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甚尔还是妮翁, 都没有大方到请一个目的不明的术师进自己家的程度。
不过良永洋介看起来也不在乎,三人一起找了一家咖啡厅要了个包间坐了下来。
妮翁知道甚尔绝对不会害自己,所以全程都安静又乖巧地缩在一边听这两个男人用她听不太懂的黑话打哑谜, 只能从甚尔的脸色上去推测他们谈得怎么样。
不过这次她失望了, 甚尔全程都面无表情,倒是对面的那个青年始终笑吟吟的,看起来很温和。
不过虽然笨但还分得清自己是谁那边的妮翁觉得他是满肚子坏水。
……
事实上也的确是满肚子坏水。
羂索这次来仙台是因为他近乎有些惊喜地发现, 之前放在他的试验品——那孩子应该是叫做虎杖悠仁吧——那里的一个收集周围咒力的咒具那里, 收集到了一种奇特的、和记录着占卜诗的纸上的一致的咒力。
这说明“占卜师”近期一定在仙台,并且和虎杖家关系应该还不错。
因此来到仙台稍微调查了一番,又去看了看虎杖悠仁后,羂索就找了过来。
不过哪怕是他, 也没想到“占卜师”居然是禅院甚尔的情人, 看起来现在还怀孕了。
这对他绝对算是个好消息了。
占卜师的术式可以发现自己在利用尸体活动,不管对方知不知道更多的事情,羂索都不可能继续放任对方自由活动,甚至是帮人占卜——已经查清星浆体事件失败原因的羂索不可能再接受一次这样不知来自何方的背刺。他原本是想找到之后杀掉占卜师的, 但亲眼看到占卜师奇怪的咒力后却又有点舍不得了——这是多么难得又奇特的研究素材啊。
禅院甚尔这位被称作“天与暴君”的身体向天与咒缚拥有者更是原本他就在关注的一个棋子,虽然对方拒绝了刺杀星浆体的委托,害得他不得不亲自上阵,并且阻碍这次的天元同化还失败了——这也是没办法,羂索对于能用上的棋子都很宽容。
禅院甚尔超乎一般咒术师理解范围的强大还是有可以利用的空间的,尤其这位术师杀手还是在禅院家那个“非术师者非人”的环境里长大的,说服对方合作去破坏咒术界的难度都不会很高。
看出这对情人中占卜师根本没有主意、全听自己情人的,羂索微笑着,准备把这两人拉到自己“破坏现有咒术界秩序”的阵营里。
但却被委婉地拒绝了。
羂索收起眼中的惊愕,不着痕迹地又看了一眼对面看起来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从眼神就能看出来不太聪明的粉发女人。
天与暴君居然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放弃了对咒术师的怨恨?
这可真是……
让羂索感到不理解又恶心。
羂索又和禅院甚尔瞎扯了几句, 定下了一个双方谁都不会当真的束缚——良永洋介不会向他人透露“占卜师”的身份,而禅院甚尔保证“占卜师”不会为良永洋介指定的几个人占卜。
不听话的棋子,还是都想办法清理掉吧。
保持着温和的微笑离开这间咖啡厅,良永洋介冷漠地想。
……
妮翁安静地跟着甚尔打了车,让司机带他们去双叶幼稚园。
“……甚尔,我们要离开仙台了么?”
她小声地讷讷地问,声音像是感觉自己犯了错一样弱弱的。
“对,”甚尔揽着她靠在自己身上,“那个人不会遵守束缚,就算他会遵守,也不知道他在找来前告诉了多少人你的身份,我们不能留在仙台了。”
看妮翁更加愧疚了的样子,他又哄道:“这又不是你的错。真要说的话,完全是孔时雨没办好事,我们先搬到东京去,让他再给我们办一套身份,还要让他还中介费,怎么办事的。”
天降一口锅的孔时雨:……
妮翁弱弱地哼唧了一声:“你就会哄我。”
“当然,这可是我的本职。”甚尔低笑着,亲了亲自己的小笨蛋,“今天太晚了,我一会带你去找个酒店,然后去办点事,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和奈奈,懂?”
“不要总是忘了小惠啊,你这个重女轻男的家伙。”妮翁说道。
“这不是去接了么?”甚尔短促地笑了一声,不以为意,“而且六岁的男生已经可以照顾自己了。”
妮翁无奈地不说话了。
甚尔在观察周围的情况,检查有没有被跟踪,妮翁也陷入了沉默。
她的眼神看似是落在窗外,实际却没有焦点。
惠以后可能就要见不到他的朋友们了,应该会很不习惯吧、说起来她可能也再也见不到美伢了、会有人好奇他们一家去哪里了吗、原本还说好了等奈奈出生让小葵带她玩呢……
胡思乱想了一通后,妮翁混乱的思绪终于平静下来。
有什么好担心的啊,甚尔还在呢,她只要相信他就好了。
妮翁又往男人方向偎了偎,眼神坚定起来。
……
两人去幼稚园接儿子,此时其实还没有下学,是吉永老师进去把惠带到幼稚园门口的。
“小惠!”妮翁在车里摇下来车窗和儿子打招呼。
“妈妈?还有爸爸?”惠困惑地问,“怎么了?”
“你先上车吧,肯定有急事啦,我之后再慢慢给你解释。”妮翁道。
“漂亮阿姨!”跟着惠溜过来的新之助凑了过来,“你们是不是又要去旅游了?要记得带伴手礼回来哦!”
“……会的。”妮翁扯出一个笑容,“小惠,和小新说再见吧。”
惠有点不安,他已经敏感地察觉到老妈低落的情绪——这真的是非常反常的事——但还是依言道:“再见,新之助!你回去上课吧!”
新之助自然不是乖乖听话的孩子,不过班主任吉永绿就在旁边呢,所以禅院一家还是很快就继续出发了,顾及到还有计程车司机在,妮翁只是简单又悄声地解释了一下事情原委。
“……”
惠一时也只能沉默。
生活的风浪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比起妮翁还曾经自愿地和甚尔居无定所过几年,从有记忆起就生活在仙台市的惠显然更难接受一夕就要离开这个城市,短期内再也不回来的事实。
但他又无力去质疑这种决定,他已经知道了黑市的不光明,所以根本说不出对方不会这样、他们可以留在仙台这种自私的话。
“……过几年我还能联系悠仁他们么?”
他艰涩地开口问道。
“等到我确认没事以后,可以。”侧过身看见了惠迷茫的眼睛,甚尔难得温柔地对儿子说。
惠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用把这些过去全部抛弃掉。
尽管是被宠爱着、要什么给什么地长大的,但惠很知道满足。
……
连家都没有回地把妻子和儿子暂时安置在一家宾馆后,甚尔又打了一辆车,回到了禅院宅。
丑宝虽然困惑女主人怎么没有一起回来,但还是热情地缠了上来。
甚尔面无表情地揉了揉它的秃脑袋,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和必要东西塞进了它的肚子里,然后把丑宝揉成了一个球,塞进了胃袋里。
说起来他也已经很久没有干活了,虽然最近陪着惠晨练又活动了一下身体,但是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点退步?
这么想着的天与暴君换上了一身活动方便的练功服,就毫不留恋地出了门。
从咖啡厅开始,追踪一个人——尤其是这个人身上不像妮翁那样喷香水的情况下还是挺困难的,一般情况下是如此。
但是甚尔早就发现良永洋介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夹杂了血液的腥甜和**的臭味,味道不是特别大,甚至不会超过一般人的体味那样重,但是十分独特。
因此倒也可以勉强找找看。
真的搜寻起来以后,甚尔甚至发现非常好找,因为这个人根本没有乘坐交通工具,而是沿街走了一段就拐到了巷子里,并最终停驻在一个破旧的房子前。
这个人也在等着他的报复。
这个认知让原本想要速战速决的甚尔冷静了下来。
他悄无声息地又离开了巷子,在一座已经不住人了的房子的阳台上给孔时雨发信息,拜托他来仙台先把妮翁和惠隐蔽地接走。
【那你呢】
孔时雨很快回了消息。
【保镖任务总要铲除敌人才能拿到超额佣金】
【你的太太我想你知道她不听我话的】
【她最近早上不到九点醒不过来】
【……】
【那么强么】
【直觉上不会弱于一级,术式未知,保险起见】
孔时雨不再回信息了。
甚尔眯着眼睛靠着墙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他不信这次的敌人是没有提前准备就出现在他面前的,既然能查到妮翁的身份,他的身份只有更好查的份。
而查清了术师杀手的身份还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自负实力的小丑,就是多少有点真本事的家伙。
诅咒师确实多出狂妄的蠢货,但能同时在咒术界和黑市上混得开的总不会是个傻子。
那房子里恐怕不知道搞了多少陷阱,虽然说因为可以自由进出帐的缘故,甚尔还没见识过能阴到他的陷阱——毕竟术师的陷阱总少不了要用帐做个伪装——不过他为什么要在猎物最警惕的时候下去干活呢?
明知有陷阱,不探明还要冲进去都是热血派的傻子。
虽然同样一身肌肉,但是黑发绿眼的术师杀手从不自认为是热血派。
妮翁和惠托付给孔时雨,甚尔决定且先和这个家伙比比耐心。
作者有话要说: 脑花是肯定会死的,我也超讨厌它
但是毕竟是**oss诶,怎么可能现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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