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恩,过来一下。外婆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李知恩闻声回头,看见眉目慈善的外婆笑着向她招手。
此时金正赫的嘴又痒了,半开玩笑道:“外婆,您不能叫我女朋友小恩,那可是我对她的专属爱称!”
如今李知恩终于知道金正赫嘴欠是遗传的谁了,他是一丝不落变本加厉地从外公那里学来的。
“好好好,知恩就知恩,我不跟你这臭小子多费口舌。”
知恩娇羞,脸色绯红,塞在金正赫口袋里的手暗暗掐了掐他,惹得金正赫面浮异色。
“不逗你玩了,你去找外婆吧,我再在庭院里走走。大半年没回家了,有点想念这里的花花草草。”
“哼,臭柠檬精!”
外婆家绿化做得很好,因此吸引了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浪猫,金正赫为了更好地照顾这些可怜的猫咪,早在很多年前他还很小时在这里亲手用木板搭了座猫舍。他要撇开李知恩一个人去喂猫了,他才不带这个经常欺负她的女人去玩呢。
外婆见他们两小打小闹、十分要好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她觉得这两人好事将近了。她对李知恩这个准孙媳妇很满意,一方面是因为金正赫真心喜欢她,跟她在一起后收敛了他收敛了自己沾花惹草的性子;另一方面就是前段时间李知恩一直衣不解带地在医院里照顾他,并且为了保护他,顶着巨大的压力阻止任何对他不利的人来医院探望。
其实外婆自己有把衡量对错的秤,她心里跟明镜似的。那次机场遇刺过后,她第一时间就派人调查得清清楚楚,立马就发现金正勋才是那个隐藏极深的幕后主使人,他跟张基河一起干的那些勾当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难过又气愤,对金正勋十分失望,没想到她居然教育出这么一个冷血无情唯利是图的孩子。可这两兄弟都是流淌着自己血脉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哪一方心里都过意不去。
直肠子外公气得当即就准备亲自去首尔参加kakao集团的股东大会,打算揭发金正勋的种种恶行,但是外婆果断地拦住了脑子发热的外公。虽然说自己更偏爱小孙子金正赫,可是如果摆上明面公开支持他,这不就是在拂金凡秀和金正勋的面子吗?而且这会使得他们兄弟俩之间的矛盾更加尖锐,芥蒂更深。
任何一位长辈都不愿意看到兄弟失和龙虎相争的场面,她还在幻想着两人能够重归于好。
外婆还在犹豫不决,连带着整个殷家在kakao集团的立场也是摇摆不定,于是她对金正赫的内疚与心疼也积攒地越来越多。当她在打听到金正赫正在为开发地皮四处奔波时,她背着外公和表哥,偷偷叫来了和殷家渊源颇深的张元焘,吩咐他带着一笔数目庞大的秘密资金去帮助金正赫。
“外婆怎么啦~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李知恩上前亲昵地挽住外婆。
“咱们走,别理会金正赫这个混小子。”外婆回过神来,笑着拍了拍知恩的手,一点不给金正赫情面。
“嗯!您说的对!”
“李知恩你背叛了革命!”金正赫听罢,嘟嘴翻了个白眼,自个儿玩自个儿的去了。
知恩考虑到外婆已是古稀之龄,刻意放缓了步伐,两人慢慢散步,来到了主屋的后面,一座巨大的玻璃建筑映入知恩的眼帘。
“这座温室刚刚建好没多久,许多花都还没来得及移栽就榭掉了。说起来这还是小赫用他的私房钱给我修的呢。”外婆双手推开大门,邀请知恩走进温室,她的话里全是对自己孙子的骄傲和自豪。
“我岁数大了,我家小赫呀,他知道有些品种不好生养,怕我太过操劳,这才和他外公偷偷商量好了,背着我修了这座温室。”外婆杵着拐杖,热情地向知恩一一介绍罗列在此的花朵。
“在你右边的那一丛花叫做紫罗兰,这个品种的花很好养活,耐寒又耐热,即便养在寒冬里,整日风吹日晒也不会凋谢。可小赫却说他不忍心让这簇紫罗兰孤零零地长在室外,打电话应要我给他移植到温室里去栽培。”
外婆的眼光掠过紫罗兰,继续说道:“小赫说紫罗兰是他的幸运花,必须要特殊对待。你说这孩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被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给洗脑了。”
知恩笑而不语。
紫罗兰是她最喜爱的花,克莱因蓝加上一点点简单的灰色,恰好就是紫色的温柔。她一直都把u爱娜们比坐成安静而散发着光辉的紫罗兰,而金正赫也是无数紫罗兰当中的一朵。
金正赫永远站在她这边。
“外婆,您能告诉我小赫哥哥什么时候要求您这么做的呀~”
外婆停住了脚步,布满皱纹的手抵住下颚,想了一会儿,“大概是今年春天的时候吧,那几天还下了一场春雪呢!”
知恩轻笑,她推断金正赫原来从那时候起就偷偷喜欢上了她。紫罗兰的花语是“在梦中爱上你,你永远那么美”。
虽说金正赫耍了点心机,从张基河手里抢过了她。但他却在李知恩面前安安静静不动声色地悄悄爱慕着她,乖乖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不逾矩,从来不会过分地向她施加压力和增添她的心理负担。
也许李知恩在对这个男人心动的一瞬间,她就认定了这辈子只能是他金正赫,不能是别人。
外婆转身,笑眯眯看着知恩,细细打量着,忽然眼中闪过异色。
“知恩呐,这条项链很好看啊,是小赫他送你的吗?”
李知恩赶紧取下了项链,递给外婆细看。
外婆将它捧在手心上仔仔细细端详着,笑容越发地灿烂。
“这颗紫钻石是很多年前我交给小赫保管的,我告诉他这是我送给我未来孙媳妇的礼物。”
“啊?!”
李知恩惊愕,她知道这条项链十分昂贵,却没想到背后还被赋予了这样的意义。突然之间觉得这颗紫钻十分沉重,她难以承受,她觉得自己还年轻,戴上象征结婚意义的项链实在是太早了。可是送还给外婆不太好,自己留着也不太对,她有些慌张,不知所措。
“既然小赫送给了你,你就好好戴着吧。紫钻和你的容貌气质很配,我很欢喜。”
外婆知道紫钻还有一个寓意:小心翼翼守护着的爱。
她估摸着金正赫暗恋李知恩很久了,后来也是好不容易才把她追到手。不过她还很高兴,她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孩子终于一步步从阴郁黑暗的深源里爬出来,逐渐向好。世间万物皆苦,而李知恩明目张胆的偏爱就是对金正赫的救赎。
“谢…谢谢外婆。”知恩俯身低头,外婆踮了踮脚将项链帮她戴了回去。
随后外婆背着手,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温室建成后的第一个花季,紫罗兰盛开得很美,花香四溢。我带着花农们用了两三天的时间精挑细选,摘下了其中最漂亮最好看的一朵,送到了工匠那里做成了永生花。”外婆一边说着,一边从温室中央的一尊白玉石雕后拿出了一件精美礼盒。
“现在我送给你,快打开看看吧。”
知恩捧住礼盒,轻手轻脚地按下木制礼盒的开关,盒子发出金属碰撞的“咔咔”声。一樽金边镶钻的玻璃罩缓缓弹出,妖艳高贵的紫罗兰就安静地悬吊在那里,惹人怜爱。
希望与觉醒,绚烂的紫罗兰将永远绽放下去,那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是对浪漫近乎偏执疯狂的追求。
“外婆,我……”
外婆伸手止住了知恩的嘴。
“这辈子养花,下辈子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