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无垢之后,李焕押着粮食一路向南。
出了城门之后,李焕不时回头,直到城头上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不得不安心赶路。
“哥,这可不像你往常的风格啊。”一旁的燕小六看李焕如此依依不舍,不禁出言打趣道。
“我往常什么风格?”李焕闻言瞪眼问道。
“提上裤子就走人啊,这还是你教我的。”燕小六回忆道。
“放屁,我是这种人嘛。”李焕被燕小六揭短,有些恼羞成怒地大骂道。
“你看你看,最难消受美人恩,跟女人就只能谈情不动情,当时你教我的啊。”燕小六见李焕有些恼羞成怒,非但不怕反而拍手大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这玩意要看女人的,你不懂。”李焕一脸鄙夷地嫌弃道。
“我要懂干嘛,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多娶几房婆姨,多生几个儿子。”燕小六被李焕鄙视之后非但不觉得丢人,反而一脸得意的回答道。
这三观着实让李焕有些着急,在燕小六这个牲口看来,女人最大的使命就是替他多生几个儿子。
“能不能有点追求,等打完这一仗,我给你求个一官半职,到时候娶个官宦人家的姑娘,以后可就不再是泥腿子出身了。”李焕没好气地交代道。
“别,这些个官宦人家的大小姐,柔柔弱,瘦不拉几,我以后挑婆姨就得挑腚大的,腚大能生儿子啊。”面对李焕的一片好意,燕小六可毫不领情,连忙拒绝道。
“你就这点出息。”李焕听完直接气得无话可说,一甩手直接不搭理燕小六这个铁憨憨。
话说张献忠和高迎祥、李自成凤阳分道扬镳后,张献忠先假意向东威逼滁州金陵,此举吸引官军注意力后,张献忠率领大军掉头南下,直接威逼庐州。
张献忠长途奔袭,本身就没有携带多少粮草,本想在庐州城下打个出其不意,可没想到庐州知州早就得到消息,迅速组织城内青壮上城抵抗,在城内百姓的鼎力支持下,庐州城总算保住不失。
不过虽然守住了庐州城,可城内军民依旧损失惨重,不得已,庐州知州只得派死士突围,赶紧到凤阳搬救兵。
此时恰逢朱大典上任漕运总督兼巡抚庐、凤、淮、扬四府,庐州乃江北重镇,一旦庐州有失,那朱大典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脸面,也为了保住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朱大典只得带领大部队驰援庐州。
可朱大典手头上满打满算不过四五万从山东带过来的山东兵,面对着庐州城下那数十万闯贼,朱大典内心很绝望。
打,很可能打不过,退,那头上乌纱帽不保,不得已朱大典只能采取老套路,拖字诀,希望闯贼在庐州城下劫掠一番就自行离去。
当然朱大典在向朝廷的奏报当中那不会说是闯贼自行退去,而是在他朱大典的英明领导下,麾下士卒以一敌十,杀退了十倍于己的闯贼后保住了整个庐州城。
只不过梦想很美好,可现实很骨感,张献忠是铁了心要吃下庐州城这块大肥肉。
为了阻止增援部队,张献忠在庐州从城北布下重兵,严阵以待,就等着朝廷官兵过来。
很快战局就形成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闯贼将庐州城团团围住,誓要吃下这块肥肉。
包围圈中的庐州军民翘首以待,就想着朝廷援军赶紧过来,庐州城实在快坚持不下去了。
庐州百姓翘首以盼的援军却是到了,可惜就是不敢攻进去,只能默默地守在庐州城北,不敢有任何动作。
三方就此对立,闯贼一时半会攻不下庐州城,而朱大典所带的人马也不敢对闯贼有丝毫动作。
李焕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庐州城外的官兵大营,带着近三万石粮食,又有四百里的路程,李焕这一趟下来至少需要五到八天。
“哥,天色不早,前方三里有个村子,不如就在村子里安营扎寨吧。”刚刚从前方返回的燕小六在马上向李焕汇报道。
“可以,让大家加把劲,在前面的村子过夜。”李焕挥了挥手对身后的部队交代道。
众人一听马上就有的休息了,不由得加快脚步,两三里的路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赶到了。
“让大家伙原地驻扎,六子和我进村子看看。”来到村子外后,李焕见村子不大,决计容不下如此众多队伍,贸然进去必然扰民,所以李焕打算今夜还是在村外过夜为好。
不过看到村子里冒出缕缕炊烟,李焕有些小想法,毕竟赶了这么久的路,李焕的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村里的炊烟让李焕有些心痒难耐,看能否搞点肉菜打打牙祭。
“你们这一队随我和大人进去。”燕小六在亲兵中点了一队人马,打算随李焕进村打探。
毕竟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
这队亲兵听到吩咐,赶紧收拾甲胄和长刀,随李焕进村查看。
“这村子有人来过。”一行人来到进村的道路上,李焕看了看地上的脚印后说道。
燕小六低头看去,发现地上赫然有两排蹄印,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战马留下的印迹。
既然是战马,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毕竟这个时候能骑着战马到处瞎逛的人,要么是兵要么是贼,普通老百姓哪个愿意买这上好的战马。
“进去看看,如果是官兵,那我再去打个招呼,如果是贼的话,让弟兄们做好准备,这是给大家加加餐。”李焕赶紧交代道。
听到李焕吩咐,燕小六当即带着这三五个好手立即溜进了村子里。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燕小六带着这三五个好手又回到村口,李焕见状当即上前问道:“是兵是贼?是敌是友?”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村内的这伙人应该是官兵,不过应该是敌非友。”燕小六一脸沉重的回答道。
李焕一听这话有些惊讶了,燕小六这话有问题啊,既然是官兵,那自然是是友非敌啊,虽然朝廷各个派系内斗严重,可既然是朝廷的军队,那就是是友非敌啊。
如今怎么变成是敌非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