珑的事情还是没查出来，是不是？
被冷落，被忽视习惯了，凤清音觉得自己还不换一种生活态度，她真的会憋出病来。
她一口一口地喝燕窝，偶尔感叹一番，就像这里只有她一个人那般。
直到将碗中的燕窝全数下肚，凤清音才放下了碗，拿起手帕擦了擦嘴。
“太子哥哥。”她看着战煜珩，柔声唤了句。
战煜珩却没看她，视线锁在手中的书册上，浑身散发着寒气。
“太子哥哥。”凤清音又唤了声，“您这是要我过去吗？”
“坐着说话便可！”战煜珩沉声提醒。
凤清音微微勾了勾唇，她很清楚太子哥哥不可能忽视自己。
生气，是因为已经断定那一千降兵是她所为，他却苦于没证据？
“好啊，我怀有身孕，太医说了，要多歇息，少走动。”凤清音含笑道，“太子哥哥，那我便坐着说话了。”
得不到战煜珩的回应，也在凤清音的预料之中。
她挑了挑眉，声音继续响起：“太子哥哥，既然你喜欢的人还是凤九儿，你去找她吧，我不会有意见的。”
“而我，也不会死皮赖脸地留下来，太子妃虽好，但，不属于我的，我再强求也没用。”
看到眼前的男子终于肯抬眸看自己一眼，凤清音的嘴角边，扬起了苦涩的微笑。
总是说到那个贱人，太子哥哥才会在意她的话，真讽刺！
“太子哥哥，我说的是真的，现在九王爷不是还在凤凰城吗？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将凤九儿抢过来。”
“我身为女子，最懂女子了，只有让她成为你的女人，她才会死心塌地。”
“说不定九王爷找上门来的时候，凤九儿已经和我一般怀有身孕了。”
“到那时候，不说九王爷还要不要她，她自己也不会离开。”
战煜珩蹙了蹙眉，淡淡道：“在你心里，本宫是这种人？”
“在我心里？”凤清音嘴角边的笑意更浓，却是苦涩。
“在我心里，太子哥哥是最完美的，清音从小立志要嫁给太子哥哥。”
“可好不容易与太子哥哥一起，甚至怀上了你的孩子，你却说不想多看我一眼。”
“太子哥哥，你说，我是何等心情？”
战煜珩没做回应，很自然地收回视线。
凤清音苦笑了声，继续说道：“既然我不能让太子哥哥你开心，只希望凤九儿能为我完成这件事情。”
“而我，呵呵……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也许，凤九儿真的来了，我便离开吧。”
“带着我和我心爱男人的小孩离开，总比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要好。”
“我没说让你离开。”战煜珩的声音总算是缓和了些，可他并没抬眸。
凤清音浅叹了一口气，低头揉了揉弄起的腹部。
“现在哪怕你要留我，我也不想留了，不是不想，是不敢！”
“太子哥哥，您是太子，是殿下，可哪怕明知道这场战胜利在望，你都能因为一女子的一句话让兄弟退兵。”
“你再一意孤行，太子位置很可能就落到其他人的手中。”
“到时候，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用何来保护我们的孩儿？”
“与其一尸两命，我还不如先离开，至少能帮你留下血脉。”
不见战煜珩有何回应，凤清音站了起来。
“太子哥哥，你将玲珑还给我吧，只有她才会真心待我，也只有她才能护我周全。”
“她犯的是死罪，不得离开。”战煜珩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道。
“死罪？”凤清音皱了皱眉，举步靠近战煜珩。
但，她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死皮赖脸地贴上去，而是在离他桌子还有两步之遥便停下脚步。
“难道太子哥哥认为，一千降兵，真的是玲珑所为？她为何有这么做？绝对不可能的！”
残害同僚是死罪，玲珑暂时于凤清音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她不可能丢下玲珑不管。
“证据确凿，本宫正命人将她带回皇城，若你想回去，本宫也可做安排。”
“不过，玲珑是你的人，这件事情你也脱不了关系，要走要留，悉随尊便。”
冷冷丢下两句话，战煜珩站了起来，举步往外走去。
凤清音没想到他的太子哥哥会这么狠心，她都降低身份，如此卑微，他还不满意吗？
“太子哥哥。”在战煜珩经过凤清音身旁的时候，凤清音突然抱着他的长腿，跪了下来。
“太子哥哥，你别生气！事情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清楚，可没理由是玲珑所为啊？”
她抬眸看着战煜珩，眼底闪烁着泪光。
“事情真的调查清楚了吗？玲珑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可能啊，那是我们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难道……她怎么可以这样？为了让太子哥哥早日发兵，为了不想要太子哥哥受凤九儿摆布，她伤害同僚？”
“太子哥哥，玲珑究竟说了什么？我可以去见见她吗？她一心为主，我不想她死得不明不白。”
话语刚落，凤清音抱着战煜珩的腿，痛哭了起来。
“她说过，这辈子都要护我，还有护我和太子哥哥的孩儿周全，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绝对不可能！”
“太子哥哥，你能再查查看吗？我不想少了一个这么能干，衷心的手下。”
“我绝对不会相信玲珑会杀自己的人，不会的，一定不会，她……不会。”
抱着战煜珩大腿的力量渐渐松开，凤清音昏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