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修与人鱼有的没的，聊了有一下午，这才告辞。
刚回到主峰，就见楚宁和厉一依正携手站在他的洞府门前。
他招呼着，又道：“楚宁，你今天回来得早啊。”
三人一起重新回到雷修的洞府，楚宁道：“在集团听到了些人鱼的传闻，就回来的早些。”
雷修请两人坐下，自己也坐下道：“正巧，我也刚从人鱼那里回来，你说的那些传闻，可都是从我们仙山这边传出去的吧。”
楚宁习惯性地摸出茶具道：“不错。现在这传闻有从北地向外传开的趋势。
雷修，你也去人鱼那里，莫非，你也被人鱼迷住了？”
“我？呵呵，”雷修轻笑了声，“我这不也是觉得人鱼的传闻愈演愈烈了，就过去探探的么。”
“有发现了？”楚宁抬头看一眼。
“还真有点。”雷修点着头，“我依照人鱼的喜好，投其所好，果汁的杯子要精美的，灵果点心的摆盘要漂亮的，味道自然也是最好的。
聊了半个下午，我说得多，人鱼说得少，我吃得少，人鱼吃得多，就还真发现点什么。
首先说这个人鱼吃东西的样子，虽说糕点是手抓的，但是太温雅了，好像咱们上流社会被培训过的那些女孩子。
这个很是奇怪。人鱼说话做事那么率性，作为妖修，在妖兽时代，应该就养成了大口抢食的习惯。
虽然化形成妖修了，护食吃食也仍然是本能的吧，若不是她一脸的鳞片花纹，我简直在以为是与哪一位大家闺秀坐在一起。”
厉一依也经过了几天的大家闺秀式的培训，自然知道那种吃东西的模式。
楚宁更是从小就接触了，更是熟悉。
雷修接着道：“这是其一，其二是，点心中有几块是加了鱼肉的，嗯，不是那么好吃，对我们修士来说，鱼腥气重了点。
人鱼吃的时候，我感觉到她稍微有那么一点的不喜欢，当时还以为是错觉，但之后，她就避开了那些夹杂着鱼肉的点心。
据我所知，一个人在成长期或者长时间养成的口味，是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改变过来的。
人鱼长期生活在海里，应该最喜欢海鱼的味道——我特意加的就是海鱼。”
厉一依听了暗自佩服雷修的心细。
楚宁问道：“还有其三吗？”
“其三，”雷修道，“我可没有隐瞒我的意思，就是想听听大海中的事情，我还特意说了，我很久没有离开过北地了。
就差说我也没有去过外海了，可人鱼只和我说了外海的深海，听起来就和我杜撰的那些没有区别。
当然，不排除外海深海就是那个样子的，但是人鱼说的，全都是无法被证实的东西。”
厉一依听到这里饶有兴趣地问道：“人鱼说了深海的什么？”
很不巧，厉一依还是了解点深海的——纸上谈兵也算了解不是？前世也不是没有关于深海的介绍。
“她说，海底沉着一只巨鲸的尸体，吸引了小鱼过来。海底山洞还有永远不熄灭的火焰。
还有一种扁平透明的小鱼，能看到头骨内的妖丹——对了，她竟然用手指来形容长短。”
雷修蹙眉，“这个动作，是我们人修独有的吧，妖修，就算化形已久的，也没有这个习惯的吧。”
厉一依眼睛眯眯。
深海海底没有阳光，但是前世就说过，会有海底火山，这山洞燃烧的火焰倒是对得上。
她也看过一段视频，说的是海洋生物的尸首会沉入海底，成为海底生物丰富的食物，这也对得上。
至于扁平的小鱼，是因为海底的压力太大，所以鱼的外表就会更扁平些。
貌似这些都没有大的误差。
但是这些，就算没有到过海边的，也可以编出来的。
并且人鱼的这些说辞，确实是无法被证实的。
但……厉一依忽然想到个问题：“雷道友，人鱼说过那深海有多深吗？”
“没有，只说过没有一点阳光。”
厉一依眉头微蹙，“我和楚宁当日在外海的时候，也曾在海里玩耍过。下到海下不多深，就有很强的压力。
待到阳光都不见的时候，压力就更大了。以此类推，人鱼所说的深海，应该不是普通的深度。
那个深度，人鱼能受得了？”
雷修想想道：“人鱼毕竟是妖修，以大海为生，应该是可以调节这个压力的。”
楚宁沏好了茶，给二人倒上：“前两个虽然是疑点，也不是不能解释——雷修，你是觉得人鱼不是妖修？”
雷修摇着头：“不会吧，她身上的妖气虽然淡，可还是有的。还有这外形。
再说了，什么人要化作妖修接触我们？妖修可不是那么容易伪装的。”
虽然厉一依手里也有转妖果，但他们三人谁也不认为是转妖果的作用。
“厉掌门，过几天我们就要去妖兽森林了，把人鱼这等妖修放在仙山内，我着实不太放心。”
雷修接着道，“我打算找个让人鱼不能开口拒绝的理由。”
厉一依道：“这个理由可不好找。王纪前辈需要的钨石，是产在高温干热所在的。
人鱼习惯海洋，要人鱼答应跟着一起，不容易。”
楚宁想想道：“王前辈和李前辈都去，一依和雷修你也要跟着，仙山只有顾师兄，怎么能留下人鱼。
就和王前辈和李前辈直说好了。人鱼是他们一起的，自然行动都是一起的。”
雷修道：“这样也好，到时候厉掌门你也多接触接触人鱼。都是女修，不过我看人鱼不是你喜欢的那款。”
厉一依笑起来：“就外貌上我还是蛮喜欢的，口无遮拦这块，怎么看了。
我对不放在心上的人说的话，也不放在心上，有时候听着也蛮有意思的。
就上次人鱼说的那些，这些年可难得听到。”
说起难得听到，厉一依心中一动，当时她就觉得那样的话那样的语气有些熟悉，现在想来，竟然是与在卓家那几天，卓小妹一样的。
大概是那些话要是说起来，都是一样的语气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