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玉瑶说完忙是往外走,春桃见着突然就往外冲的主子,焦急的大喊:“小姐,你慢些。”
赫连纳握住剑柄的手一紧,目色有些深沉的跟上前,在与顾冥渊擦肩而过时,一双桃花眼冷然的与之对视了片刻,之后却是面无表情的大步流星而去。
顾冥渊却似乎没把他放眼里,默默看着木玉瑶远去的背影,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个弧度。
马车晃悠悠的在官道上行驶,最后在一家酒楼前停了下来。
木玉瑶刚踏进去,就和迎面而来的杜华打了个照面。
“木小姐来了,小肖儿都在里边等你许久了,快些进来。”
杜华热情得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堆,木玉瑶着实看不过去,淡然的转过了头。
二楼上,熟悉的位置,穆肖早已备好了酒菜,每一盘都是色、香、欲俱全,绕是木玉瑶这个吃遍了美食的人都忍不住感叹,这穆肖当真是有着一手好厨艺。
“穆六皇子就等了。”
穆肖抬头淡笑出声:“无妨,我也是刚上菜不久,上次做得匆忙,今日给你准备了些拿手的,但是不知你口味如何,便一一试了些。”
木玉瑶打眼一看,果真是酸、甜、辣各种风味齐聚,且但看那刀工都是非凡,这是出了个满汉全席吧!
“穆六皇子这般上心,我今日若是不好好享用,到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
穆肖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后,又将碗筷给她摆放好:“你我二人都已这般熟络,这眼下也无旁人,不必在唤我穆六皇子,木小姐若是不建议,可唤我在草原的名字—索朗。”
木玉瑶闻言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你也别叫我木小姐了,我闺名灼华,你也可唤我一声玉瑶。”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倒是十分的衬你。”
木玉瑶倒是豪爽的举起酒杯对着他道:“今日对亏相告,我敬你一杯,来日有何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穆肖眼角微微上挑,眉目间染上了几分欢快洒脱:“不过正好路过听见了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索朗你这可是帮了一大忙,我怎能不放在心上?”
穆肖眼底不由的一喜,喃喃道:“能帮上你就好。”
“嗯?你说什么?”木玉瑶专注着眼前的美食倒是没听清他方才的言语。
穆肖却是摇了摇头:“无事,尝尝这个....”
“……”
酒过三巡,木玉瑶真心许久没喝得这般的畅快,但奈何天色早已暗下,她虽让赫连纳回府报了个信,但若是还不回去,只怕秦氏会以为她遇到危险,派人来找了。
木玉瑶站在酒楼门口,白晢的脸于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有些发红,在灯火的照耀下着实的迷人。
“我便先回去了,日后若有机会,我到还想与索朗你共饮。”
穆肖眼中倒映着她的身影,目光越发的深邃:“会的,一定会有机会。”
木玉瑶眯眼一笑,转身上了马车。
车夫驾驶着马儿向前行动,穆肖一直望着那马车转过道路的尽头这才收回目光,转身上了回宫的马车。
第二日,木秋秋与墨天启在马球场的事可谓是如潮水般,迅速的传遍了圣安。
这一个刚出阁还未婚配的女子就和名声臭烂的好、色之徒搞上,这往后的日子已然是全毁了!
夏国就算在民风开放,没了清白的女子是万不会被世家接受的,就连小门小户的正妻之位都不一定能许得上。
整个二房宛若晴天霹雳,王氏哭闹个不停,张口闭口的就要去找墨家,木延庆气得差点晕过去。
木延庆这几年虽也进入官场混了个五品官,但毕竟比不过墨侍郎势力雄厚。
他本想找木朽封帮忙,奈何近来王氏与侯府闹得不快,他更是深知木朽封的秉性,断然不会在帮任何一家偏房。
就在他万般无奈之时,大皇子的人却是找上了门……
“小姐,可是要梳洗?”
清晨木玉瑶懒洋洋的从被窝里爬起,春桃便端着水进了屋。
“嗯....对了,二房可有消息传来?”
春桃躬身回道:“昨日晚些时候,大皇子的人去了二房府上。”
“大皇子的人?”木玉瑶挑眉:“也是,若如今他们想讨回些东西来,便只有听从大皇子的吩咐办事。”
“小姐可是知道他们要如何做?”
“知道又如何,左右也不关侯府的事,便由他们去吧。”
“.....”
木玉瑶说得没错,木朽封下朝回府后说起,大皇子今日借着此事在朝堂上上奏称墨侍郎家教不严,另其子在皇家的马球场内玷污女子清白。
木延庆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殿前磕头哭诉,称墨侍郎宠爱其子,纵容他来欺辱他的女儿,眼下木秋秋失了清白没法嫁人,他只求皇帝给个公道,愿以死谢罪。
墨侍郎知道这是顾淮南针对自己,但奈何本就是他们理亏,只能咬牙称自己儿子喝醉了酒,一时不查这才闯下大祸,他愿辞官归乡,求皇帝看在他为官多年的份上放他一条生路。
墨侍郎毕竟是辅助了两朝的老人,若是赶尽杀绝只怕会让百官寒心,皇帝老了,下手也软了许多,便应了他的要求,同时升了木延庆的官职,赏了些东西,这事便这么翻了篇。
墨侍郎就算不做官,这些年积累下的人脉和财富足够保他三代无忧,木延庆升到四品官又如何,依旧是个不轻不重的职位,人微言轻,还不是不被人在意。
而这场闹剧伤得最重的木秋秋说是关在房中整日的不吃不喝,精神恍惚,一度有发疯的迹象。
老太太在听闻这事后,哭哭啼啼的跑去看望,依然被拒之门外。
这往后,木秋秋要么只能远嫁他人,多给些嫁妆,当个小门小户的正妻,要么就只能独守一生,当个孤家寡人。
而那墨天启照样混得风生水起,就算是时间冲刷,再往后人们偶尔想起时,也只会记得木秋秋“不守妇道”,没人说那墨天启秉性卑劣。
这,便是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