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鹰和鸦妖也都随着林立的视线看向厉一依，尤其是鸦妖，眼珠子滴溜溜的，还问道：“厉掌门，之前我见到你祭出来的是令牌，刚刚怎么瞧着不像。”
厉一依笑道：“令牌不过是个不成熟的法器，现在有了更好的，自然是不用它了。”
怎么个更好的，却不说下去了。
林立接着道：“再有，就是阴魂强大到一定程度，也能诞生出灵智。”
这次是妖鹰开口了，他问道：“就是之前我们对战的时候，厉道友你放出来的鬼王吗？”
林立笑道：“鬼王还不算诞生出灵智，吞噬阴魂，好战，只是不能。其实，最怕的是战场上失去了肉身，且元神并未消散，还寄居在生魂之内的阴魂。
这种，其实已经摆脱了阴魂的概念，可以称之为鬼修了。
他们有着人类的神智，和生魂状态的身体，最初以低等的游魂为食，之后就可以吞吃阴魂，最后甚至可以吞掉鬼王，而成为几乎可以凝聚成类似肉身状态的鬼修。”
厉一依想起冥旗内的楚天，楚天就是失去了肉身，却以阴魂的状态留在了冥旗之内，也能与鬼王交战。
受伤了，还能寻找阴魂补充自己。
且从楚天的状态中看，他的神智也没有减退。
鸦妖叫道：“那这个上古战场里，现在除了人修，还能有鬼修、鬼王和阴魂了？”
林立点头：“是的，所以，大范围的修士战争结束之后，战场一般都会被封印起来，尤其是曾经的战场入口，除了阵法，还会被法器镇压。”
厉一依道：“我们上次见到的黑色石碑，就是镇压上古战场的入口了。可我瞧那个鬼王，本事也不十分大，怎么能挣脱了封印的？”
妖鹰哼了声：“那鬼王的本事还不大？厉掌门可是见过比鬼王还强大的鬼修？”
厉一依干笑了声：“不是那个意思，是对比这个战场的。按说战场入口处布置的阵法，绝非一个鬼王就能挣脱的。
难道说，这里不止一个鬼王？当时还有修士不死，却被一并封印在了这里？”
厉一依话音才落，只觉得阴风阵阵，他们已经走到了群山山脚。
这山并不多高，却连绵起伏，向两侧延伸，一眼看不到尽头。
阴风阵阵，从山谷中吹过来，不时有浓郁的阴气随之而来，再消散在原野之上。
“也有可能。”林立对战争的了解，要比在场的几人全都透彻。
“一场或者数场大战，参与的修士或以万计，或以万为单位，若是有妖族参与，更不计其数。
往往一个阵法，就需要数以千计的修士前仆后继。如此，有在阵法中灰飞烟灭的修士，也有逃出生天，却来不及离开战场的修士。
有修士逃得一命，或损失了肉身，或身受重伤，只能立刻调息。
却被之后封印在战场内不得离开，全又可能。”
厉一依听着，不由叹息了声。她是不赞成战争的，却也知道，在某些时候，只能以战争来保全自己该保全的东西。
甚至为之牺牲的很多无辜的生命。
她再一次想到之前的仙山护卫之战，想到为之陨落的北地无辜修士们。
她心虽然已经越来越坚硬，做出那些决定的时候绝对没有手软。
可内心深处，却始终还保留着一点点良知。
“战争，是维系和平的最后的一种手段。大陆十几万年以来，都没有过战争了。也因此，大陆的修士们都习惯于安居乐业，习惯于享乐了。”
只有在大陆边缘的军方修士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担任着守卫疆土，保护大陆的责任。
但终究，能担起这般重担的修士们越来越少了。
大陆因为被封印，长久以来能够化神的修士寥寥无几，就是元婴后期的修士，也屈指可数。
所以，才在大陆封印被解除的这一刻，遇到外族的入侵。
而到现在，他们对外海海域的了解，也都还很少。
“那边还有记号。”妖鹰忽然开口，打断了林立的话。
几人走过去，果然见到树干上与之前同样的记号。
不知道为什么，厉一依瞧着这记号就生出些狐疑出来。
林立果然也皱着眉道：“师妹，你与楚师弟约定的，就这么……光明正大的？”
厉一依摇着头：“我瞧着这记号确实是我和楚宁约定的，可刻画在这种地方，不像楚宁的做派。”
鸦妖插言道：“那就是有人看到了楚道友留下的记号，有意改变了位置？”
妖鹰也道：“为了引诱跟着记号的修士？”
厉一依和林立对视一眼，林立道：“有这个可能。看看去？”
已经到了这里，也还没有目标，去哪里都是去。若真是有人冒了楚宁的记号，厉一依也想知道是什么人。
几人说定，便循着记号进入了群山。
上古战场这里，不知道是阴气弥漫的原因，还是因为被布置下大阵，连同妖鹰鸦妖在内，只能在离开地面十多米之处飞行。
且飞行需要消耗的灵力，比在地面上疾走的消耗要大很多。
除了鸦妖还是乌鸦的状态，抓着林立的肩膀，不需要消耗灵力，一行人走了这大半天，都感觉到灵力的消耗。
而在这等地方，想要端坐修炼恢复灵力，都是奢望。
林立拿出了一枚上品灵石，询问道：“莲道友，鹰前辈，可需要灵石？”
妖鹰道：“多谢林道友，灵石我也还有。”说着也摸出一块灵石来。
伴生莲摇了摇头，一双妙目多看了林立一眼。
厉一依自己有阴五行飞剑护身，消耗的灵力不多，就没有想到。
忙也问伴生莲道：“我这里灵石还多，给你点备用。”
伴生莲笑着，伸手接过一袋子的灵石。
林立头顶的圆环法器早就收起来了，只有妖鹰还穿着黑袍，挡住自己妖修的模样。
伴生莲的粉色小伞却一直在头顶，她也足不落地，双脚离地面保持着几公分的模样，悬浮在伞下。
进入到山谷之内，阴气更盛，山上怪石嶙峋，其上可见法术爆炸的痕迹。
在就近的一处悬崖之上，竟然还见到一柄飞剑，剑身全没入到峭壁之上，只留下黑色剑柄在外，被阴气腐蚀得尽是斑斑点点的小坑。
厉一依注目望去，忽然脚尖一点，人向悬崖上的飞剑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