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问这么多做甚?只要结果对你、对木家有利就行,其他的别过多过问。”
木萧安又伸出不得闲的爪子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你二哥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且老老实实呆在别庄,等圣旨下来就说心中忧虑除去病症好转,象征性的过几日就回府。”
木玉瑶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爪子:“行了,你要找你的知己就快去。”
木萧安腾出的手在半空中楞了片刻,心中不由的嘀咕:果真是长大了,都不能像小时那般随意摸摸头。
如木萧安说的不错,过了一日圣旨便来到了别庄,而且在这之前顾傅晟因不愿侯府嫡女与他赐婚,刺杀不成便上门对其欺辱导致咳血晕倒的传言遍布了整个圣安。
往日对外一向秉公值守、有礼有节的三皇子整个人的名声瞬间掉到了尘埃中。
很显然这不过是流言罢了,但这种皇室之人禁不住议论的流言一旦传出,总有些险些没事干爱说八卦的各种猜测宣传,木玉瑶接连的遭难算是彻底毁了顾傅晟往日辛苦积累的英明!
不曾进门尚且这般狠辣,导致女方险些丧命。若是真进了门岂不是连尸体都找不到?
一时之间,整个圣安的人都纷纷同情起这位昔日被嘲讽的“草包小姐”。
木家勃然大怒,不管这流言真假,一道又一道的折子送到了皇上面前,御史当朝痛斥三皇子,皇上就算是在喜爱三皇子,也万万容不得这般事情继续蔓延下去。
禁了顾傅晟的足,一道圣旨赐下。这木家和皇家闹了半个月的婚约,终于是解除了!
而另一边的四皇子始终护着三皇子,认为他不会做出残害手足之事,据说还为此在皇上的寝宫外跪了一整夜,求皇上给他一个为三皇子查明真相的机会。
此等重情之举、在加上皇后一族的上奏,终于是让皇上松开。
这一查到还真的找到了真凶,原来是三皇子府中被逐出的侍卫,因为怀恨在心,便刺杀皇子想栽赃嫁祸给他。
皇上虽然生气,但这事顾傅晟毫不知情且也是受害的一方,所以也就随意惩罚了一下,不轻不重的让得原本看戏的其余几位皇子别有心思。
“嗤.....都说顾傅晟深得皇上宠爱,如今看到倒是未必如此。”
春桃闻言有些不解:“这三皇子即使事情闹到这般境地,皇上也只是禁了他半月的足,连个板子都没挨。若不是得皇上喜爱,又怎会这么轻的处罚?”
木玉瑶将手中的长弓放下,伸手拿过一边的湿毛巾擦了擦额角的薄汉说道:“春桃,凡事不可只看表面。皇帝此番举动只会更加激怒其他几位皇子,更会让朝中大臣认为他才是皇帝心中的“太子人选”。”
“三皇子为皇后所生,若是照着办恩宠来看,太子之位确实极为可能。”
“连你都认为的事情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中不会这般想?”她随手将帕子塞在她手中,继续拿起长弓:“帝王之争,越是耀眼的,越活不久!”
“唰!”箭离弓而去,直直的射在箭靶上,正中红心!
木玉瑶这才满意的勾起嘴角。
这个世界,真是好玩!
二月初进入的别庄,如今这一走就是大半个月,在启程回侯府时已是月底。
成功退婚后,木朽封与木萧安也开始回到了朝堂上。侯府对外宣称木玉瑶之前是忧虑太多,心疾难医,如今心疾已除,侯府又请了位神医来给她调养,病情已是大好。
马车晃动,从清静的别庄一路朝着皇城而去,木玉瑶回来虽是不招摇但也没避人耳目,带着侯府标志的马车行驶进城,引得不少人的瞩目。
许是在别庄安静惯了,这皇城的繁华热闹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吵闹的紧。
木玉瑶归来,秦曼如特地早前回去将她的院子命人好好打理了一番。侯府大门外甚至挂上了红灯笼,上上下下无一不是表现的欣喜相迎。
侯府门前众人翘首以盼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雕刻得十分精致的马车,就连那绣着碎花的帘子做工都十分精细。
外头围观看到的人心中不由的感叹,这木家对木玉瑶真是极好的,上头到尾,吃穿用度都是他们这些平民想都不敢想的。
“来了来了,小姐回来了!”
周围的侍卫连忙散开了些许,把这侯府门外团团围住,看着那精巧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停在了门前,众人皆是凝神望去。
一边的小厮恭恭敬敬的摆放好下车的小椅子:“小姐请下车。”
那探出的素手缓缓掀开了车帘,一侧侍女连忙上前扶住。
阳光下,一抹亮色倏然出现,玫红的如意云纹衫,外头罩着一件金色的纱丝衣衫。头上斜插着一支金色的簪子,簪子上黑曜石闪烁着点点光泽,那似琉璃般好看的眼眸让人一下就屏了住呼吸,眉心一点艳红的花卉更是添了几分灵气。
此等倾城,别说是吸引了男子的目光,就是女子也是足足楞了半响才恍惚回神。
秦曼如甚是满意周围那些人对自己女儿倾慕的目光,以前她总是追着那三皇子,落得圣安城传遍了她不好的名声,这下子退了婚,可得让世人好生瞧着,她秦曼如的女儿是何等的优秀!
“让娘久等了。”
秦曼如连忙围上前去拍了拍她的手:“总算是把你盼回来了,我已经派人将你的院子好生整理了一番,即刻就能入住。”
木玉瑶淡淡一笑,清冷的面容瞬间如同那三月的春风般,让人心头一荡。
“何必如此麻烦。”
“你是侯府的嫡女,自然凡事都得用得上乘,更何况你“病刚好”,给你布置精细些也住得舒服,更利于你的修养。”
木玉瑶应下声,扶着她往内走去:“只是想着劳烦娘亲了。”
“傻孩子,跟为娘还客气什么呢?”
二人正说笑着准备回院,一身着华丽的老太太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正好挡在大门口拦下了去路。
锦衣珠宝样样都是无比精致,一张布上了岁月皱痕的脸毫无表情的望着木玉瑶。身旁还跟着一粉衣女子搀扶着她,容貌秀丽、妆容精致,倒是个美人胚子。
那女子在见到木玉瑶时,眼眸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惊色。但面上却依旧带着谦逊温婉的笑容,朝秦曼如福了副身。“秋秋见过大婶、姐姐。”
木玉瑶微微眯眼,按照原主的记忆,这是二房的长女木秋秋,而那旁边的老人正是她名义上的祖母!
秦曼如在看到二人时,神色变得有些许的微妙:“母亲不是前些日子才说腿脚不便吗?怎么不在屋里歇着?”
木秋秋看向她笑眯眯的说道:“这不是祖母得知姐姐回来思念得紧,硬是不顾自己的腿脚来门口相迎的。大婶你要说就说我好了,莫要怪祖母。”
“母亲疼惜瑶儿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几日外头风大,您还是先回屋吧。”
秦曼如好言好语的相劝老太太却不领情,她冷哼一声道:“当真是管教侯府久了,现在连我这个做母亲的来接自己的孙女都要给你打招呼?”
这话倒是显得这木家老太太爱孙心切,而秦曼如却有些不敬长辈,一手独大的意思。
秦曼如连声否认:“母亲说笑了,儿媳不过是担心你行动不便而已,怎敢越过礼数管您呢?”
“我看你倒是敢得很,瑶儿回府你这么大的阵仗,秋秋入住侯府你就给她安排一个那么破的小院!到底瑶儿才是你亲生的,秋秋不过你不待见的外人罢了!”
老太太这番话语,十足的控诉秦曼如不敬长辈、苛责侄女的意思啊!
周围瞧着这架势已经开始议论起来。
木玉瑶能感觉得到这老太太不喜自己这个孙女,眼下带着一帮人堵着门不让进,说是迎接她归来,却对她丝毫不过问,反倒是当着外人的面教训起当家主母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这是想打秦氏、想打长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