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鹏震惊于婉儿神色间的转换,到底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一个女孩忽然悲痛到那种地步,那眼里的狠厉以及决绝,都很难想象会从一个女孩脸上表现出来。而她此刻的欣喜,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然像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叶鹏震惊于是什么让她有如此大的反转,他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女孩看出了叶鹏的惊讶,她陷入了沉默,那段痛哭的记忆,她是多么想要遗忘啊!那段反反复复折磨着她的记忆,没有人会比她更渴望忘却。可越是想要忘记,就越难以忘记。她的那段记忆,就像钢铁一般,紧紧地印烙在她心里,午夜梦回时,总是在夜里惊醒,或者是白天醒来时满脸泪水,那么一段记忆,将她的快乐与悲伤分成两个节段,她是有多么恨那段记忆啊!
忧伤笼罩着她,婉儿思及深处,竟然落下泪来,先是隐忍地轻轻抽泣,接着便是痛哭,最后捂住脸,嚎啕大哭,泪水止都止不住,叶鹏感慨一个女孩的眼泪怎么那么多,不住抽泣,不停流泪,叶鹏伸出手来,想轻拍她因为悲伤而不住耸动的肩膀,却悬在了半空,此刻,说什么好,该怎么做才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的哭声渐渐小了起来,她眨巴着泪眼看了看叶鹏。她哭了多久,叶鹏就站了有多久,忽然,她有些愧疚,止住了哭声那个,叶鹏似乎看出了她的内疚感,摆了摆手,说,“没事的,想哭就哭吧,我在这呢!”叶鹏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女孩这么伤心,即便是一个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如此坚韧顽强的女孩,也能伤心脆弱得如此不省人事。
叶鹏停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他知道,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伤痛,越是痛,越要将它拔出来,放到阳光下,这样以后,就再也不会发霉发烂了,就再也不会折磨你了,想起来会有那么一点感觉,但不会伤你骨髓,痛彻心扉,因为你说出来了呀!你敢于面对它,一切就都有了出路。
“你和斗笠人是什么关系???”叶鹏将问题的症结问了出来,因为叶鹏心里清楚,女孩所有的悲伤愤怒,都是从提到这个斗笠人开始,所有,这个斗笠人一定是关键,婉儿听了,眼中不由得泛酸,是啊,斗笠人。婉儿目光如炬,“斗笠人,他凭什么享受一切声望和名誉,他的这一切,都是从我爹身上抢来的!!!”婉儿说得义愤填膺,眸光里仿佛要射出火来,说到关键处,忽然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叶鹏赶紧从茶几上端来茶水,递给婉儿,婉儿押了一口茶,继续说到,声音轻缓缓,陷入了回忆一般。
“那一年,是我的十六岁生日,我爹还有斗笠人为我庆生,斗笠人不知道从哪听闻我爹名声,我爹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异能师,斗笠人拜在我爹门下,我爹本来没有打算收弟子,他在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我爹被他感动,破例收他为徒弟,那本该是我最幸福的一天,可偏偏,噩梦就那样发生了,我跑着去为我爹弹古筝时,我爹喊了我一声,带我回过头来,他就那样倒在了我面前,我吓得晕了过去,也因为这个,逃过一劫。”婉儿全身都在颤抖着,但语气很平静,“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比谁都清楚,我只是装聋作哑罢了。”婉儿的眼里闪过无奈,更多的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