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了几个月的心情，第一次舒畅起来，比从仙山得到了草木精华还有舒畅。
那个草木精华，只是让她得到了和常人一样的修炼真元，现在，她得到了修炼的捷径。
邪修又如何？
卓小妹看着阵法外的草木，看到一只黑蜘蛛捕捉到一个蜜蜂，两者在蛛网上翻滚了一阵。
蜜蜂被粘稠的蛛丝缠住了，蜘蛛似乎累了，缓缓地爬到蛛网的中心。
卓小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很是温婉。
既然做蜜蜂，注定要死，她宁愿做一只蜘蛛。
她合上双眼，再一次运行灵力，试图将体内的两种灵力融合在一起。
良久，她停下来，微微蹙眉。
她进到妖兽森林内，本来没打算吸收修士的灵力的，但，她就是不吸收，以那几个修士的愚蠢，怕是也难活着离开的。
既然注定要死在妖兽森林内，死在她手里，灵力还能为她所用，不是很好么？
当然，这都是歪理，是不正确的。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卓小妹再笑起来，笑容甚至越发温婉。
只要她足够强大了，只要她能结丹、凝婴、化神，她的话，她的想法就是真理，谁也反驳不了。
无意间，她抬头，看到树叶间露出的一点点天空的缝隙，她的笑容定了下。
她凝视着那一点点的蓝的天空，良久，温婉的笑容化为讥讽。
天道是吧，心魔是吧，只要她足够强大，只要她认定自己做的是对的，就不会有心魔，天道也奈何她不得。
当然，她是有心魔的，她的心魔就是厉一依，就是要将厉一依践踏在脚下，狠狠地碾压。
卓小妹仍然在笑着，笑，已经成了她的习惯，成了她脸上的面具。
终于，卓小妹站了起来，她收拾了阵盘，辨别了方向，向来路慢慢走去。
她走得很小心，避开了可能出现的一切危险——不仅仅是妖兽，就连毒虫，她也小心地避开了。
大约比来时多了一倍的时间，天已经暗下来，卓小妹回到了那株古树前。
古树前狼藉一片。
掉落的树枝有的烧成了轻灰，有的燃烧了一半，空气中还弥漫这树枝燃烧与鲜血的味道。
她仔细看着，只看到一片衣角，连王秋屏的尸体都没有看到。
古树的树枝上，仍然是密密麻麻的小青蛇，没有蛇注意到她的到来。
也许是离得远，也许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出过手，没有给青蛇威胁。
真可惜了，连个储物袋都没留下。
卓小妹在心里叹息了声，转身时，忽然发现旁边一处树枝折断的痕迹。
她笑了笑，顺着痕迹追了过去。
妖兽森林内第一批历练的小队，在出发近半个月后，开始有了返回的。
林立这边事情也开始多起来。
每一个被猎杀的妖兽，被采集的灵药，都需要辨认，有出售的要给出合理的价格，还要计算出积分，不但存档，还要将积分输入到小队队长的身份玉符上。
“林师兄，有个小队的人说，他们遇到了一株奇怪的古树，树身上都是小青蛇，有明显的交手痕迹，现场有疑似衣物碎片。”
青蛇？林立想起厉一依和楚宁在秘境时候遇到了青蛇。
“什么位置？”他站了起来，摸出传音石。
一刻钟后，厉一依已经和林立一起往妖兽森林飞去。
“看，二师兄，那就是我和楚宁上次遇到的木屋，当时还以为有些古怪，原来就是以前的修士落脚的地方。”
林立瞄了一眼，飞剑一转，往木屋飞去。
厉一依心念一动，也跟着飞了过去。
厉一依很享受驾驭飞剑飞行的感觉，迎风飞行，感觉风从鬓角擦过，从心理到生理上，都极为爽快。
尤其驾驭的还是那把火红到耀眼的飞剑，感觉整个人不仅是飞起来，还有种睥睨一切的感觉。
小木屋前林立落下，收起他那把看起来很普通的飞剑，凝目瞧了几眼，推门进去。
很是普通的木屋，窗户也用木条钉着，屋子中间只有一个炉子，里面还有木材燃烧过的灰烬。
“这不是修士落脚的地方。”林立说到。
林立这么一说，厉一依也恍然起来，“啊，是啊，修士怎么还需要生火，需要炉火呢？那是凡人？”
说道凡人二字，厉一依自己都觉得古怪。
“可现在都没有凡人，难道上古时期，还有大量凡人？”
林立诧异道：“你时常去藏书阁，就没看过上古风情习俗的书？”
厉一依比林立还要诧异：“那些，在奇闻杂谈里吧，那我下次有时间找找。”
她连楚云霄的心得都没有完全消化理解，去看些书籍，也是在弥补她制符方面的不足，哪里还有时间看杂书。
“上古时期的人类，不是一出生就具备灵根的。有灵根的修士万中不一。”
厉一依“啊”了声。
林立走出木屋，“数万年的变迁，先如今，倒是人人都有灵根了，但真正能筑基的，也是万中有一。”
厉一依还是很疑惑。
“不是说上古时期修炼资源多，且空气中的灵气也要比现在浓郁，怎么还会有凡人？”
不由就想到地球，忽然心中升起怀疑，难道在地球时代，也是有所谓“仙人”的，生活在被凡人无法到达的所谓密地里。
比如说昆仑山，神农架，甚至百慕大三角。
她和她所了解的人，不过是地球时代的凡人，普普通通的芸芸大众。
“普遍说法是，上古时代其实也是人人都有灵根的。
但是修炼资源是有限的，且修士为了能高高在上，成为极少部分的‘仙人’，才隔绝了大部分人知道自己身有灵根的现实。”
林立说着，瞄了厉一依一眼，“你上学时候，这些东西也没有学过吗？”
厉一依已经懒得在记忆里去寻找原主都了解学过什么了，她耸耸肩道：“我以为会有另外的说法。”
林立没有太在意，出来时候小心关上了木屋的门，好像真还会有凡人借助在这里。
“师妹，有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很单纯。”
厉一依怔了下，她想想单纯两个字，其实就是傻白甜吧。
“有时候，你又好像城府很深。”
厉一依又想想城府两个字，觉得她不像和这两个字有什么关系的样子。
林立笑了下，这一次没有祭出飞剑，只是疾步往森林内走去。
厉一依快步跟上，想了一会，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定位。
傻白甜吗？可能与师父或者师兄们在一起是这样的，因为并不用她出功出力的。
所有人阅历都比她深，修为都比她高，她只要好好修炼，掌握点本领就可以了。
至于城府，那玩意看是要对谁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