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极城,绝王府。
“四哥,四哥,杀死昊儿的贼子有消息了,四哥!”
一中年男子手捧一镜,急匆匆地闯入了绝王府一清净隐蔽之所,幽篁轩中。
正在轩中议事的绝王虎目一沉,吓得中年男子赶忙收声禁口,进退不是的立在了原地。
绝王起身,躬拜了一圈,饱含歉意地说道:“各位大人,不好意思,今日我们先商议到此,改日本王摆酒,再请各位大人前来续议,抱歉!抱歉!还望各位大人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绝王您为陛下分忧操劳甚多,事务繁忙,所以无须多礼,我等先行告辞!告辞!”
绝王亲自将几位大人送出轩门,而后唤过随从,吩咐他替自己将几位大人送出府门。
等到几位大人步履蹒跚的走到再看不见影踪,绝王和煦的脸上变得一片阴沉,转身返回到轩中坐定。
“休弟,是不是在外时间久了?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手捧镜子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到绝王案前,“扑通”跪下身去,“四哥,愚弟未能替您保护好昊儿,叫他惨遭贼人毒手,愚弟心中一直万分自责,今日乍见贼人行踪,一时乱了方寸,还请四哥责罚。”
“休弟,往事已消,休要再提!说,那贼人现在何处?”
绝王嘴上说的不咸不淡,眼中已暗渗清流。
“四哥,请看!这贼子自把东州闹了个天翻地覆后,在东州就再无音讯了,没曾想现在却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他现在就在这皇极城中。四哥,这是昊儿在天有灵啊!让这贼子上赶着来让我们为昊儿报仇雪恨,进了这皇极城,他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绝王一拳狂擂在案上,冷牙咬出了四字,“来的好啊!”
......
“......还真对得起你们二家老祖的脸!”
突如其来的声音,如一道惊雷在空地边缘炸裂,瞬间掠袭进场中所有人的心田,喧嚣完全被盖住,霎时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一愣,只见有个青年,慢悠悠地朝着空地中央走去。
华傲瞵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走的并不快的青年,有些懵,“这小子是在骂我?”
就在华傲瞵懵愣的功夫,只感觉一股极强的气机冲他席卷过来,他下意识的收身后退,可那股气机只是稍纵即逝,等他落身站定之时,本在他脚下的云凌,已被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青年一把拉起,交到了云凌的随从手上。
做完这些,那名青年方才缓缓地转过身子,与华傲瞵对视开来。
这名青年长相还算可以,只是那穿着,一看便知不是皇极城中之人,二阶二衍的小小修师,华傲瞵不明白这小子哪来的自信敢插手自己的事,还是这外来的小子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阿来同样盯着华傲瞵,看着他身周一圈虚浮的金光颤晃,不禁暗地里咂舌道:“大家的少爷就是不一般,与我相仿的年纪,这是得浪费了多少灵丹妙药?生生给堆到了伪地仙境,啧......啧......”
“外来的小子?你是不知道爷是谁?还是属猫的有九条命啊?活得这么腻歪?爷的事也敢插上一脚?你要是真的有眼无珠,不认识爷,爷我今天心情好,立马从爷眼前消失滚蛋,爷我今日可不与你计较,饶你不死!”
眼见云凌被救起,华傲瞵不禁怒火中烧,脱口叫嚣道。
不等阿来回话,就见华傲瞵身后的一个随从快步走到华傲瞵身边,谄媚地说道:“瞵少爷,这小子怎么那么像方才镜中哄动整个皇极城的那个外来土鳖啊?”
“嗯?你别说,还真是那个土鳖!哈哈哈哈......,这土鳖还真是会蹭热度啊?啊?哈哈哈哈......,只是可惜,蹭热度蹭到了爷的身上,红了就死,还能有个卵用?”
华傲瞵一句话如同滴水落入了滚沸的油锅,一时间四下哄笑声又起。
“哎......,你们说,这外来的土鳖还真是有一套,你们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这要火了,就算接着就死我也知足了啊!”
“嘁!怂样吧!借你个胆你敢上前吗?那可是瞵少爷,华傲家的瞵少爷,怕没等走上前,你就软瘫在地上了吧?还是好好的举着你的镜子,吃你的瓜吧!”
“嘿嘿,嘿嘿!”之前感叹那人缩了缩脖子,嘿然一笑,不再出言。
得,这下素来低调的阿来,初临皇极城,在那一个个镜子地照射下,又不知将在这皇极城,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华傲家的三少爷,华傲瞵对吧?我说的就是你,当街大打出手,看似出尽了风头,实则丢乖卖丑,对得起你的家风吗?如果你的祖宗泉下有知,怕是也得气得七窍生烟,从坟里蹦出来破口大骂吧?”
阿来继续揶揄,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句话,又是引得四下哄笑声喧天。
华傲瞵的祖宗有没有七窍生烟不知道,可现在华傲瞵是妥妥得七窍生烟了,给这小子活路他竟然如此不识趣,还敢再**裸的打自己的脸,自打出生起来,还没人还这么跟自己说话,银牙咬得咯嘣作响,伸手直指着阿来的鼻子,咆哮道:“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的土鳖,弄死你都嫌脏了爷的手,小的们,给我上去碎了他,带回去喂狗!”
“您就瞧好吧!爷......”
华傲瞵身后的众随从,听到主子发话了,本就义愤填膺地他们撸起袖子,凶神恶煞一般,犹如饿虎,朝阿来扑击而去。
云凌纳闷地看着挡在身前的青年背影,这青年将他拉起的瞬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的怪异,可他心间又非常确定,他压根不认识这个青年,他非常确定,他从未见过这个外来的青年,他为什么不惜送命来帮自己?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是有什么阴谋不成?
云凌满脑的胡乱猜疑,看着饿虎扑食一般过来的华傲瞵的随从,云凌的随从们都替阿来在心间捏了一把汗,一个个不禁紧紧握起了拳头,可他们的主子没有发话,这让他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心间不免跟着着急起来。
面对着杀气腾腾冲过来的随从,阿来迎着他们,又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步踏出的功夫,随从们的攻击已至身前,围观的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外来的不知死活的小子,立在原地仿若未动,可华傲瞵的随从们,一个个却像翻花的蝴蝶一般,四散而跌,此时,“啪啪”的回响声还飘在空中,不绝于耳。
“爷!他打我们的脸!”
随从们手捂着五道血印明显,已是高高肿起的脸,哎哎哟哟的爬回到了华傲瞵身边。
“废物!饭桶!养你们有什么用?给爷滚一边去。”
华傲瞵一脚将身前说话之人踹翻,怒道。
“小杂种!都说打人不打脸,打狗还得看主人,小杂种你欺人太甚!爷我只能脏了自己的手,亲自弄死你了!”
华傲瞵已被气到癫狂。
“役灵仙决之伏虎印!”
华傲瞵双拳作金刚拳,右拳仰,左拳覆其上,天际隆隆,如有雷动呼应一般,身周气机爆散,紧接着,两只耀闪着灿灿金光,犹如实质的硕大金拳凭空出现。
“灵!”
随着华傲瞵一声爆喝,半空中两只硕大的金拳疾速地朝着阿来碾压而去。
看着那骇人的声势,阿来不敢大意,虽说是灵药堆起来的伪地仙,可伪地仙毕竟也已是半只脚踏入了地仙之境,毕竟自己现在与他相差着十个衍别。
“就让我来检验一下新休玄法的威力吧!”
“三才破魔!”
一柄闪耀着璀璨银光的除魔剑,当头朝着上下交叠的两只硕大金拳怒劈过去。
金铁交击之声爆响,震得所有围观之人耳间轰鸣一片,不少人耳间已有血流出,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碰撞的余威如劲风一般四下扫射,围观的人群如被风割倒的成熟麦穗,成片成片地倒下,一时间,哎哟声,嚎叫声响成一片,人们纷纷翻滚着向外逃窜,倾轧踩踏间乱成一团,直逃到很远,众人以为不会再被波及到,方才再度纷纷停下身来,继续高举着手中的镜子,向着对战之处照去。
一记对碰,已有不少围观之人受伤,被倾轧踩踏严重者,已是伤及内腑,所以说,有些不嫌大的热闹是瞧不得的,轻则受伤,重则那得送命。
对拼过一手后,华傲瞵虽屹立在原地,一动未动,可那脸上的神情还是没有掩饰住他心底的震惊,这个只有二阶二衍的小修师,与自己相差接近十个衍别的小修师,竟然没有在自己的金拳之下被碾成弥粉,他竟然,他竟然不可思议的接下了自己家传的顶级功法?
阿来同样站于原处,同样未后退一步,可心头的震惊一点也不比华傲瞵小多小,除魔剑与金拳甫一接触的那刻,一股极强的反震之力便已涌入阿来体内,任阿来体内沸腾的血气如何去抗衡抵挡,那股反震之力还是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便蔓延满了所有脏腑,此时,有血从阿来嘴角留下,如果不是阿来强憋着,这口逆涌上来的血,非得喷出来不可。
纵然阿来以为已经足够重视了,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错了,自己还是太小瞧了这人界第一大修仙家族少爷的实力。
看着阿来嘴角溢下的血迹,华傲瞵剧震后笑了,“还以为这土鳖真的强出天际去了,如此看也不过就是比常人略强上那么一丝,一招毕,还不是受伤了吗?爷我倒要看看,你个土鳖能挡得住爷几招?”
“役灵仙决之降龙印!”
华傲瞵双手内缚,两拇指置于掌内,全身一振,双手猛然间向下一沉。
“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