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扛着风行烈,疾奔了一个时辰,才重新回到武昌。李响不是不知道,此时的武昌已经成了漩涡的中心,各大势力的较量都在附近展开。可是要去邪异门,走水路就是最快捷方便的路线,所以他必须先回武昌。
当然,李响不能扛着一个人招摇过市,在城外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就找了个地方停下休息。而风行烈就被他像丢个包裹似的丢在了一旁,可是等李响捡了些柴火回来时,发现风行烈已经醒了。
其实风行烈在李响肩上的时候就醒了,只是当他发觉自己被李响扛在肩上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李响,只好继续装作昏迷。而李响正是因为知道他醒了,才将他丢下来。因此他见风行烈醒了,丝毫不觉得意外,说道:“既然醒了,那就过来帮忙。”
风行烈虽然和李响见过面,但只是听李响传授《北冥神功》,闲话却一句都没说过。此时被李响支使,却心甘情愿的乖乖听话。别看风行烈经过情伤,颇有些看破红尘的意思,但在美女面前,依然不自觉的做出讨好的举动,让干啥就干啥,一点不打折扣。
等火堆燃起,李响将随手抓到的野鸡拔毛、开膛、去内脏、涂上调料之后,先用荷叶包上,然后再用污泥包一层,最后将这个泥疙瘩扔进火堆里烧。一直到野鸡被烧熟,李响也一句话都没说。风行烈几次想要说什么,却总是被李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逼回来,只能保持沉默。
李响见时间差不多了,就用棍子将火堆里的泥疙瘩拨出来,一个扔给风行烈,另一个自己砸开,慢条斯理的吃起来。风行烈终于有机会说出两个字:“谢谢。”可惜李响依然没有回应。
直到吃完之后,李响才忽然说道:“风行烈,你直到广渡大师为何一定要保住你的命吗?”
风行烈先是愕然,接着才说道:“我听广渡大师说过,庞斑以我为鼎炉修炼魔功,若是让他练成,中原武林必定生灵涂炭。只要我活着,他的魔功就练不成,中原武林才有一线生机。实际上,广渡大师弄错了一件事,并不是我的原因才让庞斑功亏一篑,而是另有其人。只要庞斑找不到他,就无法完全成功,我的性命并不要紧。”
李响瞥他一眼道:“看来你是真不怕死,不然也不会说出实情。只是你说的不算错,但也不全对。庞斑确实是天纵奇才,虽然他们的《种魔大-法》因为你这一环出了意外而没能完全成功,但也并不是非要找到那个人才能弥补上,他还有别的办法。”
风行烈大吃一惊,说的:“还有别的办法?这可怎么办?若是让他练成魔功,那中原武林岂不是……”
李响道:“别大惊小怪的!中原也不是没有高人,到时候自然有人去对付他。现在就说你,你说你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小,怎么还像个初出茅庐的雏儿似的,被人当成了鼎炉也丝毫没有察觉?你说你是傻,还是被色迷心窍了?”
风行烈被说的面红耳赤,喏喏的不知说什么才好。而李响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大吃一惊,李响道:“但凡你有一点警惕之心,能看穿庞斑的阴谋,就可能置庞斑于死地。不但会成为中原武林的大恩人,还会真正抱得美人归,我也心甘情愿叫你一声‘姐夫’。可结果呢?要不是有贵人相助,你现在骨头都化成灰了!”
“姐夫?!”风行烈愕然瞪大了眼睛,“你和冰云是什么关系?……你们长的一点都不像,但气质却很像,莫非你们是师姐妹?”
李响点头道:“你总算还没蠢到底,只可惜醒悟的太晚了。”
沉默片刻后,李响才继续道:“其实这件事怪不得你,你是最无辜的那个,我不该怪你。但和你相比,我师姐才是最苦的那个。一想到她被像个玩物似的送来送去,跟这个男人睡,跟那个男人睡,我就心痛的……”
风行烈沉默了,双拳握的紧紧的,指甲都刺入掌心,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来,自己却丝毫没有感觉。靳冰云是被人安排到他身边的,这一点庞斑曾告诉过他,但此时李响再次说起,他依然感到锥心之痛。尤其是想到靳冰云此时是庞斑的禁脔,在这个绝世大魔头身下婉转承欢,风行烈就心痛的想要马上死了算了。
过了半晌,风行烈才用嘶哑的嗓音说道:“我想把冰云救回来,你能帮我吗?”
李响冷哼道:“你是想赎罪,还是想找死?从庞斑的手中抢人?你想什么呢?何况,我现在还不确定我师姐的心意,她到底愿不愿意离开庞斑。要知道,我师姐是先爱上的庞斑,然后才被庞斑送给了你。她心里对庞斑到底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很难讲。要是她不愿意跟你走呢?你怎么办?”
风行烈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李响用钝刀子来回切割,切的血肉模糊,还没忘了再撒一把盐。他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对着夜空发出狼一样的哀嚎。
发泄了一通之后,风行烈稍稍冷静了一些,忽然回头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这么折磨我?”
李响撇撇嘴道:“我只是不忿,凭什么你们能三妻四妾,大开后-宫?我就……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没错,其实李响这么刺激风行烈,就是嫉妒他走到哪都有大把的美女投怀送抱,互相之间还能和谐相处,简直比小鲜肉还受欢迎。他也想这样,可惜被穿成了女人,不成为后-宫中的一员就不错了,自己开后-宫的愿望就别想了。
至于为什么对韩柏友善,对风行烈却大加鞭挞,李响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因为韩柏很纯良,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李响就是对韩柏有好感,却死活看不上风行烈。
李响刚才嘀咕的声音很低,虽然风行烈的耳力也很不凡,也没听清他在嘀咕什么,就追问道:“你说什么?”
李响大声道:“我是说,你想发泄吗?喏,那些人来了,你可以随便杀。”
他们距离武昌只有十里路程,半夜里还点起篝火,简直显眼的不能更显眼了,追捕风行烈的人要是注意不到才是怪事。现在才找过来,已经让李响觉得他们动作太慢了。
风行烈一听有人来了,心中的戾气顿时爆发出来,虎吼一声扑入黑暗中。接着就听打斗声、惨叫声不断传来。过了一炷香时间,风行烈才回到火堆旁。只是他用轻功纵越过来,却用力过头了,差点装在树上。
李响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刚才风行烈不但干掉了来抓他的人,还把那些人的内力都吸收了。现在的风行烈内力暴涨,以前跃过一丈的距离要用三分力,现在用一分力都跳过头了。
风行烈自己也知道功力暴涨未必全是好事,所以立即开始演练起武功来。通过练武,彻底掌握住暴涨的功力。只可惜他的丈二红枪在跳崖的时候丢了,只能演练些拳法、掌法。这让他很不习惯,在练了一阵之后,向李响请求道:“明天咱们进一趟武昌城吧,我需要打造一杆长枪。”
李响摇头道:“新打造一杆长枪,需要的时间太多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那里要什么兵器都有。你休息好了吗?咱们现在就走。”
风行烈此时因为功力暴涨而精神正旺,自然不需要休息,闻言立即点头。两人就踩灭篝火,趁夜向武昌城赶去。跃过城墙,李响直奔韩府的武库。
等到了武库,李响用天眼通扫了一遍,发现韩柏不在这里。李响随即扩大范围,瞬间就将整个武昌城都扫了一遍,才发现韩柏此时正被关在大牢里,牢房的门窗都被堵得严严实实,一点空隙都没有。这样的房间待的时间久了,能把人活活闷死。而韩柏这时就已经浑身僵硬,口鼻呼吸断绝。若是别人看来,韩柏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在李响的天眼通之下,却能看出韩柏体内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由一个普通人变成绝顶高手!
本来李响挑破了那层遮羞布,以为韩柏不会再被陷害了,谁知这小子还是被弄到大牢里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这小子的运气好到爆棚,已经遇到了赤尊信,还被赤尊信种下了魔种,灌输了全身的内力。
只是和原剧情不同的是,韩柏因为也学过《北冥神功》,所以赤尊信灌输过来的内力没有一丝浪费,全被韩柏吸收了。唯独魔种这个东西吸收不了,只能在韩柏体内暂住下来。至于以后能不能在《北冥神功》的压制下生根发芽,那就要看机缘了。
既然韩柏没事,李响也就不管他,带着风行烈进了武库,让他挑选兵器。韩家的武库不愧为江湖有名的地方,风行烈很快就选好了一杆趁手的长枪。
在离开武库时,李响又看了一眼韩柏,发现他正被几个狱卒用油布裹住,然后用马车送出大牢,准备将他埋了。李响心中一动,说道:“跟我来!”就带着风行烈往韩柏那边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