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跟着一块附和道:“就是,就连木兰和木槿都觉得,自家主子想的这主意太缺德太龌龊。可是她们又不能不照着办,我看呐,她们今晚可有的发愁了……”。
刘霜霜沉吟着坐了一阵子,冷笑道:“她们有什么好愁的?跟着这样糊涂心肠的主子,迟早要把小命给断送了!今晚我在汇芳苑看的清楚,表哥对表嫂那是用足了十分心思。之前的什么琼儿,不过就是他用来给表嫂做幌子的烟雾弹。表嫂是什么人物?精明能干聪慧大气,也就是她,才能坐稳这个定安王妃的位置!难怪老太太和姑母都要忌惮三分,而今就连我也不得不服了这口气。她君流玉想从云华殿那里分宠夺爱?我看她是痴心妄想!哼哼,这事要是不成就好,要是万一真的叫她做成了,我看,你那两个好姐姐木兰和木槿肯定会被表哥一顿棍棒打死算数!”
紫藤听主子说的冷厉,心中也明白大概是这么回事。她自从来到定安王府之后与木兰和木槿还算谈得来,她们两个也对自己颇为关照,当下就忍不住皱着眉头道:“那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小姐,奴婢求您想想主意。木兰和木槿两位姐姐平时对奴婢挺好的,对您也很是恭敬客气……”。
刘霜霜心里冷哼了一声,暗道就你这傻丫头容易被人收买。也罢,自己不妨就拿这丫头当个传声筒,这样一来,正好丝毫不露痕迹,将君流玉这贱丫头给干净利落的收拾了去。
事后,就算再有人查,也断然查不到自己头上来。
刘霜霜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只是当着紫藤的面,她仍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己都寄人篱下呢,还能去替他人谋划?其实,要说郡主现在都快定人家了,她就是想出去看花灯,也应该是霍公子陪着一块去呀…….”。
她的话说到后来尾音渐渐拖低了些,紫藤却听的双手合拢,拍了个巴掌笑道:“对呀!小姐,您说的真是有道理。奴婢也觉得,郡主就应该跟霍公子一块去看花灯过节。这样一来,也不用拆散王爷和王妃了。”
刘霜霜心中暗暗一笑,暗道你这丫头脑子到不笨。面上却道:“可这也就是我们私下里说说罢了,咱们可管不着郡主到底跟谁去看花灯。唉,我累了乏了,紫藤,紫鹃,你们两个去打水进来吧,我要歇了。明天一早,还要去汇芳苑伺候二奶奶呢!”
紫藤面上带着笑,转身就跟紫鹃两人一块走了出去。
刘霜霜这才沉下脸,对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奶娘王婆子说道:“妈妈,明天一早,你就替我拿着这样东西,去一趟天香阁。记住,务必要把东西亲自交到□□手里。”
这王婆子从小跟在她身边,算是真正的心腹之人。此时自然会意,伸手小心的接过之后,恭敬的低声回道:“小姐放心,老奴必然不负您所托。”
刘霜霜点点头,嘴角忽然泛出一个明媚而娇柔,却带着彻骨寒意的笑容。轻启朱唇,以手上的粉红色指甲蔻丹轻轻敲击着红木桌面,一字一顿的说道:“君流玉,我知道你自诩为金枝玉叶,一贯不把我这个庶出的表姐看在眼底。呵呵,从小到大,算算我到底受了你多少的白眼和轻视?啧啧,你倒真是比我命好,仗着会投胎,还混了个郡主。只是,我不知道的是,你能不能一直这样好命下去?”
说完,刘霜霜便站起身来,掀开纱帐自去睡了。
第二天,就是七夕节。
正所谓是阑珊星斗缀珠光,七夕宫娥乞巧忙。
这天一大早,甑蕾就忙的不可开交。起床吃过早饭之后,就去了一趟汇芳苑。见宁双儿的心情和精神状态都比昨晚好多了,君啸雅也过来看望了妻子,并且委婉的表达了歉意,甑蕾这才放下心来,让许嬷嬷跟着自己回去云华殿。
吃过午饭之后,她特地收拾打扮了一番,又让流云和飞烟将自己准备好的礼品先送到马车上。将手头上的事情全部处理好之后,这才出了云华殿,带着君啸白指定给自己的侍卫们浩浩荡荡的往华林街的尹府而去。
因为提前一天通知了舅舅去把甑明远也接过来,所以,等甑蕾下车的时候,果然不意外的看见了弟弟等候在尹府的大门口。
甑蕾心情极好的走下车,也许因为君啸白之前早有吩咐的原因,这些隶属京畿神武营的皇家侍卫们,对尹府的上下人等都很客气。
尹老太太接到外孙和外孙女,高兴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甑蕾见弟弟在旁边,一开始的时候还不敢问霍府有没有为难她,后来得了个空,舅舅让甑明远去他的书房帮他鉴赏一个砚台,她这才瞅准了时机发问。
没想到尹老太太的回答却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说是霍老太太后面虽然也派过几次帖子来请她,但是每次见了都是客气有加,不但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反倒是愈加亲近了。
甑蕾心里有点拿捏不准,这霍老太太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要说这霍太妃心里对自己没有意见,那肯定是假的。难道霍太妃没有告诉她?这也不太可能呀!
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一家人。而自己,不过是霍老太太一时兴起,想着要报答一下昔日旧友对自己的恩情罢了。
不过甑蕾的疑问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这天是七夕,所以尹府所有未出嫁的女儿家也都到了尹老太太面前来表演自己的节目。
甑蕾便忙着和表妹们见礼,又说了些来往的客气话,也没了机会再想其他的事情。
尹老太太早早的命人将饭后的点心和茶水准备好了,甑蕾坐在她身旁,看着诸位表妹们花团锦簇的围绕在周围。大家说说笑笑的,或是表演才刚学到的奇珍的绣法,或是展示自己新学的舞步,甚至是送上一份亲手做的糕点,都很有其乐融融的景象。
甑蕾混在众人当中,只管放松心情的吃吃喝喝,偶尔跟着外祖母一起点评一下,又叫人把自己给舅母和各位表妹们准备的礼物都取来,一一分送下去。
说笑之间时间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暮色四起的时候。
舅舅派人从书房那边过来请她过去,说是有话要说。甑蕾心领神会,便先与外祖母及舅母表妹们辞了,然后就径直带着自己的丫鬟婆子们去了书房。
舅舅尹丰举果然深谙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他告诉甑蕾,之前那场厨房的失火,并非是意外,而是人为。纵火案的主谋,应该就是同样在京城里经营着近十间胭脂铺的老板洪全福。
甑蕾听的眉间紧锁,暗道这些人胆子还真大。自古以来没,罪大恶极不过是杀人放火。这洪全福区区一介商贾,就敢派人纵火,可见是个贪婪奸佞之人。
不过尹丰举也接着安慰她,说此事自己已经有了些眉目。因为这几间铺子对外都挂着他的名义,他找人跟洪全福打了招呼,他倒也识趣,便说以后不再东大街开店铺,算是赔礼了。
甑蕾听的连连摇头,道:“这算什么赔礼?舅舅,你要是早告诉我,我可不能让他这么轻易了事的。”
尹丰举摇头道:“蕾儿,你年轻气盛,原不知道这生意场上的争斗都是你死我活的。我历来秉持求财不求气的原则做事,否则,这些年来,那还不是早就积攒了无数仇家?你才刚开始进入商界,以后就慢慢学着不,一句话,做人适当留三分余地,与他人日后才好相见。”
甑蕾听着,只得默默的点了点头。再看看时候尚早,就想着索性去东大街转转,再看看新来的那位掌柜到底如何,店里的货物备的怎么样了。
这么一想,她就不愿在尹府多呆下去了。刚好甑府也来人接甑明远了,说是晚上有家宴,务必要一起吃饭。甑蕾便与弟弟一道走出尹府,来到门口时,甑府的下人见了甑蕾,都是连忙跪下问安。甑蕾点了点头,嘱咐他们好生赶车,要将甑明远好好的送回府里,又对弟弟说自己过几日再去看他,姐弟俩这才一一道别。
甑蕾出了尹府之后,命人将车赶去东大街,说自己要去转转再回。宝旦见时候尚早,料想王爷也没有那么快能从宫里出来,便只得依着她的吩咐,一路上祈祷着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不然自己肯定少不了一顿军棍问候。
甑蕾倒也很有分寸,在东大街没有呆多久,眼见自己的铺子收拾也井井有条,几个穿戴鲜艳的丫鬟们穿行其中,不停的忙碌着。一些货物已经摆上了柜台,只差没有正式开张了而已,便转身上了马车,吩咐回去王府。
没想到,这才从东大街出来,却正好遇上了前面街口那里堵住了。宝旦叫人上去一看,才知道是两家的马车撞到了一起,有一家的小姐从马车上栽了下来,此时正在理论争执,又报了官,只等京兆尹过来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