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雎的声音比先前僵硬了许多。
颜长欢眨眨眼,状似未闻:“哦?可长公主胁迫我不止一次两次,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帮你才好。”
杀了周子时,还要交颜长欢帮她?
薛灵雎该不是脑子被气糊涂了吧?
“颜长欢啊颜长欢,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这里的人了?”薛灵雎说着,看向颜长欢的眼神里充满了可笑。
后者斜眼看她,等着她的下文。
只见薛灵雎光脚踩在玉石地板上,伸手在这屋中的每一个精美奢侈的摆件上划过,随后道:“这些东西,在现代你我可曾拥有?”
颜长欢还是不答。
“现在你我所拥有的是在现代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既然有这个机会你为何不抓住?反而沉溺在那些仁义当中。”说罢忽然转过来,指着颜长欢的鼻子厉声道:“愚蠢!”
“仁慈只会让你自己成为别人的猎物,义气更不用说了,都是无用的东西,你何必恋恋不舍呢?”
颜长欢勾唇,低头张开双手,仿佛是在欣赏自己刚做的蔻丹。
“所以公主以为人不该有七情六欲?”
她还没有想到薛灵雎叫她来居然是为了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
薛灵雎皱了皱眉头知道颜长欢是冥顽不灵,于是干脆撕破脸皮上前掐住她的脸颊,凶恶道:“人是有七情六欲,可你不该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
颜长欢被强迫抬起了头与之对视,冷冷道:“难道公主比我还清楚我要什么?”
“当然!”薛灵雎抿唇:“你我同是天道的幸运者,我们穿越而来就注定是不凡之人,既然老天给了我选择为何不抓住!?”
她神情狰狞,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颜长欢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后者还在激情昂扬道:“你就不想自己获得权利,你就不想把那些一生下来就是高官厚禄的人踩在脚底下吗?凭什么他们一生下来就如此高贵,凭什么人要分三六九等?就因为我是女人就不能成为皇帝,你说,这样的世界该不该被颠覆?”
颜长欢疼的难受说不出话来了,只好一把推开薛灵雎,动了动酸痛的下巴反驳道:“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秩序和规则,若是谁都和你一样想要颠覆,岂不是天下大乱?”
“哈哈哈哈哈哈!”
薛灵雎忽然大笑起来。
指着颜长欢:“你为什么那么蠢?为了一个男人自甘堕落就算了,如今连自己是谁还记的吗?”
她顿了顿,忽然羡慕道:“我知道你为什么如此了,你来到这个世界就有人宠爱有人保护,你自然不需要去改变规则,因为你就在规则的顶端,不是吗?”
颜长欢忽然一顿,无口否认她说的是错的。
但又说的不全对,如果她是在顶端,如今就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叹了口气:“薛灵雎你别再给你的野心找借口了,你为了你的权利你杀了那么多,做了多坏事,就算你不是薛宗离亲女儿,可也好歹叫一声父王,你如何下得了手投毒?你让薛越薛樊兄弟反目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我真想请教你是如何骗取薛樊如此信任你?”
薛樊才是最傻的那个,还不如装傻的时候聪慧。
谁料薛灵雎却笑的花枝乱颤,歪头看她道:“谁说我是骗了他?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为我做事。”
颜长欢有点惊诧的看她,难不成是用所谓的姐弟情深?
还是亲情变质?
她忍不住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薛灵雎情绪收了一些,不再如此激动,而是缓缓的望着一处地方开始讲起了她的故事。
颜长欢打了个哈切找了个椅子坐下。
“薛樊并不是陛下的亲生子。”
颜长欢一个哈切还没打完人就僵住了。
没人告诉她会有这么爆炸的消息啊!
薛灵雎又道:“真正的皇子是个死胎,那后妃怕惹火上身就把那死胎丢了,从别的地方抢过来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薛樊,可是那后妃待他并不好,因为他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对他非打即骂,你有没有看过人如何对待流浪狗?”
她有些心疼的皱了皱眉头:“那后妃就是这么对他的,高兴了哄一下,不高兴了就拳脚相加,宫人们便也不待见他,在这吃人的皇宫里面,一个连自己母妃都不疼爱的皇子,你觉得他是怎么活下去的?薛灵儿不清楚是非曲折,叫他一声哥哥,可是那后妃却极力阻挠,还直接将真相告诉了薛樊,你说薛樊每一次听到灵儿叫他哥哥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颜长欢微微皱起眉头,想起薛樊装傻的那几年,估计也是为了避祸吧。
他不是真的皇子,那个后妃绝不可能容许他做太子,只有装傻他才能活到今日。
还挺可怜的。
但是一想到死去的周子时颜长欢就一点也不同情了。
顺便说了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薛灵雎说完,缓缓转头看向颜长欢:“你看,这世界多不公平,就因为他没有皇子血脉就被如此对待,就因为他出生低贱就要一直装疯卖傻!而我呢?因为是个渔女,就算丈夫死了被婆家欺辱,连去报官都不能,还被他们拖回去打了一顿!”
颜长欢心惊。
“颜长欢,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我们若是不争不抢就什么都没有!”
她看见颜长欢愣住了,知道她是心软的,所以走上前来,抚摸着她的脸,柔声道:“帮帮我们,帮帮你自己,这皇朝需要改变了。”
颜长欢皱着眉头看她。
这是在给她洗脑?
而后吐出一句:“**不是更好?”
薛灵雎一愣,不明所以摸不着头脑。
颜长欢退出她的管辖范围内,笑笑:“你说的我明白,你不就是不希望这世上有三六九等和有男女歧视吗?这不就是现代吗?预期在这儿建立新的国策,你不如想想办法回现代去?”
薛灵雎气的眼睛直抽抽。
哭笑不得道:“颜长欢你当真听不懂话吗?”
“听得懂,你不用与我说你有多可怜,你就算再可怜你如今也锦衣玉食住着华丽的宫殿!战场上的将士不比你可怜?四处躲避的流民不比你可怜?还是周子时不比你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