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姿挺拔,不卑不亢,任由皇帝的审视。
韩昭早早的看懂了皇帝的眼色,示意殿内的太监、宫女们退了下去,此时,空荡的大殿内就只剩下三人。
皇帝浓眉一拧:“朕倒不知你何时医术如此高超。”
原主是个什么也不会的纨绔,这么高超的医术断然是不会的,木玉瑶如今露出的这一手,她自然知道引起了皇帝的疑心。
她抬眸,平静的开口道:“不过是臣女闲来无事,看了几本杂书,谈不上医术高超。”
皇帝冷哼一声,显然是不信她的话:“朕不管你看了什么书,朕且问你,这天花你当真有解决之法?”
木玉瑶郑重的点了点:“臣女现下已经有了药方能控制病情,在过段时日定能解决!”
皇帝闻言倒是不在言语,缓缓起身,步步走下龙椅,站定在二人面前,叹了口气:“你们的婚事也拖得够久了,让礼部选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
言罢,也不在过问二人,朝殿外走去。
顾冥渊眸子缩了缩,转首看着那道金黄色的身影,已经出现老态的皇帝,步子有些缓慢。
他不知的是,皇帝之所以突然同意他们二人的婚事,全是木玉瑶今日这一番作为。
若不是她,只怕各国使者不会轻易罢休,而顾冥渊也会卷入无边的麻烦,这女子全凭几句话就将这几国使者给劝回,更是能解决棘手的天花。
如此聪明伶俐,对顾冥渊往后定当有极大的助力!
他是有私心的,希望顾冥渊能登上那个位置,尽管其困难重重。
城中稍稍安定了下来,木玉瑶便整日待在房中研究古籍。
昨日、她已经有了新的药方思路,如今只差几味重要的药引。
若是她这次真的成功,外面那些越发肆虐的天花便根本不值一提了。
“小姐,您中午就没有用膳,晚上还是不吃吗?”
平日春桃虽然管得木玉瑶多些,可如今木玉瑶真的认真起来了,她根本在起不到半分作用。
就比如眼下,木玉瑶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中不肯出来,春桃已经劝了一天了,她就是没有一点用膳的意思。
“小姐.....”
木玉瑶看书正看得认真,最是不喜被人打扰的时候——
“你若再是吵闹,我便真的把你关到柴房里去。”
木玉瑶话音刚落,外面却是真的安静了下来,到让她有些无法专心了。
春桃那丫头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相信她会舍得把她关到柴房里去,就算再怎样,被她吼过之后唠叨两句都是必不可少的,怎么今晚倒格外听话?
还没等木玉瑶站起身来,书房的门却是直接被人打开了,一道黑影临风而立,不是顾冥渊又是谁?
“你怎么来了?”
木玉瑶有些惊讶的出声,顾冥渊却没有回话,直接接过春桃手上的托盘走了进来。
“你这般不爱惜身子,我若是不来,岂不是见不到你了?”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娇弱。”
木玉瑶眼看着春桃把书房的门关上退下,却是再次回到了书案之前,她看到哪里来着?
还没等她找到药方,顾冥渊却直接强势的把她书都收走了来,转而把春桃送来的晚膳放在了木玉瑶面前。
“听话,先用膳。”
“我真的不饿....”
“你若是再这般,我便直接点了你的睡穴,你觉得哪个方便?”
木玉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冥渊强势的堵了回去,她暗自叹了口气,心里默默说了句:小气鬼。
顾冥渊递给她碗筷,似乎知晓她心中所想的般,开口道:“我还能更小气些。”
木玉瑶对上他的视线,总觉得其心中有些想法,自觉的吃起了饭。
顾冥渊瞧着她这模样,嘴角微微勾起,随后淡淡的开口道:“等这件事情过了之后,咱们便大婚吧。”
木玉瑶被他这突然转变的话题给弄得有些噎住,顾冥渊赶紧给她倒了杯水,皱着眉轻拍她的后背:“慢点。”
木玉瑶喝了好几口水后,这才转过头看向他:“为何这么突然?”
顾冥渊的手顿时一顿:“你..不愿意?”
“我自然是愿意的。”木玉瑶摇摇头:“只是你若真想娶我,可得过了我父亲和祖父他们那一关。”
顾冥渊听到她这话,心中那凸、起的石头才落下:“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然有办法。”
木玉瑶眨眨眼,这才后知后觉起来:“你,你用了什么法子,竟让我父亲答应放你进来了?”
顾冥渊眸色暗了暗,回想起昨日在木朽封面前承若的话,面上却是神色不变:“没什么,只是咱们的婚期本就定下了,你父亲就算再不愿也无法。”
“是吗?”木玉瑶有些狐疑的看了他几眼。
顾冥渊淡然的点了点头,木玉瑶见此也不在多问,又潦草的拔了几口饭,正要要回医术,却觉得颈间一痛,她被点了睡穴!
木玉瑶瞪大了眼睛,正要指责顾冥渊言而无信,终是抵不上昏沉的睡意袭来,直接睡了过去。
在木玉瑶和一众太医废寝忘食的转研下,特效药很快就被研制了出来,可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由于之前医术有限,有人得了天花也没法医治,只能活活烧死,导致根本没有病例可以借鉴,大家对这种病也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特效药是有了,可药效到底如何,有没有其他附带的药性作用,是否适用于所有人,这些都还是未可知。
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找人试药,可风险太大了,是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说服其他患病的百姓自愿试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天早上,木玉瑶和太医们关起门来商量了许久,始终没能定下一个合适的办法来。
有激进的太医冷着一张明显休息不足的脸,气冲冲的说道:“治病的特效药已经研制出来了,只差试药这一步,有什么可拖沓的?”
另一边持中庸之道的老太医却一个劲的摇头:“不行不行,现如今人心惶惶,百姓们本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这时候谁敢来试药?若是逼得狠了,不是更寒他们的心吗?”
听着满屋子叽叽喳喳的争辩,木玉瑶头疼的扶额,一时间有些为难。
旁边的顾冥渊看到她这样也是心疼,正要发作,紧闭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墨枫低着头走进来,面色有些凝重。
他走过来,俯身在顾冥渊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顾冥渊听后也是微微皱眉。
注意着这边动向的木玉瑶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不好的事,便询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