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北鸢仍在床上昏迷不醒,而担忧着她安危的霍铭也几乎是没有了困意,静静的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轻轻的放在手心里捂暖着。
霍铭的动作轻柔,像是害怕自己手劲过重弄疼了对方。
入夜时分,这时外面一片安静,只有霍铭所在的这件屋子仍然是点着烛光,在温暖的烛火之下,平日里强势冷漠的亲王也显出了完全不同的柔情一面。
“我已经派人前去寻找那曼陀罗华了。”霍铭的声音轻柔沙哑,目光贪恋的停留在俞北鸢的脸上久久未曾移开。
霍铭看着俞北鸢宛如睡着一般的容貌,情不自禁的开口,将那些藏在心里很久的话一点一点的诉说了出来。
“起先听闻你所钟情的是老六,而恰巧我又不愿成婚,当初百般不愿,可谁知道现在竟是对你情根深种。”霍铭的声音不紧不慢,目光深邃仿佛能够将人沉溺于其中。
他继续说着:“在相处之中,才是渐渐发现,那些传闻竟然无一是真实的,你总是能够在某些时候,使我刮目相看,虽说你脾气很好,不爱惹事,可若真是遇上事情了,却又总是十分的小心眼……”
说道这里,沉溺于回忆之中的霍铭也是不自禁露出笑意,虽然小心眼爱记仇,可就是这样的俞北鸢使得自己逐渐被对方吸引。
俞北鸢依旧昏迷着,而霍铭也不觉得自己这样自言自语有什么不对之处,即使对方如今听不见无法知晓。
霍铭将心里的那些事情缓缓说出,整个人也变得温柔如水,而忽然间,本应该安静的外面忽然间响起了躁动,霍铭皱眉转头看去,却是听见外面有下人大声喊着:“有刺客!快来人啊!”
被打扰了这一番好氛围的霍铭心情怎么会好,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在临起身之前,仍是不忘先替俞北鸢盖好被子,随后才起身大步走出房门。
外面已经因为这声喊,导致所有人都失了方寸,见霍铭出来,便是立马冷静了下来。
霍铭缓缓扫了一遍在场的众人,冷着声音开口:“这刺客可真会挑时候!来人,挨个搜查,我倒要看看这刺客究竟是谁?”
王爷一声令下,侍卫便是听命行动。
霍铭带着侍卫离开,在整个王府迅速展开了搜查,在这搜查之中,霍铭的脸色是越来越差,站在身后的侍卫长也是有些心惊胆战,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而才离开了房间的霍铭并不知道,在他走出俞北鸢房间不久后,另一边的窗户便是被人偷偷的从外面打开。
苏逸单手撑着窗沿直接翻进了俞北鸢的房间,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之后,观察了一下四周,在确定了霍铭真的离开,才是将窗户重新关上,以免被察觉出什么来。
苏逸悄悄走进床边,注意到俞北鸢唇色有些发紫,旋即想起潜入王府时无意听见有下人在说这件事情。
来自西域的毒物吗?苏逸若有所思,可据说这西域之物几乎都是无解的存在,想到这里,苏逸不由得皱起眉,目光又重新看向躺在床上的俞北鸢。
他想着,便是走近了些,听闻白日之事,俞北鸢下水救人,可最后被霍铭救上来之时,却已经是昏迷不醒。
苏逸推断着,这毒物下口之处应当在脚踝之处。这样想着,他的目光也是缓缓的落在了俞北鸢的脚踝,心中默念了几遍抱歉,这才伸手掀起被子的一脚,看见了俞北鸢脚踝上黑紫色的两个小洞。
见到这伤口,他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只是这么看着这被毒物所咬之处就已经猜出那毒物的毒性之强。
若是等待霍铭寻找到那药物,万一已经来不及了呢?
苏逸心里更是担忧,负手而立,在房内轻轻踱步几个来回,他便想起了一人,沐仙儿。
这位医痴对于各种医术精通,无论是中原还是西域的毒物,想必都见过,不然她要如何被称为医仙。
若是现在让苏逸说出个人有办法解开这西域之毒,那自然就是沐仙儿了。
苏逸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便是立马动身前去寻找沐仙儿,对方并非难求,只不过沐仙儿的条件总是令人有些棘手,可这对于苏逸来说,却远远没有俞北鸢的性命来得重要。
苏逸如同来时那般小心谨慎,离开王府之前仍然是不忘将俞北鸢房间的窗子也关起来,伪装成何事都未曾发生过的模样,几下便是离开了王府。
而霍铭那边,他在搜查了整个王府之后,竟是仍未找出这刺客究竟是何人,看着府中这一群人,心里的不悦更是越发浓厚。
再加之今日俞北鸢出事,到现在仍是昏迷不醒,而有希望治愈的药物目前也是没有任何消息,霍铭的心情越发糟糕,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目光缓缓扫过面前这些人。
每一个人被霍铭的眼神扫过时,都忍不住身体一颤,这个时候的王爷,真是是令人害怕。
虽说平时王爷喜怒不形于色,众人看着倒也不会多么惶恐,若是在府中呆久了,慢慢习惯了霍铭身上的气势那倒也好。
可现在王爷却是一副重怒的样子,他们战战兢兢的站着低着头,没有人敢抬头去看霍铭现在的脸色。
霍铭因为找寻不到这位刺客,心里无比的烦躁,直接是迁怒出声:“这刺客可真是隐蔽得好啊,起初是谁说的!”
那最先出声的家丁身体颤抖着站出来,面对霍铭的怒火,他不敢回话也不敢抬眼看王爷,只能是低着头。
而一旁一无所获的侍卫也是逃不过霍铭的怒火,他们只能是瑟缩着脖子,结结巴巴的应对着王爷的怒火。
剩下的侍女也是低垂着头,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话来激怒霍铭,若不然一个不小心,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霍铭将今日的情绪迁怒到了面前这些人身上,大伙不敢反驳,只能绞尽脑汁使得自己的说辞不会让霍铭更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