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钦叔确定对方没有大碍后,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向陈长青和璎珞等人,他终于开口了。
“他叫蒙昭。”
阿诺愣了愣,“叔,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有个英年早逝的儿子,他就叫蒙昭,不会就是这个人吧?”
“没错,就是这个孽子……”
“他是你儿子?别开玩笑了,他看上去比你年纪还大,”江寅武说什么也不信,甚至有点不耐烦,“大叔,别耍我们了,有话直说吧,你这么包庇他想干吗?”
阿钦叔无奈地摇摇头,那表情不像在说谎。
可是江寅武和徐刑风等人对比打量了几遍,阿钦叔和蒙昭的长相完全不同,蒙昭外形酷似混血,而阿钦叔是不折不扣的南洋人长相。
“大叔,你俩长的一点也不像,再说从外形年纪来看,你是他儿子吧?”
陈长青瞪了一眼江寅武,江寅武赶紧闭上嘴巴。
阿钦叔似乎不太想回忆过去,“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可这就是事实,他并非少年老成,实际上他也就比阿诺大几岁而已。”
“叔,不会吧?”阿诺尴尬地指了指自己。
陈长青刚才以为蒙昭有早衰症,但阿钦叔又说他不是少年老成,再则他身上也没有中毒迹象,那为什么会衰老成这个样子,在场众人无不好奇。
“这都是孽……”
陈长青看阿钦叔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只好先求证他的身份,“你刚才驱逐土蝼,包括这会儿令他返老还童使的是傩术,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南洋流派的白衣阿赞师?”
“过去是,但到了蒙昭这一代,已经绝后了。”
陈长青想起那串犬牙手链,又想起当年那位精通傩术的白衣阿赞师巴颂。
“你们祖上有一位叫巴颂的先人,阿诺戴的手链是你送他防身的?”
阿钦叔不可思议地看着陈长青,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陈先生,你怎么会知道?”
“师父,你们别打哑谜了,我现在就想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要抓我。”
璎珞推开江寅武,急切道:“你那破事待会再问,大叔,我就一个问题,先回答我的,你儿子和刚才那女的为什么会蛊术?”
“这事说来话长……”
阿钦叔确实是白衣阿赞师巴颂的后代,蒙昭也确实是他亲生儿子,这件事还要从几十年前说起,阿钦从小立志效法先祖,以对付邪恶的黑衣阿赞师为己任,但他自知能力不足,想要提升傩术修为。
上古傩术并非南洋一脉,真正核心尚在中原。
所以阿钦为了修炼傩术,年少时走访名山大川,曾经去过中原多地,其中包括了南疆,他在南疆游历的时候认识了一生挚爱,蛊师白蔹。
白蔹是玄戈红羅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蛊师,天赋极高,甚至她还能掌控南疆三毒之一的毒兽土蝼,几乎是年轻一代蛊师里的巅峰实力。
那时白蔹情窦初开,与阿钦一见钟情,二人随即堕入爱河,一年之后生下了蒙昭这个儿子,可惜好景不长。
南疆女子为天,男子却连蛊虫也不如。
白蔹从小耳濡目染,即使她爱过阿钦,最终也改变不了她的观念,三年之后,白蔹的“七年之痒”提前到来。
白蔹身边多了不少男人,长的好看的、风趣幽默的、有魅力的统统被白蔹带回家里,无论对方同意与否,蛊师有的是办法让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在南疆蛊毒之地,一个女人同时拥有几个男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尤其对于那些蛊术大成的蛊师来说,她们拥有十几二十个男人才能体现她们的地位。
当中有些蛊师为了追求刺激,甚至会让男人们一起服侍自己。
阿钦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各种男人私通,心里一肚子火,他接受不了这种共享式的爱情,然而这种事在南疆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白蔹变的越来越放肆,时常把男人们带回家里,当着阿钦的面和别人谈情说爱。
白蔹一心只知道炼蛊和寻欢作乐,根本不在意阿钦的感受,也不愿意照顾儿子,所以阿钦想要和白蔹一刀两断。
之后没多久发生了另一件事,让阿钦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南疆。
南疆蛊门众多,为了争夺资源,相互之间厮杀不断,白蔹在此过程中彻底暴露出了残虐本性,她杀人如同儿戏,而阿钦秉守正道,白衣阿赞师本就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一群卫道者。
道不同不相为谋!
阿钦抱着年幼的蒙昭离开南疆,他不愿意让蒙昭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长大,以后成为蛊师们的玩物,所以一并前往家乡南洋。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阿钦叔表示自己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白蔹,但刚才树上的神秘人绝对是白蔹,因为土蝼只听令于她。
除此之外,蒙昭修炼蛊术这件事,从侧面印证白蔹已经找上了蒙昭,还教了他一些蛊门法术,这是阿钦叔始料未及的。
按照蛊门规矩,无论是亲人还是爱人,都不得将蛊术传给男子,这是南疆娲皇传下的旨意,世世代代传承信奉,若有违誓之举,必当百毒反噬,不得好死。
白蔹把蛊术传给蒙昭这件事,就连璎珞也想不明白。
南洋白衣阿赞师和南疆蛊师的风花雪月引出一段陈年往事,陈长青和璎珞等人也因此明白了个中关系。
“我的乖乖,你们蛊师也太会玩了,”江寅武满眼都是嫌弃的小表情,“璎珞,你们竟然把男人当成玩物,这谁受得了啊,大叔你的选择是对的,被人天天戴绿帽,这谁顶得住啊?”
“白痴,别胡说好吗?!”
“我哪有胡说,这是大叔的现身说法,极具代表性哦。”
璎珞气的脸色发青,手指骨节发痒,好似想要揍江寅武,“又不是每个人都那样,我妈、姥姥、大姨、小姑,她们都是蛊师,但她们都只有一个丈夫!”
“我可以证明。”
“你看吧,你师父都帮我证明了,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毒哑了,哼!”
陈长青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回忆道:“当年我游历至南疆,发现当地人家几乎都是一女多男,不少蛊师以谁家的男人更多来相互攀比,甚至还有蛊师把男人当成玩物互相赠送,我是说可以证明小武说的对。”
璎珞的脸涨得通红,一声不吭地瞪着陈长青,那小表情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你们不信的话,我带你们去南疆看看!”
江寅武故意呛道:“我可不敢去,万一被哪个妖女绑走,惨遭蹂躏怎么办?事后又被送给其他蛊师继续蹂躏,没完没了,一辈子沉沦在水深火热中,啧啧……”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毒死你?”
璎珞作势从腰间摘下一只小银罐,恨不得把里面的毒蛊塞进江寅武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