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愣住了,没想到观音菩萨还没死了拉拢他加入佛门的念头。这已经是观音菩萨第二次邀请他了,但是李响真不愿意加入佛门,只好硬着头皮道:“请菩萨恕罪,贫道心愿未了,请菩萨再给我点时间。”
观音菩萨淡然道:“不知道友有何心愿,可否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李响迟疑道:“这个……实不相瞒,我有一个大仇人,我曾立下誓言,非杀他不可。因此……”
观音菩萨叹道:“道友既然立下这样的誓言,我也不好阻拦。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强求了,只望道友不要因仇恨迷失本心,堕入魔道就好。”
李响没想到观音菩萨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他,顿时大为感激,深施一礼道:“请菩萨放心,贫道只杀此一人,绝不牵连无辜。”
观音菩萨点点头,就带着木吒腾云而去。看着他们离开了,李响才松了一口气,立即回头对孙悟空道:“猴哥,你脱困在即,我就不陪你了,咱们有缘再会吧。”
孙悟空也看出李响在观音菩萨面前很紧张,忍不住问道:“老树,你为何害怕观音菩萨?我看她挺和善的。”
两人相处的久了,互相之间的称呼也随意了很多,一个叫猴哥,一个叫老树,算是熟不拘礼了。
李响有心想告诫孙悟空几句,但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摇头道:“她的厉害你以后就知道了,我不便多说。猴哥你多保重,告辞。”
孙悟空突然又叫道:“等等!之前你我并无交情,你却在此陪了我二百年,比我那些结义兄弟都强多了。我知道你一直觊觎我的七十二变,现在咱们要分别了,我索性就成全你。你听好了,我只念一遍。”
说着,孙悟空开始口述七十二变的口诀。李响不敢怠慢,急忙凝神倾听。
其实孙悟空所谓的只念一遍,和掩耳盗铃差不多。李响好歹也是个真仙,记忆力比普通人强千倍万倍。普通人当中都有过目不忘的天才,李响在真仙里就算不是天才,也完全能一遍就记住。
等孙悟空念完之后,李响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见自己记的一字不漏,才睁开眼睛,跪倒磕头道:“猴哥的大恩,我永世不忘!我这就回我的荆棘岭了,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和孙悟空告别后,李响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来到供奉自己的小庙中,最后一次显灵,告诫附近的百姓,五行山就要倒塌了,大家一定要小心规避。然后才使出神足通,直接返回荆棘岭。
回到自己本体原来所在的地方,李响发现当初渡过化形劫时留下的大坑还在,不过已经长满了蒿草。李响抬眼望了望周围贫瘠的群山,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里算是他在这个位面的家了,还是好好拾掇拾掇吧。
用法力将附近平整了一下,然后伐木造屋,建起了一个小小的院落。反正只有他一个人住,太大的屋子也没用。这个时候,他有些想念当初被他当做挡箭牌的其他树妖了,要是他们还在,还可以陪着自己说说话。现在他们都死了,自己就太寂寞了。……咦,不对!
李响重新来到自己渡劫的地方,发现有两株丹桂竟然有了灵智!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当初渡劫的时候,将可能成精的大树都挨个轮了一遍,但这两株丹桂却因为植株矮小,根本挡不住雷劫,所以就没用它们。没想到它们悄无声息的就有灵智了!
这让李响很高兴,于是就盘坐在丹桂树前,念诵起《逍遥游》的前两层。反复念诵了三遍之后,两株丹桂都发出沙沙的树叶摩擦声,像是在对李响表示感谢。李响点点头,起身回了刚落成的屋子,参悟七十二变去了。
七十二变看上去只是一种变化之术,但实际上绝非如此简单。普通的妖怪也会变化,但他们的变化都只是用幻术掩盖自己的本来样貌,让别人看到他们时,被迷惑住了,以为看到的就是真的。这种变化之术太过简单,若是遇到高人,很容易被看穿。比如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就最善于识别这种幻术。
七十二变则不同,它是真正的变化。变成一只鸟,就从里到外都是鸟,变成一条鱼就真的是一条鱼。就算抓住解-剖了,也无法发现真假。在封神之战时,杨戬就利用这种特性,变化成一只苍蝇,飞过了人畜无法通过的瘴戾之地。这是从基因层面的改变,不是大神通者,根本看不穿。
既然这种神通如此神奇,自然不是那么好修炼的。孙悟空算得上是天纵奇才,也花了三十年时间才勉强练成。可惜仍然不算完美,在和杨戬斗法时,变成条鱼,却似鲤非鲤,似鳜非鳜;变成个小庙,也将尾巴变成的旗杆竖在后面,让杨戬看出了破绽,这才逃脱不得,最后被擒。李响的天资远不如孙悟空,想要领悟这门神通,当然更加不易,参悟了一年之久,也只是能将面部变化成另一个人而已。
不过让李响惊喜的是,那两株丹桂在听了他讲道之后,很快就幻化出人形,前来拜见他。由于两株丹桂的修为还浅,所以幻化出的形象也是两个小童,一男一女。见到李响时,口称“老爷”,跪倒磕头。
李响见他们知恩图报,又很懂礼数,就收了他们在身边,侍奉起居。分别取名为丹阳、桂药。闲暇时说说话,讲讲道,就不那么孤单了。
丹阳、桂药能够现出人形,可不是化形而出,只是幻化出人的样子而已。虽然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却始终受本体的制约。一旦本体有失,他们也会受到伤害。所以他们平时不敢远离,只能守在本体旁边,将可能伤到自己的蛇鼠猛兽都赶开。
这一日李响正在屋中打坐,互听有人叫道:“老树,老树!俺老孙来看你了,还不出来迎接!”
李响听着是孙悟空的声音,赶忙走出屋来,抬头一看,果然是孙悟空腾云而来,不走大门,直接落在了庭院中。李响笑着迎上去,说道:“恭喜猴哥,你过然脱困了。来来来,快和我进屋叙话。”
不想孙悟空却摆摆手道:“老树,我现在有急事要办,就不进屋了。当初你说过,我若有麻烦,尽管找你帮忙,我现在就遇到难处了,你帮不帮我?”
李响诧异道:“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先说来听听。”
孙悟空道:“那****答应了观世音菩萨,保那取经人去西天,你走后不久,那取经人就来了。我保着他来到万寿山五庄观,那观中有一株人参果树,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年前才成熟,每次成熟只得三十个。闻一闻就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俺老孙嘴馋,就偷了三个,与两个师弟分着吃了。可那观中的童儿非污我说吃了他四个,我一怒之下就将果树推到了。不想那观主回来了,叫什么镇元子的,好生厉害,俺老孙打不过他,被他拿了回去,让我赔他的果树,不然就不让我们师徒走。我四处求告,却无人能救得那果树。后来我想,你也是棵大树,想必有法救活果树,这才来找你。”
李响没想到他们已经走到五庄观了,但听到孙悟空的请求,却连连摇头道:“猴哥,不是我推脱,实在是我没那个本事。那人参果树是天地灵根之一,世间仅有一棵,我不过是普通松树得道,哪及得上人参果树?不过我却知道谁能救得那果树。”
孙悟空大喜的一把抓住李响的袖子,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有法,快快说来!”
李响道:“有此本领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观世音菩萨。她有一件法宝,叫做羊脂玉净瓶,瓶中能生出甘露水,善治仙树灵苗。你只管去找她,定能救活。”
孙悟空听罢,一个跟头上了筋斗云,声音远远传来:“多谢了老树,来日再与你叙谈。”
李响见孙悟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只能摇头笑笑,回房继续打坐。
本来李响以为孙悟空这次走了,至少得一年半载的不会来了。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一个月,这猴子就再次来到荆棘岭,不等进门就大叫着要李响准备好酒好菜,要和他好好喝一顿。
李响急忙从屋中迎出来,诧异的问道:“猴哥,你不是保着取经人去西天取经吗?怎么有空到我这来喝酒?”
孙悟空怒道:“别提了,那老和尚不识好歹,肉眼凡胎,不识妖怪真面目。我明明是为了救他,他却怪我杀生害命,对天发誓,写下贬书,将我逐了出来。我出来后心中烦闷,就想与你说说话,这才找到你家里来。”
李响一听就明白了,这是猴子三打白骨精那一段。虽然猴子此时受了些委屈,但等唐僧弄明白真相后,师徒两人的感情会更加深厚。所以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丹阳、桂药整治酒席,招待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