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从此人住处搜出的金银,经过顾家人指认,确实是顾家的财物。”王朗见张老三承认,随即让人带上证物,摊开后向吴知县指认道。
“带苦主。”吴知县不置可否的说道。
“大人,这就是我兄长屋里的金银啊,这等杀人越货的恶徒就得千刀万剐,还望大人替我顾家做主,还顾家一个公道啊。”顾家二少爷一上来就哭天喊地的说道。
“大胆,如何判决自有王法公论,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多嘴,现在只问你这些金银是否就是你顾家所有?”吴知县一拍惊堂木后厉声问道。
“没错,确实是我顾家所有。”顾家二公子被吴知县的惊堂木吓得一哆嗦,低声回答道。
“好,你暂且退下。”吴知县转头对一旁的县尉段天德和主薄刘敬亭问道:“你们二位的意见呢?”
“凶手为了些许金银就夜闯顾宅连杀两人,将我太和县闹得是人心惶惶,幸得本县捕快王朗办案得力,将凶手缉拿归案,如今凶手已经签字画押,且又人证物证俱全,根据大明律,杀人越货者当判斩立决,还望大人速速判决,明正典刑,还太和以清明,还死者一公道。”县尉段天德义正言辞的说道。
“段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主薄刘敬亭附和道。
“别所言极是啊,我想听听刘大人自己的意见。”吴知县有些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下官才疏学浅,对这刑法律例之事更是不甚了解,一切以二位大人的意见为准。”主薄刘敬亭是个老滑头,这个时候早已经看出了现场有些不对头,正常来说这案子看起来证据确凿,而且段天德也已经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那吴知县还要询问自己的意见干嘛?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因,刘敬亭虽然不知道吴知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索性不趟这趟浑水,当起了缩头乌龟,不发表任何意见。
“在场的其他人呢,有没有其他意见?”吴知县倒也不再逼迫刘敬亭,而是扫了一眼大堂内的其他人后问道。
“此案证据确凿,大人可依律判决。”一旁的刑房主事鼓起勇气说道。
刑房主事话音刚落,王朗领着几个捕快随即附和道,一时间整个大堂内杀声一片,好不热闹。
“小的倒是有几个疑问,还望大人容禀。”见大家伙意见都发表的差不多了,角落里的李焕站出来向吴知县说道。
“你还有脸出来?身为太和县捕头,办案不力,致使这等大案久拖不决,险些酿成大祸。”一旁的段天德见李焕出来反对,当即勃然大怒道。
“大人,这李焕在案发之后非但不思如何破案,还在破案期间吃霸王餐、逛楼子,实在是给衙门抹黑,给大人抹黑,还望大人明察。”主子开口了,一旁的王朗自然也不能闲着。
“大人,如此我建议削去李焕捕头一职,并交衙门一并治罪。”段天德毫不客气的说道。
“李捕头只是说有几个疑问,大家伙不妨听听再说,当然若李焕真是那吃拿卡要的蛀虫,本县绝不轻饶。”吴知县轻轻一句话算是保住了李焕的发言权。
在场的人听完吴知县这话个个都惊了,眼前的情形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几丝不寻常的意味,吴知县说了这么多恐怕就是为了引出李焕来与那段天德唱对台戏,难不成今日这案子还能生出变数来不成?
虽然吴知县只是个吉祥物,可名义上吴知县还是太和县的一把手,如今一把手发了话,段天德心里纵使再不爽,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
“小的对本案还有几个疑问,这第一个疑问就是案发现场门窗紧闭,凶手是如何进屋又如何出屋的?这第二个疑问就是顾家大公子与妻子双双被杀,这凶手又是如何在不惊醒旁人的情况下杀人的?这两个疑问还望段大人及王捕快解释一下。”李焕对此案早已成竹在胸,自然也知道此案的要点在哪里,当即对着段天德和王朗问道。
李焕话音一落,段天德和王朗立即怒目以视,当然此时此刻愤怒的目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因为他们压根就没弄明白凶犯到底是谁。
“段大人,既然你说此案证据确凿,还望你给大家伙说说这两处疑问该如何解释?”吴知县步步紧逼道。
“说,你是如何进屋杀人的?”王朗伸出右脚狠狠的踢在张老大的肋下后问道。
张老大此刻也是一脸懵逼,昨晚审讯时只说承认了杀人就可免了这皮肉之苦,如今自己都在大堂上认罪了,怎么还要受这折磨。
“大人说我如何进屋杀人的我就是如何进屋杀人的啊。”张老大痛苦的抱作一团,滚在地上哀嚎道。
张老大话音刚落,大堂内顿时一阵哄笑,刑讯逼供大家伙见得多了,可如此听话的罪犯倒是实在少见。
众人的哄笑仿佛一阵阵耳光,扇的段天德和王朗脑袋发蒙,两人的脸涨的通红,心里更是一阵烦躁,眼前的这场戏演砸了,丢人丢大发了。
“王捕快别踢了,你就是踢死他也不知道。”李焕笑吟吟的说道。
“你说凶手不是他,可他已经签字画押,又证据确凿,除了他还能有谁?大人,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问出来。”王朗转身向吴知县说道。
“王捕快,你这画押和证据如何得来的大家伙心知肚明,就算问不过是如法炮制而已,不过这两个疑问你就是打死他他也解释不了,要想释疑唯有找出真正的凶手。”李焕无情的吐槽道。
李焕话音刚落,王朗就想狡辩,可这两个疑惑乃是此案要点之所在,如果他真能破解这两个疑点,哪里用得着找张老大这个替死鬼,当即被憋的说不出话来。
“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破不了案抓不到凶手都是屁话,此案影响恶劣,满城皆知,如果不尽快破案怎么向百姓交代?怎么向臬司衙门交代?”段天德一番慷慨激昂后又继续对李焕问责道:“再说了你一个玩忽职守、办案不力的捕头却对已经认罪伏法的凶手百般推脱,你是何居心?”段天德倒打一耙的问道。
“对,你自己破不案子还不许别人破,你这是眼红是诋毁。”王朗随即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