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荣的话让袁子仪有些不明白,他面色苍白,迷茫的摇着头:“爷爷你在说什么?梨儿不是韩伯伯的女儿吗?她怎么会是什么西楚公主,又是苗疆之人?这怎么可能呢?我们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这绝不可能!我不相信!爷爷,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不想让我跟梨儿在一起,所以骗我的对不对?”
袁荣“啪”的一巴掌就甩在了袁子仪的脸上,直接打的他嘴角出血,声音却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子仪,我辛辛苦苦培育你这么多年,难道,我就是会用这种事情来骗你的人吗?”
袁荣的心,从未如此沉重过。
“木渊的真实身份是夏国的肃亲王,当今皇上的第五子。他从圣安赶来不易暴露身份,所以以此来做掩饰。肃亲王身边高手如云,第一次见到韩梨花的时候就发现了她不对劲,一直再派人查找证据,也是刚刚派人从西楚查到消息,她的真实身份就是西楚的公主,苗疆的嫡系!”
“你昨天为什么会倒下,我想你应该还有印象,就是韩梨花出手的时候波及了你,让你中了剧毒。若不是肃亲王宽宏大量赠了要给你,凭你爷爷这点本事可找不来能给你解毒的神医。”
袁荣一脸平静的说完起了身,最后丢给袁子仪一句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或许,一直以来,他都把子仪保护的太好,即便是身在边关,他看到残酷也太少太少,所以才会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他也有错,也应该好好去想想,以后该怎么做,才能把袁家的未来真正交到袁子仪的手上。
袁荣从未用过这样无奈又沉重的语气跟袁子仪说话,当袁子仪看着爷爷努力坚硬的背影,和花白的头发时,他的心里,忽然一阵酸意。
爷爷老了,一直给他遮风挡雨,教养他长大的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老了。身体不再像以往那般,即便是他总是让自己的背一如既往的坚硬,可以给他们依靠,可他终究是力不从心了。
爹娘去世的时候,他还不太记事,从记事开始,都是爷爷奶奶在照顾他,教他读书习武,教他兵法谋略,教他做人的道理。他犯错的时候,爷爷会罚他,会教育他,但是从未对他失望过,有爷爷在,他也是吗都不用担心,却忘记了,爷爷有一天也总会老,袁家的担子,也总有一天会落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次,爷爷是对他失望了吧!
袁子仪忽然捂住脸,喉咙哽咽。
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除了让爷爷操心,就什么都没做过。
“子仪。”这时,忽然有人进来,端了汤药给他:“这时大夫刚熬的药,你中了毒,身体虚弱,先把药喝了。”
来的人是他二叔,袁峰。
袁子仪看到他端着药碗进来,走的不快,如今是冬季,即便郦城四季如春,可这个季节也会有些冷意,二叔的腿伤,怕是又发作了。
他眼圈红红的,接过药碗,一口气就喝了下去,然后低着头,不说话。
“子仪,事情我都听说了,二叔知道你心里难受。但现实如此完美改变不了,就只能接受。韩姑娘是西楚皇室的人且不说,她是苗疆之人,那便只能是我们的仇人,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你记着,我们袁家的男儿,从来都是顶天立地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身上还肩负这袁家的重担,不能因为这个就一蹶不振,袁家还要靠你支撑的。”袁峰把药碗接过来,拍了拍袁子仪的肩膀。
人都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成长,袁峰相信,如果袁子仪能从这次的事情中走出来,那他一定能变得成熟起来。
袁子仪把头埋进膝盖里,没有吭声。
袁峰也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袁子仪内心十分的煎熬,他怎么也没办法相信,天真可爱的梨儿,竟然会有这样不为人知的身份。他喜欢她的单纯爽朗,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的一切一切。
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她,他就告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娶她为妻。
可为何两人之间要横隔这么多东西!他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
袁子仪不甘心,他要去找梨儿问清楚,如果,如果她真的一点儿都不爱他的话,那他就,就成全她把!以后,好好的做自己的袁家大公子,听爷爷的话,再也不强求!
韩梨花现在并不好过,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她身为苗疆圣女,在苗疆,谁看到她不是退避三舍,有谁敢招惹她!就算是在郦城,她也是韩家大小姐,那个女人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为什么她的毒气竟然伤不了她?
最可恶的是,那个女人,竟然还比她漂亮,她并不嫉妒那些比她长得漂亮的人,但是她嫉妒,嫉妒那个女人是木渊的女人!简直是岂有此理,敢跟她抢男人!居然敢跟她抢男人!
“啊。”韩梨花痛苦的尖叫出声,狠狠的砸碎了丫鬟送到面前的药碗。
吓得丫鬟们胆战心惊的跪了一地,这个大小姐可是不好伺候,他们这些下人,不知道被她折磨死了多少。可是她们进了韩家,实在是没办法,这个地方,就像是魔窟一样,进来了便出不去。
“出什么事了?”一个慈祥的声音传来,丫鬟们总算是松了口气。
韩老爷挥手让她们都下去。
转头看到床边丢着的染血布条,担心的问道:“梨儿,你受伤了?严不严重?我叫大夫来给你你看看!”
韩梨花烦躁的吼道:“看什么看!你来做什么!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你管我做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韩老爷看着韩梨花,叹了口气:“我把你娘带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怀孕。我的确知道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梨儿,爹一直都把你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不管你是谁,你始终都是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