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就走,甑蕾心里对白玉妆这番话分寸拿捏的真是只想拍大腿叫好!果然,等白玉妆把话说完,皇帝和皇后都是不约而同的垂眸心中暗笑。
皇帝凌靖还忍不住朝甑蕾多看了一眼,他真是想不到,刚才他几乎差点就要软硬兼施,可是对方却丝毫也不为所动。说来说去就一句话,见到白玉妆再说其他。
无奈的是他们手里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是梵璃的随从动的手,所以只能受制于人,眼见请出了那个替身出来相见,没想到才一会的功夫,人都没坐下,就被认了出来。
而后,泼酒,砸杯子,他堂堂天子的面子差点就要用来扫地了。
好在,甑蕾这时候及时赶到。也不知道她脑子怎么转的,居然就想出了这样的诡计。先是一番话把对方引进陷阱里,然后还不忘给他扳回面子,将对方刚才的那番行为巧妙的数落斥责了一通。凌靖坐在上面,心里当时好不快意,他还眼见着扶桑国太子的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可是最后却还是忍了下去没有开口。
因为,不管是站在哪个角度来看,甑蕾都的确没有说错,她有理有据,就算编故事,也能让听的人哑口无言,有意见也只能在心里兜着,说出来她还能有一百个理由把你喷回去!
波斯国主梵璃显然也知道对方这就是在忽悠自己,可是,他对白玉妆的印象却是错不了的!这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的确是当年救他于水火中的女神!
不知道是不是久等不来,还是旁的什么错觉,梵璃只觉得,三年不见,白玉妆似乎美丽更胜往昔。他看着她纤细的腰肢款款扭动,长及脚踝的秀发盈盈飘起,空气里随着她的来去,传来了一股他梦寐思服的幽幽动人女儿香……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热血沸腾,令他神智不清,甚至令他有些难以自控的站起身,对着那抹美丽的背影说道:“不!白姑娘,不要离开,我这回来就是专门为了你而来的。你朋友的丈夫中了毒,我可以让人给他解药。这样,你就不用为他担心为他难过,也不用遵守誓言陪她一起死了!”
甑蕾闻言一跳而起,立即冲到他面前,道:“多谢国主!解药呢?赶紧拿来。”
梵璃并不看她,只跟着白玉妆的背影,见她最终还是消失在屏风后,这才想起来,人家还什么都没答应自己呢!可自己刚才一冲到之下,就说出了解药的事情,真是太失策了!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啊,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自己,梵璃一是无奈,只得道:“来人,把解药给她。对了,这位王妃,我把解药给了你之后,你能不能让白姑娘出来陪我聊天说话?”
甑蕾冲他微微一笑,道:“国主,您有所不知,我们这里的女子呢,没出嫁之前是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白姑娘虽然是您的好朋友,可是眼下……毕竟你们还只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呀!所以,这叫她出来陪您说话聊天这样的要求,只怕目前还比较难办到。”
见对方皱起了眉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甑蕾又道:“不过反正国主也要在这里呆到太妃过完寿诞再走的呀,以后时间还长着点,有机会我带白姑娘去行宫找你喝茶哈!”
这话摆明了就是敷衍对方,可是波斯国主梵璃却信以为真,当下就高兴的点了点头,甑蕾趁机从他随从的手里夺过那包解药,迅速交给身后的锦西,说道:“你快拿去给王爷服下。”
锦西领命而去,甑蕾正要伺机开溜,却听见有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贵国还这么个规矩,说未嫁人的女子婚前不能随便抛头露面是吧?可是我怎么听说,你们这里还有这么一类女子,专门靠向男人出卖美色,弹琴卖笑来谋生呢?如果是这样的女子,那还有什么必要守着规矩不敢抛头露面飞?啧啧,这样的现象,借用你们的一句俗语,好像叫挂羊头卖狗肉?皇上,不知道我说的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这话一听不用想,都知道是用来讥讽白玉妆的。看来,这扶桑国太子,对情况倒是了如指掌嘛!
话音刚落,不但坐在上面的皇帝和皇后面上有些尴尬之色,就连原本正乐呵呵的梵璃,也不由拉下了脸。
没办法,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白玉妆的身世,这太影响气氛了,也着实有点搬不上台面。虽然伶人娼妓是哪一个国家都有的现象,可是,当白玉妆如今的身份不再是青楼歌姬之后,不管谁在这样的场合提起这话,都显得有些分外的不恰时宜。
甑蕾暗暗握了握全天,转过身,对着这宫本雄一微微一笑,她扬扬眉毛,笑道:“太子殿下真是会说笑话,什么羊头狗肉的,不都是用来吃的么?呵呵,您既然说起这么个笑话,我倒是忽然也想起一个笑话来,只是不是关于吃的,而是关于贵国人民姓氏起源的,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听听呢?”
宫本雄一闻言傲慢的瞥了甑蕾一眼,只见他缓缓的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那把扇子,然后翻了个白眼说道:“关于我国人民姓氏的笑话?哼哼,难道你还去过我们扶桑国不成?”
看样子,他是根本没把甑蕾放在眼底。就算之前甑蕾巧妙的从梵璃手里拿到了解药,他也觉得,这指不定是她们早就商量好的计策而已。
甑蕾见他如此无礼,心里早就火了。刚才多亏白玉妆,否则她就算再神机妙算,也很难从波斯国主手里拿走解药,当下就抱着一定要为白玉妆洗刷这个嘲讽的心态,在宫本雄一面前站定,正色道:“我虽然没有去过贵国,但是也看过一些海外游子写的传记。其中有一张就是关于贵国人民姓氏的起源的,难道太子殿下就不想听听吗?”
宫本雄一被她缠不过,再一想,不就是一个姓氏的起源嘛!讲就讲,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收起扇子,便道:“好!那你就说来听听!”
甑蕾便开始用说书人的语气,大声的讲道:“据说,贵国因为地处沿海,国土面积太小,以至于一贯多战事,而男丁又很少,人口十分稀薄。后来为了提高人口出生率令国家富裕安宁,伟大的天皇大人便颁下一道召令,说但凡扶桑国的男人可以随时随地和女人生孩子,不受法律的约束。
可是这些男人们都很少时间在家,他们既要上战场打战,又要下农田耕种,还要繁衍子嗣,可谓是身兼数职啊。于是女人们怀孕之后呢,往往连孩子父亲的姓名都不知道。后来有个聪明的女人就想出了一个办法,让她们生下来的孩子就以当初遇见他父亲时的地点为姓。松树底下碰面的就叫松下,水井边遇到的就叫井上,割稻谷的田边遇见的就叫野田,在山上打柴时遇见的就叫山口…….。”
这话还没说完,当场就让宫本雄一憋红了一张脸。坐在上面的皇帝和皇后则是一个举着酒杯暗暗偷笑,一个微微涨红了脸,对着侍女连连摇头示意。
至于那个美貌少年波斯国主梵璃,他一开始还没听懂到底是什么意思,等身边的翻译将甑蕾的话完完整整的翻译出来之后,他顿时一口茶尽数喷将出来,而后哈哈哈笑的乐不可支。
宫本雄一显然十分恼火,气的差点就想拔剑相向。皇帝早有准备,等甑蕾说完之后,就对她说道:“好了,甑王妃,你这笑话的确有点意思。呵呵……只是你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啸白现在服了解药怎么样?你且回去看看,一会再来向朕禀告吧!”
甑蕾知道皇帝这是在回护自己,便立即行礼告退。宫本雄一哪里肯放她走?不过甑蕾也是早有准备,见好就收之余还不忘扔下一句:“太子殿下,虽然我知道我这个笑话你肯定很喜欢,不过也不用着急,我这里还有很多关于贵国的种种笑话。哈哈!以后有时间,我一定再多说几个给大家听听,也算巩固两国邦交了!”
“你……!!!”宫本雄一果然被她吓住,心想这丫头的这张嘴和气厉害,这要是再让她讲几个不伦不类的笑话出来,那自己这扶桑国太子的颜面还要往哪里放?算了算了,还是赶紧放她走人,一会回去之后再想办法捞回这一票来。
甑蕾退出大殿之后,白玉妆就跟了上来。甑蕾只有站住脚,将她拉到一旁,说道:“一会儿若是那波斯国主逼你跟他一起走,你就用我教你的那个法子来对付他。你放心,据我看来,这梵璃还是一个有节操的好人。多半啊,他就是想报答你当年的恩情。如果是这样,咱们还真的不应该一口把话说绝了,毕竟,任何一份真情都是难得可贵的啊!“
白玉妆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我也觉得这个法子挺好。只是我才刚听宫女们说起,说霍家老太太和大奶奶都进宫来了,还是一早就来到了现在。蕾儿,我这心里……真是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