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负责打板子的侍卫下了差,悄悄地去了一间酒馆,二楼的一雅间里,桌上已经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旁边还摆着一只扁平的匣子。
他们也都清楚得很,这种匣子一般就是大银庄用来给大主顾装银锭子的,这么大小的一只匣子,里面大概能够码上十二个银锭子。
他们两个人分,一人能得一笔。
房玖锦坐在一旁,一腿抬了起来踩在条凳上,坐得痞气飞扬。
“来了?今天把事情给小爷办妥了?”
两名侍卫赶紧说道:“房世子放心,小的办事肯定稳妥,我们可都是下了劲往死里打的。”
“对对对,何旭这一次要是不能在床上趴上个把月的,房世子只管来找我们!”
“哈哈哈。”房玖锦这才哈哈大笑了起来,招呼他们落座,“你们办事小爷我当然放心了,来来来,坐,吃起来喝起来,在我面前你们就不用拘束了。”
两名侍卫这才坐了过去,欢天喜地地吃了起来。
也不是谁都能够用银子使唤到宫里的人的,但是房玖锦的姑姑不是房妃吗?
以前吧,皇上身体还挺好的时候宫里这些妃子争得厉害,房妃还不是最受宠的,可是现在皇上久病,一直就没有翻过哪个妃子的牌,房妃的手腕就出来了,胆大又舍得下本的,在宫里也有不少人都靠向了她那边。
“不过,房世子,那何旭是怎么得罪您了?”
酒过三巡,侍卫醉眼迷蒙地看向了房玖锦。
为什么好端端地,房玖锦要费这功夫教训何旭?
怎么得罪他的?
房玖锦哼了一声。
因为染上了酒意,灯里的少年显得唇红齿白更加俊秀,他眼里有光在跳跃,“小爷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就看他不顺眼怎滴了?
裴悟今天撇下了他回了清松书院,他就进宫看他姑姑去了,然后顺便探听了一下这件事的后续,当知道皇上暗地让人打板子的时候收收劲,他就气不过了。
凭什么?
要教训就教训真的嘛。何旭还用手指着明若邪鼻子骂呢,缙王就只是拿铁钳子打了他一下,那真的是不痛不痒的,怎么够?
要是房玖锦知道司空疾那一下是用了暗劲,直接就将何旭的手腕骨头给打裂了,他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
但是反正他要用自己的办法替明若邪出口气。
为什么?
那女人踩了他这么尊贵的人,他这么尊贵的人都没找她的麻烦呢,什么时候轮到何旭那狗崽子找她麻烦了?
裴悟回到了清松书院,其实并没有呆多久,过了一会儿他坐不住,又策马下山,回了勤王府。
勤王妃见他突然回来觉得很意外。
“阿悟,你怎么回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父王在吗?”
“你父王又提着他那只心爱的小妾出去了!”勤王妃没好气地说道,“这一次说是要去跟运王大战三百回合!”
勤王的小妾不是女人,而是一只鸟,一只鹦鹉!
那是勤王这段时间的新宠,天天都在教它说话。昨天听说运王最近也得了一只,就去约运王准备比一场。
反正这两个人都是对正事没有什么兴趣的,倒是一拍即合。
“他们在哪里比?”裴悟问道。
勤王妃听到他这么说就觉得不太对劲了,裴悟肯定是对斗鸟这种事情不感兴趣的,那他就是找勤王有事?
但是他的性子向来不是这么着急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都准备去找勤王,都等不了他回府了?
“阿悟,你到底是有什么事?”
勤王妃其实也是准备出门的,她要去参加房府的春末宴呢,这是关系着要挑媳妇的大事,怎么能不去?
看到裴悟,她心中一动,立即就抓住了他的手腕,“有什么事情可以等你父王回来再说,要不然你现在还是跟我去一趟房府吧。”
去房玖锦家里?
他才不去。
裴悟也知道她是要去干什么,顿时就无奈地说道:“我真的有事,再说,那种宴会,您知道儿子向来没有兴趣的。”
“不少姑娘都去,你要是不想我随便替你找一个妻子,就自己去看看啊,挑一个你自己喜欢的不是更好?”
裴悟没有想到回来一趟会被勤王妃缠上,好不容易才脱身,额角都出了汗。
京城里的适龄姑娘,他从三四年前就一直听她念叨了,几乎每一个他都已经知道,好像也没有一个让他有什么感觉的。
裴悟知道勤王去哪里了,立即就朝那个方向而去。
却说何旭他们离开之后,明若邪扶着司空疾到了后院,刚一进门,司空疾就站直了起来,脸上也很快恢复了血色,也不咳了,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刚才的那种虚弱。
明若邪睨了他一眼,“司空疾,你现在演技可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啊,不得了。”
演技是什么,司空疾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
他笑了笑,“本王这点儿小伎俩,比不上王妃啊,那么多小鸟从哪里来的,连借口都想好了。”
咳咳。
明若邪立即就东张西望,十分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小金这蠢猫又跑哪儿去了?该不会又出去惹事了吧?”
司空疾望向了在自己的窝里好端端睡着觉的小金,嘴角一抽。
“那么胖一只猫窝在那里你都看不见,要不要让陶大夫来替你看看眼睛?”
明若邪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陶大夫那医术,啧。。。。。”
前院的陶大夫:哈啾!哈啾!哈啾!
连着打了三个喷嚏是怎么回事?
司空疾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笑罢,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自己也转了话题,“这一次的事情传到北境,何将军不会善罢干休,这事我得写信给外祖父,让他有所准备。”
“去吧去吧,我去吃饭饭。”明若邪挥了挥手。
吃过饭,阿七便过来跟她说了何旭被打了四十板子的事情。
“属下打探到了,何旭的手骨也裂了,而且这四十板子打得极狠,他彻底晕过去了,只怕这一次的伤没有半年好不全了。”
明若邪咦了一声,“皇帝对他这么狠吗?”
司空疾这个时候也接到了消息,正沉静地分析,“皇上不至于要何旭的命,去查查这事,那两个行刑的侍卫好好查查。”
“是。”
陶七又说道:“王爷,运王和勤王相约斗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