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皮匠又称缝尸人。
据说缝尸人最早起源于上古逐鹿之野,九黎蚩尤军大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部落为了把战死沙场的将士带回故土,于是有人提议将那些尸首分离的残肢碎体缝补完整,这些人就是最早的缝尸人。
甚至赶尸一脉也起源于逐鹿之野。
那些战死的将士尸体被缝补完整后,因为数量众多无法运回故土,于是蚩尤麾下军师催动巫咒祷告神灵,死尸便像活人一样站了起来,跟着引魂幡一路行军。
捞阴门中有关缝尸人和赶尸人的起源,似乎都和当年的逐鹿之战有莫大关系。
缝尸人这一流派经过数千年的传承,留下了不少惊世骇俗的秘法,其中有一门秘法叫做藏魂缝尸,据说这门秘法能够保灵魂不散,躲避冥府牛头马面的法眼,相当于获得了永生。
但是以藏魂缝尸之法改造过的人,只能称其为活死人,他们不需要吃喝,也不需要睡眠,本质上已经不算人了。
这些人的身体每隔三年就会全面衰竭,直到完全腐烂,所以他们需要不断更换新的身体器官,更换方式显而易见,将四肢、躯干、脏器和头颅逐一换掉。
拿江寅武的话说,那就像是在搞尸体拼盘。
这门秘法失传已久,但陈长青听说当年有一位捞阴门弟子为了拜入离火圣教,盗走了那本秘籍,并且将其奉给了紫炁玄圣。
陈长青估计是入不了紫炁玄圣的法眼,所以很有可能是紫炁玄圣将藏魂缝尸秘法转赠给了座下护法天罗药师。
这么一来,司徒老鬼就没有说谎,他的身体确实被藏魂缝尸改造过了,而且很少有人知道,藏魂缝尸改造过的人每一次更换新的身体,实力都会大幅度提升。
至于司徒老鬼吸走鸩鸟的力量,为的是淬炼身体,这样重铸后的身体会更加强大,他也迫不及待想要重新领教陈长青的本事了。
司徒老鬼将奄奄一息的鸩鸟丢进尸体堆中,周围笼罩着他的紫色毒雾全部纳入他的身体,他随手扯下一件黑袍盖在了自己身上,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
“师父,藏魂缝尸改造过的人真的杀不死吗?”陆星耀现在和江寅武等人一样,完全没辙了,只能求助于陈长青。
“万一杀不死怎么办?”
“要不我们还是逃吧,他杀不死,可我们只有一条命啊!”
青囊派弟子感受到司徒老鬼散发出来的压制力,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一个个都打起了退堂鼓。
陈长青一字一顿道:“或许只有灭了他的魂,才能破藏魂缝尸之术……”
说说简单,可是陈长青刚才那一掌撑爆了司徒老鬼的丹田,都没能让他形神俱灭,还能有什么法子灭了他的魂魄?
陈长青心想就算再杀他一次,他还是能拼凑身体活过来,杀一次活一次,实力越来越强,反而是在造就一头怪物。
眼下唯一的办法是先封住他的魂魄,然后以道门火灵符焚烧他的身体和魂魄,只要魂飞魄散,这藏魂缝尸之术自然而然就不复存在了。
“灭魂先封魂,星耀,你们谁能封住他的魂魄?”
陈长青虽然擅长封印阵法,但对方不是人也不是鬼,更加不是妖,他想不出能封印司徒老鬼的阵法,就算封印成功也无法一劳永逸,最好还是灭了司徒老鬼。
江寅武哭笑不得道:“师父,你别开玩笑了,你都不会的东西,我们这群吊车尾的怎么会啊?”
“先生,我们真不会。”
陆星耀也连连摇头,“师父,阴山宗和青囊派的功法里面都没有封系法术……”
陈长青视线扫了一圈,最后移向了黄天霸,江寅武和陆星耀等人也把希望寄托在了这只黄毛食尸鼬身上。
黄天霸一脸怂样道:“老大你们别盯着我嘛,你都不会,我肯定也不会。”
“我也没指望你,我就是在想当初为什么要出马一只黄皮子,早知道出马狐仙就好了,狐仙一族的魅惑术可是封魂利器。”
“老大,不带你这样的,虽然我吃的多,但平时也都有在干活的呀,我的小心灵都被你伤害了……”
黄天霸气哼哼的叉着腰,表示不服。
江寅武突然拽起陈长青,指着司徒老鬼急切道:“师……师父,快快快!他好像要出手了,你快想办法啊!”
“办法我说了,先封住他的魂魄,可惜你们都不会,当然了我也不会。”
众人一脸暴汗,难道只能等死了吗?
司徒老鬼转了转脖子,缓缓抬起双手,狂风席卷而来,黑袍随风扬起。
青囊派广场周围升起一缕缕紫色毒雾,不少接近毒雾的黑袍使者迅速中毒倒下,青囊派弟子们全部聚拢到了一块,可是紫色毒雾越来越密集,几乎包围了整个广场。
此刻除非飞天遁地,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陆星耀见势,迅速祭出了法器阴魔伞,阴魔伞悬浮在空中快速旋转,将周围的紫色毒雾全部拔向空中,形成龙吸水的奇观。
这一刻看似稳住了毒雾流向,大家勉强松了一口气,然而司徒老鬼一掌拍向阴魔伞,巨大的冲击力涌向阴魔伞,阴魔伞顿时被轰成碎片,陈长青不是不敢接他那一掌,而是如果接住那一掌,双方灵力对撞,轰散开的冲击波席卷毒雾,足以让全场所有人中毒暴毙。
看到这一幕,江寅武也坐不住了。
陆星耀连阴山宗的法器也毁了,他怎么能做事不管,二话不说取出了三支香,“师父,一会儿我请神上身,拜托夔龙将军拖住这只老鬼,你们找准机会就走,我不知道中毒以后能撑多久,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
陈长青敷衍地哦了一声。
“师父,你咋不说两句劝劝我,我这可是舍生忘死啊……”
“小武,长出息了是好事,上吧,”陈长青认真地点点头,甚至还祭出了一张火灵符,“需要借火吗?”
江寅武心想死就死吧,可他还没来得及点香,陆星耀突然出手折断了他的香,“师父,你和小武先走,这是青囊派的私事,你们没必要折在这里。”
“陆星耀你大爷的,香断了,我怎么请夔龙将军?!”
“你俩激动什么,当我不存在是吗?”
陈长青说完,不紧不慢地取出鹤骨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