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曲刚的元神还在金振的识海之内,金振完全明白了自己识海内进入了个什么东西。
一个邪修的元神。
邪修,一直都在金振的修炼生涯之外,他只听说过邪修两个字,如今生生地遇到了邪修的元神,还已经侵入到自己的识海内。
甚至可以控制住自己的神念。
金振的心砰砰地跳动着,绝望瞬间就涌上心头。
“你也不必太担心了,我若是看中了你的身体,你现在还会存在吗?”
曲刚哼了声,“有你现在担心的,不如看看你面前的这个身体。”
金振定下神,往前走了两步。
紫色的棺材,接近一人的高度,他走到近前,才能一窥棺材内的全貌。
棺材内侧刷着的是白漆,在雪白的内衬里,他看到一具格外高大的男子,神态安详地躺在这里。
这是一个极为英俊的男子,就是在修士的眼里,也英俊得过分了。
他的面色雪白,眉毛既粗又长,眼窝深陷,让他的鼻梁就显得很是高挺,整个面目就立体起来。
也因为面色雪白,更显得嘴唇红润。
他穿着一件紫色的法衣,看起来就好像在安睡。
但修士不会这般安睡的,也不会睡在一个这样的棺材内,在这个地方。
“这个身体,多强壮,多美,他曾经是魔界修为最高的王。金道友,有这个身体在,你该放心的吧。”
“魔界的王?”金振显然抓错了重点。
没有什么比魔界两个字还让人震惊的了,尤其是魔界的王。
然而,魔界的王怎么会这般模样?魔界的修士,不都是身材格外高大魁梧,青面獠牙?
“怎么?不像?”曲刚问道。
金振摇摇头,“我没有见过魔界的修士,与我想象的不大一样。”
这时候也才明白过来,识海内的元神,看中的是这个身体。
“嗯?”曲刚在高塔上封闭多年,一时没有听明白金振的意思。
“我是说,魔界的修士,都要比人修还英俊?”
金振恨不得能多拖些时间来,好想到他脱身的办法。
曲刚对高塔的阵法还是很相信的,他也好多年没有与人交流了,也愿意多说几句。
闻言道:“魔界的王族,自然是要英俊的了。”
金振盯着棺材里的男人,脸上不觉露出狐疑神色。
曲刚好言好语地解释道:“就如人界会有修士和凡人一样,魔界也有几个种族。
最高位的是王族,他们有着比人类还要俊美的容貌,和人类修士不相上下的灵根,还比人类强壮的身体和力量。
但,即便是最高位的王族,在智力上比人族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差异。
如果你见到一个极为俊美身材高大的修士,却又傲慢,坚持着和凡人几乎一致的礼节,你就可以确定了,他就是魔界的王族。”
曲刚透过金振的眼睛,也盯着棺木里俊美的男人。
“第二等的,就是臣族,臣服的臣。很奇怪吧,会有一个种族,致力于臣服另外一个种族。
但魔族就是这么奇怪,所以,我们人族都认为,魔族的智力上,有那么一点点问题。”
如果曲刚有身体,他就会点点自己的头了,但现在,他只是想想。
魔界,其实也很让人向往的啊,只要有这么个身体,就站在了整个世界的顶端。
“第三等的,是奴族。一个天生就以为自己低人一等,天生就该是奴仆的种族。”
曲刚的声音里不由就带着点轻蔑。
“也是,一个头上会长着角,面貌丑陋,除了有一身蛮力,连魔力都很少能修炼出来的种族,除了做修士的奴隶,还能做什么。”
金振张张嘴,却又没有反驳。
他不了解魔界,听也只是才听过,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见识不够,想要反驳,也找不到要点。
曲刚接着道:“这位,就是魔界的王,整个魔界相貌最俊美的,魔根最强大的,智力上也算是最突出的修士。”
金振的视线再一次仔细描绘着这个魔界的王。
“这么好的身体啊,谁见了不会喜欢呢?所以,我在第一次见到这个身体的时候,就动心了。
所以,金道友,你该知道,我对你的身体,其实从开始就没有贪图的念头。
我不过是想要借你的帮助,来到这里。”
金振沉默着。
“你可能会奇怪,我怎么会存活了这么久。不过你也看到厉掌门身边的那具傀儡了,我相信你一定是想到了。
厉掌门也收了一个与我一样的元神,并给了他一个傀儡作为身体。”
金振忍不住了,问道:“他,怎么没有进入到厉掌门的识海内?”
这话问完,金振也觉得自己傻了。
曲刚静默了一会道:“我以为智力问题是不会传染的,一直以为我们人族的修士在智力上要高过魔族很多。
金道友,你不会是见到这个魔界的王,就也被传染了吧。”
金振的脸热了下。
曲刚好脾气地道:“自然是厉掌门的神识强大,拒绝了是其一,其二就是厉掌门正好有这么一具傀儡可以给那个元神。
最主要的嘛,还是那个元神已经夺过舍了,不具备再夺舍的能力了。”
金振听出了曲刚的暗示,曲刚这是在第二次与他表明,他不会夺了他的舍,他是真心没有看上他的身体。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有时候自己矛盾得都说不清楚。
金振明明是因为这话知道了自己身体的安全,可心底却还是有点小小的不忿。
他知道自己的外貌,虽然不如这个躺在棺材中的魔界的王,但在资质上,他还是有着点傲气的。
不过,金振深吸了口气,心内还是庆幸的。
“如果你肯配合我,帮我进到这个身体之内,我就会告诉你,怎么在**消亡之后,能保住自己的元神,长久地存在。”
曲刚终于说到了正题上。
“这个交易,金道友以为如何?”
金振看着识海中的光点,知道他在别无选择的同时,也有了生的一线希望。
他抿下嘴唇道:“我又怎么能确定,前辈不会过河拆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