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军实在是好奇。
堂堂楚氏集团总裁,平日不说日理万机吧,经营偌大公司,总不会清闲。
可瞧着楚宁对灵植这方面是下了功夫的。
单介绍各种灵植的属性,只要将灵植大全刻录在识海内,需要的时候捡出来背诵即可。
但灵植与妖兽属性相生相克,加入何种佐料可以提升相生降低相克,甚至还有火候,炒菜的手法都掌握,就不是背诵这么简单了。
如果将炒菜换成炼丹,将锅铲换成丹炉,便是炼制灵丹了。
楚宁闻言,还真想了下才道:“年轻时候……”
才说了四个字,瞧着在座的几人个个年长了他百多岁,就笑起来,端了酒杯道:
“在几位前辈面前自称年轻时候,无礼了,我自罚一杯。”
才要喝,就听雷修道:“你的酒,罚多少杯我都可以替你喝了,要不,你多罚几杯,我来喝。”
这话说完,不止楚宁笑了,另外三人也都笑了。
顾侠笑着道:“雷道友这话,深得我意。不过楚总,你年轻时候,是指多大年龄。”
楚宁就放下酒杯,也不端着了道:“十四五岁吧。”
另外四人对视了几眼,便都无奈地摇摇头。
二十几岁也都是百年前,十四五岁,那简直就是个小孩子。
楚宁也觉得好笑,就改了口道:“不懂事的时候,看了些闲书,每本闲书里都会有个炼丹师,炼制的灵丹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便是寻常的灵植,到了他手里,也能变成稀世珍宝。”
这种闲书几乎每个修士都看过,即便没看过,也听说过。
大家就都笑起来,默契地举杯碰碰。
楚宁浅浅地喝了一口,接着道:“有一本印象颇深,说的是一介散修,凭借阅尽三界灵植和极品炼丹手段,成了一位出名的厨师。”
方若军一口灵酒还在口中品味,听到最后一句差点将灵酒喷了出来。
急忙忙咽下去,一口灵力冲入肺腑,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息了几息,才缓了过来。
雷修自然知道楚宁要说什么了,不紧不慢地品着灵酒,顾侠和林立也忍不住笑了。
“炼丹师能做一手佳肴,听起来也合情合理。”顾侠点着头道。
方若军缓过来,震惊道:“莫不是楚总你励志要做一个出名的厨师?”
雷修哈哈大笑起来:“他那时候在追个小姑娘,人家是世家女孩,金枝玉叶,吃饭要吃寒地珍珠米,喝茶要用碧岭山泉,就是吃口肉,还要指定部位的。
他那时候还不是楚总,只以为世家的派头就是这样,专门请了人学了这些。”
楚宁也笑着道:“也没有白学,以后但凡酒桌上,就因为这一手,就不会冷场。”
看着满桌佳肴就要成为残羹剩菜,再想想这一顿餐食时候的轻松,顾侠几人全不由点头。
他们也是头一次与修者一桌,却相谈甚欢,没有半分不适。
雷修又道:“所以啊,我一遇上楚总,就找到了知音。咱们修士,能一起交流修炼心得的本来都少,能谈天说地的就更少了。”
雷修被揭穿了身份,就知道这几人心里一直奇怪他跟着楚宁的原因,便借着这机会,玩笑似的说出来。
顾侠几人没想道雷修肯屈尊做楚宁保镖,竟然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可细想,修士能有几个投缘的知己呢。
方若军更是想到了之前雷修和他说的那番话:修士活着为了什么呢。
“雷道友——”方若军只说了这三字之后,忽然不知道还说什么好了。
说雷修活得肆意?貌似还没到这个程度。可其它?他一时想不起来恰当的词来。
见大家都看着他,方若军摇摇头,笑着道:“才想起和雷道友说起,我等修士活着为了什么,我这忽然就有些感触。”
雷修摆手道:“这话只能随口说说,不能细想,小心心魔。”
方若军也只是这么一说,闻言端起酒杯,大家也就都端起来,不由都想起楚宁所说自罚的话,哈哈笑起来。
这个晚上本来应该是严肃认真甚至紧张的,却因为这么一餐,楚宁营造的气氛,而轻松起来。
虽然,方若军在告辞的时候才恍然,貌似,他今晚的目的并没有达到。
但是气氛却不容他再提起了。
林立送方若军下山,在山门时正看到江珏和江玫才从外边进来。
江玫小脸沉着,江珏也有些气闷的模样,几句话隐隐传来。
“我从进了这里,就诸事不顺,就连吃条鱼,都被人包了场。”
林立和方若军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今晚的红唇锦鲤。
果然就听到江珏劝慰的声音:“我打过招呼了,下次进了红唇锦鲤,我也给你包了。”
林立忍不住手握成拳,抵住下唇,微微地笑了。
心里却想,这楚宁怕是故意的,就因为江玫得罪了厉一依,便是连条鱼也不让她吃畅快了。
楚宁还真是这么想的。
江珏请他吃饭,便是为了给江玫说和,他不去,二人也要去,请不到他,可能也要请别人。
楚宁言词上能让人开心,添堵也是一流的,随便一句话而已。
此刻他就坐在厉一依的洞府内,和厉一依说起晚餐,顺便也说起红唇锦鲤的来历。
厉一依笑眯眯地听着,一想到江玫兴致勃勃去,却扑个空的样子,就开心。
“你觉得我睚眦必报,很可怕吗?”楚宁忽然问道。
他很是期待厉一依的答案。
厉一依会是怎么回答?貌似不论肯定还是否定,都不是合适的答案。
厉一依开心道:“这个不算睚眦必报吧,得罪他们的是我,我还不至于不分好歹,看不出来。”
却又脸色微带红润,想想又道:“其实睚眦必报的是我吧。”
想起前一晚仗着自己亲传弟子的身份,狐假虎威地惩罚江玫扫山路,厉一依又笑起来。
“你还想报复吗?江玫可不止一次得罪你。”楚宁忽然意有所指道。
厉一依眨眨眼睛,见楚宁盯着她,似乎满怀深意,忽的觉得她领会了楚宁的意思。
“这么嘛——”厉一依拖了长音,也盯着楚宁的眼睛,“我记得每次她得罪了我,我都当时就报复回去了,只有一次——”
厉一依又故意停顿了下。
“哪一次?”楚宁配合地问道,视线微微下移,落在厉一依红润润的嘴唇上。
“那一次,楚总。”厉一依眉头挑挑,意味深长地道,“让我们彼此有了交集的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