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明教锐金、洪水、烈火三旗人马对上昆仑、华山、崆峒三派,各自捉对厮杀,直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旁边还有三队人马在严阵以待,却并不插手。看旗号那三队人马是天鹰教的,他们与五行旗不和,明明他们压上的话昆仑、华山、崆峒三派立即就会大败亏输,可他们就在旁边看着不管。
天鹰教不出手,形势就微妙了起来。昆仑派对战锐金旗大占上风,华山派和洪水旗斗的势均力敌,唯有崆峒派被烈火旗打的岌岌可危。峨眉派赶到后,立即由宋青书发号施令,帮助占了上风的昆仑派一举击溃锐金旗。
本来峨眉派是主力,轮不到宋青书这个武当弟子发号施令,但峨眉派大多是女子,有几个男弟子也都武功低微,顶不起大梁。加之宋青书一直被当做武当派继承人培养,在大局观上还超过殷梨亭,所以才被推上前台。
其实这里最有资格发号司令的是李响,他统帅千军万马多年,指挥区区几百人的战斗简直是大材小用。可他的立场不明,就算殷梨亭拿他当自己人,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把他推出来,只能让宋青书来了。
宋青书倒也不凡,指挥的有板有眼,很快就将锐金旗杀的摇摇欲坠。尤其是灭绝师太,更是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无人能挡她三招两式。锐金旗的掌旗使庄铮见势不好,只能亲自来战灭绝师太。还别说,这庄铮的武功的确不凡,在灭绝师太没动用倚天剑的情况下,竟然能打的不相上下。尤其是庄铮用的重型兵器狼牙棒,更是几次猛砸猛打之后,将灭绝师太手中的普通长剑给砸断了!
砸断了灭绝师太的长剑可不是什么好事,灭绝师太将手中的断剑一扔,顺手从背后抽出了倚天剑。庄铮再次上前攻击,却被灭绝师太一剑将他的狼牙棒竖着从中间剖开,顺势连他的脑袋也劈成了两半!
庄铮的狼牙棒可是实心的精铁所铸,竟然轻易的被剖成两半,可见倚天剑只锋锐,当真是难以抵挡。
锐金旗的人见他们的掌旗使被杀,顿时都红了眼,拼了命的攻击,转眼间昆仑派和峨眉派都有弟子被杀。可明教败势已成,不可能再有回天之力,旁边的洪水旗阵中立即有人叫道:“庄旗使殉教归天,锐金、烈火两旗速退,洪水旗断后!”
这样的安排是目前最合理的,但锐金旗的人因为掌旗使被杀,竟然死战不退,将洪水旗的招呼置若罔闻。洪水旗那边再次催促,可锐金旗却反过来要求他们先走,自己这一旗的人要和庄铮同生共死。洪水旗和烈火旗的人无奈,只能缓缓退走,脱离了战斗。
其他两旗退走,只剩下锐金旗的人和几大门派拼命。可惜庄铮死了之后,锐金旗就再没什么高手了。而且这些人已经杀的眼红,早已忘记了阵法配合,只会单纯的拼命死战。如果对手是一般人,还能用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来沾点便宜,可他们面对的是灭绝师太,是殷梨亭,是昆仑、华山、崆峒掌门这个级数的高手,拼命不但没用,反而乱了自己的章法,败的更快了。
殷梨亭连杀数人,觉得很是无趣,于是开口要锐金旗的人投降。可锐金旗是明教精锐,普通明教教众都个个死硬,这些精锐更加不可能投降。殷梨亭心有不忍,招呼各派人马后退,只是困住对手。可灭绝师太却根本不听,兀自挥舞着倚天剑狂杀不休。倚天剑的锋锐无物能挡,杀起人来更是如斩瓜切菜,极具效率。
李响看不下去了,沉声道:“灭绝师太,先前我还以为你很有宗师气度,没想到转眼间你就让我大失所望。你依仗倚天剑的锋锐屠杀武功远不如你的对手,真的很光荣吗?”
李响此话一出,顿时惹得峨眉派众弟子大怒。前几天他虽然小露了一手,可并没有正式和灭绝师太比个高低,所以大部分峨眉弟子不清楚李响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而知道李响厉害的丁敏君却觉得这里集合了峨眉、昆仑、华山、崆峒四大派的主力,以及武当派的殷梨亭、宋青书,这么多人还用怕他一个人?所以带头喝骂,什么小贼、邪魔外道之类的骂不绝口。
李响可不是被骂了还忍气吞声的老好人,隔着三四丈远,就一巴掌挥出,丁敏君脸色登时就出现了一个巴掌印,毫无反抗余地的一头栽倒。
这一手顿时镇住了所有人,叫骂声戛然而止。就连灭绝师太都收手退后,恶狠狠的盯着李响,说道:“你又想干什么?难道这些人你要保下了?”
李响毫不客气地道:“我正有此意!锐金旗的朋友,我是定世大将军张无忌,只要你们不再参与这此六大派和明教之间的争斗,到前线去和蒙古鞑子作战,我就包你们无事。”
锐金旗掌旗副使吴劲草哈哈笑道:“原来是定世大将军当面,在下失礼了。大将军的好意我等心领了,但那老贼尼杀了我们的掌旗使,此仇不共戴天!而且我等身为明教弟子,在明教危难之际,岂可因为惜身保命而退出战场?”
李响道:“吴兄何必如此固执?你们已经陷入重围,再拼下去除了将你们这些人的命都送在这里之外,还有何益处?你等大好男儿之身,不死在为国为民,驱除鞑虏的战场上,反而白白死在这里,不觉得太可惜了吗?”
听了这番话,锐金旗的人有些骚动起来,显然有些意动了。吴劲草也低头沉思,可半晌之后还是说道:“大将军说的有理,但我早已说过,要和庄大哥同生共死,请恕在下辜负阁下好意了。”接着又回头对锐金旗的其他兄弟说道:“你们若是愿意去杀鞑子,就跟大将军走,我绝不责难!”
说罢,吴劲草就地坐下,闭目不语,任凭锐金旗的人自行选择。可是让李响又敬佩又恨铁不成钢的情况发生了,锐金旗众人骚动了片刻后,竟然谁也没站出来,反而都跟着吴劲草坐在了地上,宁愿引颈受戮,也不愿跟李响走。李响只能摇头叹息,说道:“罢了,我不管了,你们随意吧。”
李响撒手不管,锐金旗的人又引颈受戮,正道诸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他们都杀光了。可是眼见这些人大义凛然、视死如归,让他们如何还下得去手?
但灭绝师太却毫无留情之意,虽然自己不再出手了,却命令门下弟子道:“不投降就都杀了!”
以静玄、静虚为首的峨眉弟子,自然要听从灭绝师太的命令,开始逼降锐金旗的人。可是刚才李响明明给了他生路他们都不走,此时再逼降自然不可能成功。静虚接连砍断几个人的手臂,却连一声**都换不来,更别说投降了。
这一幕让很多人都不忍心再看,就连静玄都下不去手了,回头望向灭绝师太,请她示下。灭绝师太却心硬如铁,冷冷的下令道:“既然这些人都冥顽不灵,就不必再问了,直接杀了就是!”
她这一句话,让峨眉那些娇滴滴的女弟子都只能充当刽子手,就要上前杀光锐金旗的人。就在这时,天鹰教的人逼了上来,一个身穿白衫,手摇折扇的中年人叫道:“灭绝师太,剑下留人!”
灭绝师太看向这个人,说道:“你是谁?”
那人拱手道:“在下姓殷,草字野王!”
这个名字一出,众人顿时哗然。最近二十年,殷野王在江湖上的名声确实不小,有人说他的武功已经直追他父亲白眉鹰王殷天正。凡是江湖人,即使没见过他,也听过他的名字。
李响也是第一次见到殷野王,现在听他自报姓名,立即迎上去躬身施礼道:“外甥张无忌,拜见舅舅!”
殷野王连忙将李响扶起,上下打量了一下,才哈哈笑道:“你就是素素的儿子张无忌?好好好,果然不错!你这些年可是做出好大的事业,你外公在家里可是时常夸你呢。要不是我的事务繁忙,早就想去见见你了,可惜直到今日才能得见,你没让我失望!”
李响连忙谦逊了几句,又回头叫殷离道:“表妹,你还不过来?”
殷离躲在杨不悔身后,听到李响叫她,她才蛮不情愿的蹭过来,说道:“爹。”
殷野王一见殷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说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我还以为你跟了金花婆婆,就不把天鹰教放在眼里了。”
李响连忙插嘴道:“舅舅,咱们的家务事就不要在这里说了,家丑不可外扬嘛!您此时出手,可是要救下锐金旗的人?时机倒是不错,正好让他们欠天鹰教一个大人情。”
被李响提醒,殷野王才想起了正事,回头对灭绝师太道:“你们今日以多欺少,算不得本事。不如暂且罢战,咱来日再分高低。如果你们不识时务,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