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内，楚宁和厉一依商议的布局，已经安排下去了。
但收效并不明显。
比照卓家的紫气，仙山掌门才是大陆修士们所关注的。
而卓然从卓家矿山脱身之后，就不见了踪影，饶是楚宁一直暗中寻访，也见不到其人。
倒是苏云寻了一个远离人烟的院落在闭关。
不过，关于卓家紫气为上古帝王的传闻，还是传开了。
可出乎楚宁意料的是，大家津津乐道的是这个紫气的传承，没有被卓家男丁继承，而是落在厉一依的身上。
“你和厉掌门的打算是好的，不过有点晚了吧。”
雷修回到仙山之后，首先就见了楚宁，在交换了彼此这段时间的经历之后，颇为无语地道。
楚宁道：“这也是没有办法。谁知道卓然会身陷在卓家矿山内。这一饮一啄，竟然是这般命数。”
雷修对卓家几人的下场也颇为唏嘘，他摇摇头道：“上边那位既然选定了厉掌门，你这番布置，怕是用处不大。”
楚宁沉吟着，点点头。
厉一依的出生，就被算定了有莫大的机缘，从她二十岁开始，机缘就不断找上来，一路推着她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天道也好，或者是什么大能也罢，一定是都看在眼里，想要掩住他们的耳目，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作弊，谈何容易。
“不过也不是做不到。”雷修想想道，“厉掌门还没有被认回卓家，严格的说，她还没有走上被安排的正轨，只要……”
楚宁的眼睛一亮。
雷修摆摆手：“我还没有想好……我想想。”
雷修觉得他抓住了什么，却又没有完全抓住。
“按说，厉掌门回归了她成长的轨迹，就该一帆风顺。机缘她是不少的，但却是一路险阻……好像最近一年，厉掌门的机缘才顺当了些。”
楚宁看着雷修，“不，真要算起来，一依她从来没有一帆风顺过。”
雷修明白楚宁的意思，他没有反驳，停了会道：“但如此，更像是已经被……承认了，楚宁，这番布置，还欠缺了些东西。”
楚宁看着雷修。
在计谋上，楚宁知道，他和厉一依加起来也不是雷修的对手。
雷修说欠缺了，就一定是欠缺了些东西。
雷修却话锋一转道：“楚宁，你对卓小妹这个人怎么看。”
楚宁眉头扬了下，“不怎么看。”
雷修笑了，“卓小妹从出生开始，就替代了厉掌门养在卓家，到现在，还替代着厉掌门的名号。
机缘本来是落在卓家这个同年同月同日同一个时辰出生的女儿身上的，卓小妹差的，就是传承中的紫气。
但到现在，卓家也没有将卓小妹名正言顺地赶出去，严格地说，卓小妹现在还是卓家的女儿。”
楚宁皱皱眉。
“而且，你没有发现吗，厉掌门的机缘不断，但卓家这位大小姐的机缘，也没有断过。
天道曾经断了卓小妹的生机，借你祖父的手断了她的修炼真元。
对修士来说，这与断绝了生命没有什么两样。
可卓小妹不但重新得到了修炼真元，之后似乎也是机缘不断的。
厉掌门修为提升，卓小妹的实力也在不断拔高，只是一直稍逊厉掌门一筹而已。”
楚宁缓缓点头。
“据我所知，厉掌门找到青衣怪前辈，暗示过卓小妹对修士的危害。
按理说，以青前辈妖修的身份，对厉掌门的有所求，应该会直接将卓小妹毙于掌下的。
但青前辈却收了卓小妹为契约奴仆。
名义上看，是折辱了卓小妹，但实际上，却是将卓小妹庇护下了。”
楚宁再点点头：“这点我也费解。”
青衣怪送雷修到大陆，身边卓小妹一步不离地跟随着，就算青衣怪自己没有说，雷修也没有大肆宣扬，青衣怪护下卓小妹，却是明目张胆的。
大陆上现在绝大多数修士都知道了卓小妹修炼邪功，依靠夺取修士的修为修炼。
大陆上不少修士的失踪，也都与卓小妹画上了等号。
甚至有不少修士的死亡明明与卓小妹无关，现在也都被归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顾及青衣怪的实力，无人敢挑明了。
雷修接着道：“这中间还有个疑问，就是卓家之前已经有卓然了。卓然也能祭出紫火——整个卓家后代，其实有不少人能祭出紫火。
我们姑且说是因为卓江寒是卓家长门长子，接受了卓家的传承。
但这传承为什么不落在卓然身上，而要落在厉掌门身上呢？”
“因为，一依她是……”楚宁迟疑了。
雷修道：“有这个可能，传承在这一代上，是传女不传子的。”
这话，雷修虽然说了，他自己也是不肯十分相信的。
在血缘上，子女所得到的血脉，按说是相同的。
子女在姓氏上，也是相同的。
但是，在下一代上，严格地说，厉一依或者是卓小妹的后代，就算不得卓家的子孙，也该是无法得到卓家的传承的。
而就厉一依本人来说，她现在还没有认祖归宗，那更无法算作是卓家人。
雷修和楚宁都沉默了会，雷修才继续道：“所以，我认为，楚宁，你和厉掌门商议的做法是可行的，只是选错了人。”
楚宁难得地呆了下才道：“但卓小妹身上，没有紫气。”
雷修道：“紫气也不一定是媒介。卓小妹能化形成人鱼，一身修为，看起来是结丹，实际上却有了化神的实力。
且她这身实力得来的太过容易，比厉掌门这一路艰辛要容易得多——当然，排除之前失去了修炼真元这一条。
但我们也可以认为，她也是经过了天道的考验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楚宁还是不赞同，“若是之前如此说还情有可原，她现在可是青前辈的契约奴仆了。
按照我们修士的规矩算，她已经无法代表她自己了。”
雷修沉吟着，好一会才道：“话是这么说，契约在一日，她就没有自由一天。
但要是契约不在了呢？若是契约消失了呢？楚宁，我有种感觉，卓小妹不会一直是青前辈的契约奴仆的。
也许过不了多久，也许只是差一个机缘，她就会如之前一般，摆脱契约奴仆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