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都很聪明,他看得出来李响对蒙古没有好感,所以劝说的话中没提蒙古半点,只是从江湖人的角度来阐述。但他的用意李响岂能不明白,连余光都没给他一个,只是盯着李莫愁,等她的回答。
李莫愁知道李响的意思,叹息摇头道:“全真教是天下第一大派,底蕴深厚无比,我可没有灭了他们的能耐,也没有那个心思。我只是想让他们知趣一点,别管我古墓派的家事。”
霍都眼见全真教七子就要被消灭了,这个时候功亏一篑,他当然不甘心。虽然明知道李响不好惹,也还是尽力劝说道:“李道长,全真教不过成立几十年,能有多少底蕴?只要全真七子一除,整个教派立即就会烟消云散!如今大好良机就在眼前,今日若手下留情,将来必然养虎遗患,你可千万三思啊!”
李响站在旁边不说话,就看李莫愁如何选择。但杨凌却忍不住了,开口讥讽道:“全真教是北地汉人的精神支柱,是你们蒙古人统治中原的最大障碍。灭了全真教,你们蒙古就能彻底奴役汉人,你也就为你们蒙古立下大功了,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吧?”
杨凌的话其实很浅显,霍都的目的也很明白,李莫愁不是看不明白。只是杨凌是李响的儿子,他这么说,差不多就是表明了李响的立场。李莫愁虽然离开了穆园,临走时也还了十年来李响的栽培之情,但李响的态度她还是不得不考虑。一来她不想和李响为敌,二来她也不敢和李响为敌。她太了解李响的武功了,别看她现在在江湖上呼风唤雨横行无忌,但李响真要对她出手,她知道自己挡不住二十招。
因此,在听了杨凌的话之后,李莫愁立即点头道:“凌儿说的是,霍都王子,你要灭全真教就自己去,不要拿我当幌子。我一个小女子,可扛不起那么重的担子。”
霍都也看出了李莫愁对李响的忌惮,愈发不敢得罪李响。而李莫愁认为对全真教的行动可以到此为止了,如果霍都非要继续下去,弄不好会引的李响亲自出手。那时候可就麻烦了,说不定小命都要丢在这。因此,霍都痛快的转身下令道:“住手,都住手!撤,所有人马上都撤下山!”
他这么一叫嚷,正围攻丘处机等人的一帮江湖人都退后了几步,不过他们也不是完全服从霍都的命令,有人不满地问道:“撤什么撤?如今形势大好,为何不一鼓作气端了全真教?”
霍都也不多解释,只是说道:“李道长说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们师兄弟也要下山了,你们如果要坚持下去,我也不会阻拦,咱们后会有期吧!”说罢,他拉着达尔巴向李响和李莫愁拱了拱手,转身就走了。
李莫愁的武功是这帮人当中最高的,这是他们都见识过的。而除了李莫愁,就是霍都和达尔巴的武功最强。这三个武功最强的人都撤了,其他人要是不撤,谁能挡得住全真教的反击?所以即使他们再不情愿,也只能不情愿的罢手后退,然后灰溜溜的下山。
霍都等人都离开后,山上除了全真教的人,就只剩下李莫愁和李响一行人。丘处机和王处一是见过穆念慈的,也知道全真教这次能消弭祸端,是借了李响的势,所以外人都走了之后,他们就和全真教掌教马钰一起,前来拜谢李响。李响因为杨凌的关系,也想和全真教搞好关系,自然态度也非常良好。
杨凌从小就开始修炼《先天功》,那是李响一时兴起,想实验一下杨凌这个聪明的小家伙是否能修炼。可是杨凌练成了之后李响又后悔了,要知道《先天功》是全真教的镇派神功,虽然全教上下除了王重阳就没有能练成的,可那也是镇派神功,不是谁想练就能练的。现在杨凌还没正式出道,全真教不知道他练的什么武功也还罢了,等以后杨凌行走江湖时,只怕就难以隐瞒内功路数。到时候被全真教发现,只怕免不了一场厮杀。与其如此,还不如主动承认,想办法化解这场纠纷。
可是双方才说了没几句,李莫愁就不耐烦地道:“你们在这里慢慢聊,我要回古墓了。丘处机,这回你不会拦着我了吧?”
丘处机尴尬的摇摇头,说道:“这件事的起因本就是个误会,我们已经查明原因,自然不会再阻拦李道友。”
李莫愁傲然点头道:“那就好,我告辞了。”
李响见李莫愁转身要去古墓,急忙说道:“莫愁姐姐,我久闻古墓派大名,不知可否跟你去看看?”
李莫愁奇怪地道:“你要跟我去古墓?那里黑乎乎的,没什么好看的。再说了,古墓派的规矩,外人不可入内。尤其是现在的古墓由我那个死板的师妹掌管,更不可能让你们进去。所以,你还是不要去了。”
李响道:“好吧,我不是想去古墓,而是怕你再做出什么糊涂事。你……算了,我现在也没什么立场要求你什么,说多了反倒让你厌烦。你去吧,有时间了,记得回穆园看看我们。”
李莫愁迟疑了一下,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就转身走了,也不知道她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见这里没有外人了,李响才郑重的起身,施了个大礼,说道:“几位真人,有件事我要向诸位道歉,恳请你们的原谅。”
马钰急忙伸手搀扶,说道:“穆庄主何出此言?你没什么对不住我们的地方吧?”
李响道:“是这样的,当年我无意中得到一些武功秘籍,传承了百年前逍遥派的道统。可是除了逍遥派的武功,还有一些其他门派的武功,如剑魔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不知来处的《九阳真经》,名声不显的门派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等等,其中就有……贵派的《先天功》。”
马钰三人都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神色凝重。对于镇派神功,全真派自然要妥善保管,普通的全真教弟子甚至都不知道有这门神功的存在,就连核心弟子也不知道秘籍藏在哪,没想到却被人盗了出去,这可是大事件,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丘处机问道:“穆庄主,你是如何得到这些秘籍的?既然知道其中有各大门派的不传之秘,为何还要留在手中?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你知道会得罪多少势力吗?”
李响故作颓唐的叹道:“当初我刚得到这些秘籍的时候,以为全都是逍遥派的武功,也没想那么多。后来我武功有成,接触的江湖人多了,知道的江湖秘辛也多了,才知道有一些是各大势力的神功。可是我怕说不清楚,若没有武功自保,主动说出这个消息,岂不是自陷死地?因此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私一些,暂且隐瞒消息,等我能自保了,再与诸位商议解决之道。”
丘处机闻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扪心自问,要是穆念慈只有江湖三流的武功,他只怕早就先将她拿下,然后再慢慢盘问她是从哪得到这些秘籍的,看没看过,练没练过等等问题。可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足以和五绝比肩的绝顶高手,他就不得不按捺着情绪,好声好气的商量了。如此说来,穆念慈先练成神功,然后再来商量解决之道,绝对是明智的选择。
马钰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只是呵呵一笑,说道:“《先天功》虽是我教的镇派神功,但能练成的人太少了,我看穆庄主也没有修炼此功,就没有必要道歉了,只需将秘籍还给我们就行了。”
李响尴尬地道:“呃……这个,我看过秘籍后,知道这门神功只能由身具先天之气的人修炼。而身具先天之气的人,要么是刚出声的孩子,要么是内功登峰造极,后天转先天的高手。而当时我还不知道《先天功》是贵派的武功,而我的儿子刚刚一周岁,我就试着让他修炼了。”
这回马钰的眼睛也瞪大了,问道:“你让一周岁的孩子修炼内功?你……你这是要害死他吗?真是胡闹!”
李响更加尴尬了,说道:“我也是后来境界提高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此举太莽撞了,幸好凌儿很聪明,也很幸运,总算没出什么大碍。经过十年的修炼,已经神功小成。凌儿,你过来让诸位道长看看。”
杨凌神采奕奕的来到马钰等人面前,恭恭敬敬的施礼拜见。丘处机愕然的看着杨凌,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杨康,不但长的一样俊俏,而且眼神也一样灵活,一看就是个非常机灵的小家伙。这让丘处机对杨凌的第一印象很不好,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
马钰倒是没有恨屋及乌,反而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叫杨凌?伸出手来我看看。”
杨凌听话的伸出左手,马钰将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输入一股内力。有外力进入体内,杨凌的《先天功》立即自动反击,将马钰的内力反震了出去。马钰的手指被弹开,但已经确定了杨凌内力的性质,点了点头道:“好好好,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内力,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