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冥渊的伤口又裂开了!
“我没事。”顾冥渊语调轻的像风,他勉强坐起,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长条状的东西:“这是火折子!”
木玉瑶接过火折子并吹亮。
骤然的光让她微微眯起眼睛,待适应后她看向顾冥渊,只见他的脸色苍白异常,一丝一毫的血色都见不到了。
她从未见过顾冥渊这般虚弱,不由的呼吸凝滞:“你伤口还在流血,快让我为你处理一下。”
一边说,一边就去脱顾冥渊身上的衣服。
“干嘛?”顾冥渊按住衣服、
木玉瑶眉头一皱:“我得给你针灸止血,这种时候你就别不好意思了!”
顾冥渊眼底有些异色,到底还是松开了手:“我这里有药粉,你撒一些上去,可以止血!”
他竟然还随身带着伤药,莫不是他素日里经常会受伤?
可在木玉瑶的印象里,他就是个脾气冷然的皇子,有几分本事,却到底是王公贵族,极少有亲自出手的时候,什么事都有人代劳的。
木玉瑶边想,边接过药瓶,举着火折子,绕到顾冥渊背后。
入眼处,触目惊心。
顾冥渊背上,纵横交错,有好几道伤口,其中一道离心脏出极进,深刻见骨,还在汩、汩的往外冒血,另外有些浅的,已经结了厚厚的血痂,却还是不断有鲜艳的红慢慢渗出,一层层的覆盖在暗红之上。
他的皮肤白若冬雪,这样的伤口便显得越发狰狞。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伤口,还是出现在自己身上呢。
那时候她还是z国排名第一的杀手,虽说接的任务都完成得十分出色,但难免还是会受伤。
木玉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握着药瓶的手也控制不住的发抖。
“吓到了?”见她迟迟不动,顾冥渊低笑一声,背上的伤口也跟着轻轻颤动。
“没有!”木玉瑶做了个深呼吸,稳定自己的双手,用银针稳住了他的伤口,开始往顾冥渊的伤口上药。
她的动作很轻,上药的分量也很合适。
明明山洞寒凉,可上好药后,木玉瑶却是出了一身的汗。
她用袖子擦了一下,自己两只手在内衫上使劲儿蹭了蹭:“你这伤口得包扎才行。”
可这里没有干净的布。
顾冥渊正要回答,就听到撕拉一声,紧接着他听到木玉瑶带笑的声音:“我想起来有东西给你包扎,你别回头,我取一下。”
顾冥渊此刻失血过多,气息微弱,朦脓间只听木玉瑶说别回头。
他微微睁开眸子,就看到正对着他的墙壁上,一个女人正在轻解罗裳的影子。
虽然不像是照镜子,但这样的影子却更能给人遐想的空间。
他看到木玉瑶先是解开了上衣,缓缓自双臂间褪下。
她的影子有一小部分倾覆在他的影子上,这样的动作,宛若两人正在进行着什么新婚之夜必干的事情一样。
顾冥渊苍白的脸上泛出一抹血色,头晕的更加厉害。
木玉瑶低头正在解、衣,对于墙壁上自己的影子茫然无知。
顾冥渊的呼吸滞了一瞬,心头像是有一阵暖风吹进,热烘烘,痒酥酥:“瑶儿....”
“嗯?”木玉瑶已经将那些布都撕好,用手轻拍了拍:“好了。”
她小心翼翼给他包扎了伤口,轻轻叹一口气:“这么多血,是不是很疼?”
顾冥渊沉默少顷:“还好,不疼。”
木玉瑶不太信,她从前那些伤口,比这轻多了,还是疼的紧。
顾冥渊素来不多话,此刻见她不太相信的眼神,忍不住出声解释:“这金疮药里面,有能缓解疼痛的天葵。”
木玉瑶“哦”了一声,反正现在衣裳脏了,她干脆席地而坐,随口问:“你经常会受伤?”
“偶尔。”
木玉瑶对他这个偶尔不太相信,他都随身带着伤药,可见因为时常要用到。
她想了想,伸手摸了摸怀里,取出小小的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见是一小块硬邦邦像是石头一样的肉干。
“吃些东西吧,你留了这么多血,得补充点体力。”
顾冥渊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像木玉瑶这般吃着精细食物长大的,尤其是女子,多半是吃不下这种东西的,谁知她竟然还带着这种牛肉干。
木玉瑶用长长的指甲撕了一块,放在唇齿间抿着,接着,她又撕了一小块递到顾冥渊的唇边。
她的手上脏污,还残余着暗红与鲜血交错的血迹,若放在平日,顾冥渊一定是避之不及,可今日他只看了那跟肉干一瞬,就张嘴喊住。
他不动声色的将那块肉干慢慢濡湿,缓缓咽下去。
两人就这样你一块我一块,将那快小小的肉干吃完了。
牛肉干提供的热量让木玉瑶的身体缓和了些。
两人各怀心思,一时沉默不言。
顾冥渊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看似娇弱,实则坚强得很。
更是有着他许多都没料到的“惊喜”,每每都让他眼前一亮,就像是一块美玉,那上边总是蒙着一块纱布,每当你掀开一层时,又有另外一层出现,心中的那股探究之意也随之越发的浓烈,
而木玉瑶则是想,众人皆知顾冥渊有洁癖,可如今这么张乱的环境,还有刚才自己的手也脏得不像话,他竟然也不嫌弃,看来她对顾冥渊这个人,还认识得不够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