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冥渊确实是个很好的女婿人选,但他已经与侯府有了婚约,还曾在选妃之时宣称只娶一人,
俞百川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退而求次,已经在挑选圣安各家子弟,可俞兰萱只身追到羌南,还自行坦露身份这一举动,无疑是将这些退路一刀斩断,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顾冥渊不为所动:“本王早已说过,只娶侯府嫡女一人,俞小姐既知本王已有皇妃,还追随到羌南。天下女子若都像俞小姐这般,那五皇子府岂不是人满人患?”
俞百川脸上有些挂不住,苦笑了一下:“小女心悦殿下,举动难免有些过激。”
顾冥渊不答,垂眸去看茶碗中的茶沫,虽然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俞百川仍旧想在争取一下:“老臣知晓,萱儿非殿下所喜,也不求殿下高看两眼,只求殿下舍个位份,侧妃也行,只要叫她活下去,老臣已经感激不尽了。”
话语中哀求意味甚浓,俨然是一副为子女考虑的拳拳赤子之心,听的连木玉瑶都忍不住要答应了,顾冥渊却是一挑眉:“俞相想做洗叶舟?”
前朝有位名唤洗叶舟的谏议大臣,其女嫁与太子做侧妃,明面上温良谦让,暗地里却害的太子子嗣凋零,最后还将手伸到了太子妃的身上,太子登基后,抬侧妃为皇后,洗叶舟一路升至护国,权倾朝野。
若只是这些,到也无妨,重要的是这洗叶舟还是前朝灭国的主要原因之一,俞百川吓的好悬顺着椅子滑了下去:“殿下明鉴,老臣绝无此心呐!”
顾冥渊不说话,黑眸沉沉的看着俞百川,手中端着茶碗,抚着碗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他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又兼城府深沉,曾因一言不合,直接将一个从二品御史大夫一撸到底,查得他直接被贬到偏远山区去做了个县令。
穷乡僻壤千里迢迢,那个倒霉的御史大夫刚到九染了痢疾,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俞百川虽说是一品大员,却晓得面前这位主儿不是能得罪的。
见顾冥渊正看着自己,额上冷汗直冒,知道今日这事儿是说不成了,抚着把手站了起来,拱手施礼道:“老臣明白了,今日叨扰了,还望殿下勿怪。”
顾冥渊随意的点了点头,一旁墨枫去引俞百川离开,一时间厅中只剩下他与木玉瑶。
木玉瑶看戏看的高兴,不知从哪儿找了两果子来,一边啃一边朝着厅外张望,待看不见人影了才扭过脸来。
见顾冥渊正看着自己,歪头一笑:“殿下为何如此绝情,那丫头钟情与你,娶了便是,五皇子府这么大,养个闲人的地儿总是有的。”
顾冥渊摇了摇头,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木玉瑶面前:“太贵了,府内要养暗卫,不久后还有一位皇妃,养不起闲人。”
木玉瑶嗤笑了一声,不得不说,心底还是十分满意顾冥渊的表现。
“就这么平白放手一个没人,五皇子可不心疼的吗?”
顾冥渊掀开她的纬帽,双手扶上她那白晢、绝美的脸,目色灼灼。
“有瑶儿这般绝世出尘的女子,我若是在看其他的人,那不是暴殄天物?”
木玉瑶挑眉,假怒道:“好呀,也就是说你在意的只是我这副皮囊?若我、日后年老色衰,你该不会...唔!”
木玉瑶话还没说完,顾冥渊的脸就被放大,随之而来的是唇上那一抹温意。
鼻尖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脸上还铺洒着他温热的呼吸。
木玉瑶没有动弹,慢慢闭上了眼,任由空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空的舌头缓缓的渡了过来撬开了牙齿,触舔着木玉瑶的唇舌。
待二人分开时,呼吸声已然变得急促,顾冥渊的鼻尖与她的相碰,沙哑着声音道:“瑶儿,你知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无论你是何人,你都在我心里,永远都不会腾出半步。”
木玉瑶会过神来,听得他这情话,面色一红:“对了,宫家的事如何了?”
顾冥渊坐在她身旁牵起她的手,不紧不慢道:“羌南带回来的那些人虽说可以使法子让他们招供,但缺少实质的证据指明宫太傅。”
“只怕他们会推一个替罪羔羊出来。”
顾冥渊点了点头:“不急,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
继相府小姐俞兰萱“卧病不起”后,俞相爷开始缠、绵病榻,接连告了三日假,府上闭门谢客,天大的事敲门都不开,急了定夺是管家在里面颤巍巍回一句,说老爷病重,恐过了人,短时间内不见外壳。
彼时圣安中流言已经传遍,说相府小姐倾心当朝五皇子,一路追去羌南又追了回来,还当众宣布自己是未来五皇妃,俞相多半是被气病的。
俞百川官居丞相,没什么政绩却凭借着回揣度皇帝心思,在高位上一呆就是十来年,早已惹得一众自诩文采非凡、忠心为国的文官很得牙痒痒。
眼下都知道是什么情况,不好明说,却免不了见面之后相互抛两个眼神,说一两句“世风日下”的酸话。
倒是侯府对于这件事一直不问不顾般,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未来女婿会被人给夺走。
早朝皇帝又没看见俞百川,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顾冥渊从羌南带回圣安问责的官员多达到二十人,他自然也知道这些人背后是有人在指使,否则不可能上下一气,干出这么大的事情。
在加上边关进来又有人屡屡犯事,这手中事情不少,还整这一出来。
临道下朝,沉着脸朝顾冥渊招了招手:“五皇子留下。”
心思玲珑的大臣自然是猜到了皇帝要说的是宰相家的事,有心放慢脚步想听上一两句,一抬眼见皇帝身边的李泉笑眯眯的在大殿门口站着,忙收了心思,紧走几步跨出殿门。
身后殿门沉沉的闭上,连带着外间蒙蒙的光线也避了去,顾冥渊站在殿中,一脸坦然,皇帝皱眉:“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顾冥渊道:“尚可。”
多说一个字都嫌累的样子,皇帝却习以为常,皱眉又问道:“你与俞家那丫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