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甑蕾虽然心中着急,却还没有发昏到自己招认的地步,她一面向太妃求情,一面将求助的目光从皇帝这边转移到霍老太太身上。她知道,霍老太太与自己的外祖母有些交情,而自己之前之所以还不惜向她低头,就是不希望破坏了她们之间的友情。现在,只能希望霍老太太还念着几分旧情,好歹不要真的让太妃下旨查抄了舅舅的药房了,要不然,她的罪过可就实在太大了,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面对尹家的老小了。
霍老太太见甑蕾向自己投来哀求的目光,果然有些不自在的转过了身。她其实心里也想帮尹家求情来着,可是眼看着太妃正在气头上,这件事到底真相如何她又不清楚,当下也只得低声说了一句:“太妃娘娘,这杀死那两个侍女的凶手现在还没找到呢,也许,这事跟尹家没多少关系也说不定?”
霍太妃便冷哼了一声,刚要说话,霍大奶奶为了讨好婆婆,便立即附和道:“就是,只要抓住了这个凶手一审问,说不定事情就真相大白了呢!到时候,铁板钉钉的事情,任谁也无法再为自己辩解了。”
霍家婆媳的提议令到霍太妃不得不摇了摇头,转过脸,她对皇帝说道:“皇上不是派了禁卫军在太液湖周围搜查蛛丝马迹了么?怎么样?现在可有线索了?”
皇帝沉吟了一下,回道:“回母妃,朕还未得到来报,想来…….”。
他话未说完,门外便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高声道:“启禀皇上,太妃娘娘,扶桑国太子殿下求见!说是有精心准备的礼物,特地敬献给太妃娘娘!”
皇帝凌靖闻言忍不住转过身,皱起眉头道:“他又来干什么?朕不是已经安排了二十个美女去给他表演歌舞了吗?这个宫本雄一,实在是……”。
皇帝心中愤懑,却也不能真的把人拒之门外,更何况,人家话还说的格外漂亮,说是来给太妃送礼物的,这样一来,他就只能无可奈的让人把来者请进来了。
在宫本雄一进门之前,侍女们早已将诸位嫔妃和女眷们统统请到了屏风后。慈安宫虽然并非太后所住的宫殿,但因为霍太妃乃是皇帝的生母,自皇帝登基以后,这宫殿年年翻修,其奢华精致程度丝毫也不逊于慈宁宫。
因此,当宫本雄一摇着扇子缓缓走进来的时候,只见数道珠帘与纱帐轻垂着,甑蕾的身影是他格外留意的,故而很快,他在拜见了太妃和皇帝之后,就挪揄道:“真是巧的很,甑王妃似乎在哪里都能见到你?”
甑蕾忍着气,不跟他计较,可是皇帝却觉得不舒服了。他也是男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自己的同类中那些的色中饿鬼,哪些是正人君子。要说君啸白跟甑蕾结婚这么久却没有碰过她,他可以理解为是两人都洁身自好。可是当宫本雄一那略带猥亵的目光落到甑蕾身上时,皇帝心中的不爽与醋意几乎立即就想把这厮拉下去痛打一顿!
再加上自己之前已经送出了二十名美女给他表演歌舞,顺带着也算给他消消火解解暑气的,可是这么多人却没能挡得住这厮好奇八卦的心,皇帝更是觉得此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搞不好宫本雄一这家伙简直就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话说他为什么就不能像梵璃国主一样,安静文雅的等着白玉妆醒来,然后再等待今晚的盛宴呢?
皇帝凌靖想了想,最后果断开口道:“甑王妃是随朕一起来的,宫本太子,怎么,朕给你准备的那些歌舞节目都不入你的青眼?对了,你不是说有礼物来献给太妃么?怎么不拿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
宫本雄一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将手里的折扇轻轻收拢,握在掌心,然后装模作样的比划了一下,对霍太妃说道:“我听说中原有一门艺术,叫做杂技表演。不知道太妃娘娘喜不喜欢?”
霍太妃隔着一道珠帘,只见宫本雄一穿戴华贵,而且面容也算俊美,身份也颇为高贵,听他居然有心在自己面前为自己表演一下杂技,自然是心中一喜,便点头道:“如果是高超的杂技,哀家自然也乐于拭目一观。”
宫本雄一仰头呵呵一笑,很快,就正色道:“既如此,那敝人今日就在太妃娘娘面前献丑了。请看-----”。
说着,他手上灵巧的舞动起那柄白色娟纱底的扇子,几起几落之间,就见那白色的扇面上先是飞出了一大捧的鲜花花瓣,再然后,就是一把翠绿的竹叶,正在众人都啧啧称奇的时候,只见他霍然转身,将扇子往殿门口的方向用力一送。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把扇子抛出去的时候,他又纵身掠起,将那柄飘落在半空中的扇子抓回到自己手里,而后翩翩落下地,最后,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再将那只放在地下的右手高高捧起来。打开掌心,呵!里面赫然是一枚属于后宫的宫女腰牌!
腰牌上系着红色的流苏如意结,因此很是显眼,甑蕾离着宫本雄一的距离本来很近,此时她一转身,就看见了那腰牌上面的字。
仿佛是静南两个字-----她心中顿时想起来,这是皇后宫中另外一个大侍女的名字!没错,锦西,静南,绣北,东宓,这四个人,除了已故的东宓之外,其余的三个都是宫中有着高品阶的女官。就连等闲嫔妃见了,都要低头问一声好。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现在专属于静南的腰牌会出现在宫本雄一的手掌里?莫非说,这么快的时间里,这两人就已经勾搭上了?这宫本雄一这是刚刚跟她OOXX完毕,这才急着出来炫耀自己的男性魅力的?
呸!不可能呀!这也太狗血太雷人了吧?
没等甑蕾各种YY完毕,那边,坐在屏风后的嫔妃们已经有人眼尖,认出了上面的字来。只听一声娇媚的叫声,不无惊讶的说道:“咦?这不是凤仪宫里静南姑姑的腰牌么?怎么到了宫本太子的手里?”
没等甑蕾各种YY完毕,那边,坐在屏风后的嫔妃们已经有人眼尖,认出了上面的字来。只听一声娇媚的叫声,不无惊讶的说道:“咦?这不是凤仪宫里静南姑姑的腰牌么?怎么到了宫本太子的手里?”
很快又有人附和道:“对啊,的确是静南姑姑的腰牌,只有凤仪宫里的大侍女才用这种坚韧而又结识的青玉作为底料,咱们宫里的侍女太监啊,都说这玉料十分耐用,可惜就算报了给内务府,人家也不让用呢!说是阖宫里也就这么独一份的特殊,除非皇后娘娘同意,否则他们才不敢造次呢!”
“就是,我也见过这腰牌,平时都挂在凤仪宫几位大侍女的腰间上。怎么现在到了宫本太子的手里?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变个杂技,怎么变出了这个东西?”
这些议论声很快就让原本笑容满面的霍太妃也不淡定了,她微微颦眉,伸手对宫本雄一说道:“不知道宫本太子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宝贝?这东西又是怎么到你手里来的?”
宫本雄一微微一笑,俯身行了个礼,道:“回太妃娘娘的话,这块玉佩是适才我和几位美人泛舟太液湖的时候,在湖边的一个草丛里无意中发现的。至于发现的经过,以及当时的情形,还请外面那位禁军将军来告诉您比较稳妥。”
霍太妃一听,当时居然还有禁军将领在场,便当即道:“宣!”
很快,那身穿铠甲的禁卫军将领就被传了进来。皇帝用不温不火的语气对他说道:“你将方才发现这块玉佩的前后经过,一字不漏的对朕和母妃说出来。若有胆敢隐瞒或是扭曲事实的,朕决不轻饶!”
“是,皇上。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末将和手下的兄弟们奉命在湖边寻找可疑的线索,正好见到宫本太子和几位歌姬在前面对着一样东西嬉笑打闹。末将便上前询问,宫本太子将自己捡到的腰牌给末将看了看,末将认出这是凤仪宫的东西,本来是想从他手里把腰牌拿过来的,可是奈何太子殿下不允许,说这是他发现的东西,理应由他保管。末将出于无奈,只能一路跟随着太子殿下一起来到了慈安宫,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末将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更不敢扭曲事实,混淆视听。”
皇帝听完之后,面色更加阴沉不悦。甑蕾则是心中暗道不好,原来这些人竟然是要将皇后也一起拉下水!真是不知道,这静南姑姑的腰牌怎么会出现在湖畔?还有,这东西又不偏不差的怎么落到了宫本雄一的手里的?难道说,他也参与了这起阴谋?
皇帝挥手让那禁军将领退下之后,霍太妃旋即就冷笑道:“皇上之前下旨让禁军前去寻找破案的蛛丝马迹,没想到,这三千禁军出动毫无所获,却被人家宫本太子找到了这么关键的线索!皇上,事情既然牵扯到凤仪宫,那哀家就不能置身事外了。来人,速速去凤仪宫传静南过来问话。还有,若皇后身子方便的话,将她也一起请过来。反正,人是她的人,若没有她的首肯,她的奴婢怎么会大中午的跑去了太液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