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直播,他只感觉这些鬼很奇怪,仿佛都没有自我意识,却又不像是被人控制,难不成和这所学校的风水局有关?
双瞳花坛、香炉形状教学楼、三支香旗杆……
即便陈长青不想伤了这些没有意识的小鬼,可它们却没打算放过陈长青,疯了一般冲向他,张牙舞爪恨不得将他咬死。
陈长青没办法,只能祭出一张符纸,符纸上荡过一阵耀眼金光,将那群小鬼全部压制在外圈,可是他没想到那只被镇魂钉钉在墙上的鬼竟然挣脱出了镇魂钉,一爪扑向他后背。
“小心你背后!”牧云璃大声呼喊。
好在陈长青的反应速度快,他一转身,手中的符纸贴在了这只鬼额头上,瞬间定住对方。
“啊——”
鬼物在一声尖叫中,身上的鬼气迅速散去,背后那群小鬼又冲破了符纸压制,再一次前仆后继杀向陈长青,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前后恶狼后有猛虎。
陈长青感受到水房外的长廊凝聚了大量鬼气,至少是水房里的数百倍,如果同时出现成百上千的厉鬼,他也很难全身而退。
“还愣着干吗,进来!”
牧云璃指了指自己,“大哥,你是在和我说话啊?”
陈长青迅速射出其余剩下的镇魂钉,他想先解决了眼前的小鬼,可是另外那只鬼突然抓住他的手,一脸苦苦哀求。
“别杀……杀他们……”
陈长青动了恻隐之心,他只好收回镇魂钉,又祭出了两张符纸镇压在水房大门上,牧云璃千钧一发之际冲入水房,不然她就要被关在外面了。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水房大门仿佛被千斤大石撞击一样,不断发出可怕的震荡声,好在符纸金光四射又把那阵鬼气压了回去,走廊里的鬼气也慢慢开始消失。
这究竟是什么风水局,竟然能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牧云璃突然愣住,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鬼,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褚叔叔,真的是你!”
陈长青皱了皱眉,原来眼前这只小鬼就是褚律,他打量了一眼褚律,消去鬼气之后,容貌清晰很多,以五岳三停和五官六府辨面相,这人疏朗清秀,方圆明亮,并非邪佞之辈。
“你就是褚律?”
褚律浑浑噩噩地重复这两个字,“褚律……褚律……”
牧云璃跪在褚律身旁,也不在乎他是人是鬼,抱住他又哭又笑,“褚叔叔,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是牧云璃,你还记得小璃儿吗?”
陈长青设法定住了其它鬼物,避免它们发狂攻击人,随后又看了一下褚律,“他看着神志不清,你尽量说一些能让他想起过去的事,想要弄清楚你们这所破学校有什么问题,恐怕还得靠他。”
牧云璃点点头,一边哭一边说起了许多关于褚律的过去,褚律他是个孤儿,在很小的时候被牧云奎收养,和牧云奎的儿子亲如兄弟,算是看着牧云璃长大的。
在十五年前,牧云奎的竞争对手暗杀了他的儿子和儿媳,所以褚律对于牧云璃来说既是兄长,又是父亲,小时候牧云奎批评她,褚律总是会站出来帮她,还经常偷偷带她出去玩。
牧云璃哭得声泪俱下,就连直播间里有不少人也感动哭了,陈长青听得出来,褚律是个比较温柔的长辈。
褚律终于认出了牧云璃,“你是小璃儿……”
“褚叔叔,你快告诉我当年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他们说的,你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一定是那个女老师诬陷你!”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牧云璃和褚律四目相对,水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陈长青故意咳嗽了一声,“褚律,把你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
褚律一听,突然情绪激动道:“这所学校里的所有人都会死!所有人……所有人……”
“哦?是吗,那你说说看。”
陈长青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都会死不代表马上死,那就代表还有回旋的余地。
褚律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当年大巴车坠崖事件发生之后,他亲自去了一趟案发现场,盘山公路下方的悬崖。
大巴车因为损毁严重,而且山体悬崖过高,无法通过技术手段把大巴车拖上去,所以搜救队只搬走了学生们的尸体,废弃的大巴车则留在悬崖下面。
正因为如此,褚律才能在大巴车上发现端倪。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下到悬崖深处,大巴车废墟边的泥土里插着三支香,要知道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爬到悬崖下,谁会费这么大功夫下来上香,再说了尸体已经全部运出去了,学生家长肯定也不会下来。
这是其一。
除此之外,褚律还在大巴车底部大梁上发现了一些诡异的经文图案,因为模糊不清,很难被人注意到,好在他当时留下了一些照片档案,这是其二。
然而第三点才是最重要的线索,褚律发现自动变速器内部的离合片像是新换上去的,磨损程度与变速器内部其它零部件不匹配。
于是,褚律拿着离合片找到了大巴车品牌销售店,最后得出结论这片离合片不符合原厂配置,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
褚律又想办法调查到了那辆大巴车的保养记录,他翻看了三年以内的保养单,并没有一条更换离合片的记录,由此证明离合片被人偷偷更换过,那场坠崖事故,也许并不是意外。
褚律把目标锁定在司机身上,他想去找司机家人了解一下情况,可是司机过世才不到一星期,司机一家人全搬走了。
“感觉好奇怪,”牧云璃忍不住打岔道,“褚叔叔,难道离合片是司机自己换的,那他为什么要和学生们同归于尽?”
“我托朋友帮忙,后来又找到了一些线索,那辆大巴车司机的老婆急需一大笔钱做手术,但他家境一般,手术拖了两个多月,可是在司机死的那天,他老婆的手术顺利完成了,意味着他们家突然得到了一笔钱。”
褚律说到这儿份上,陈长青和牧云璃已经大致明白了,司机的背后还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给了司机一大笔钱,作为代价,司机则把大巴车开下悬崖。
“司机也太狠了,就为了一点钱,竟然害死了那么多学长学姐!”
“后来呢,”陈长青不关心已经发生的,他更关心接下去发展的,“你既然查到了这里,我猜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后来又查到了什么?”
褚律摇了摇头,一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