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你就别卖关子了,大家等着呢,墨大少爷这情况该怎么治?”张珞芜小声催促道,现在没人关心墨家祖坟的风水有多好,只想解决墨安锋阴阳脸的问题。
“看到周围那一圈柏树了吗?”
陈长青眼神示意了一下坟墓周围那几棵苍翠欲滴的松柏树。
墨星儿不解道:“先生,这些树有什么问题?”
“乾为父,坤为母,震为长男,坎为中男,艮为少男,巽为长女,离为中女,兑为少女,你们墨家大少爷对应哪棵松柏,不需要我多说了吧,挖开自见分晓。”
墨安锋身为长男,按照易经则对应震位,而震位在东。
墨峦诚立刻让人挖出那棵种在东边的松柏树,不挖不知道,挖开之后才发现树根底下还有一只漆金木盒,木盒里面装着一面阴阳两仪盘。
黑为阴鱼,白为阳鱼。
阴阳两仪盘取之阴阳相融之意,但实际上也有阴阳对冲的含义,震位代表长男,对应的是墨安锋,在阴阳两仪盘的影响下,他的命盘阴阳失衡变得极为混乱,不仅导致面部发生变化,而且命途多舛,能平安活到现在确实不容易。
墨峦诚错愕道:“一切都因这面铜镜而起?”
“没错!”
“先生,从我记事起,这些柏树就已经种在这,这面铜镜难道在栽树以前就已经埋下,还是说后来有人把树挖开埋下了铜镜?”
陈长青把玩着阴阳两仪盘,“这青铜镜上锈迹斑斑,应该有些年头了,至于你说的那两种情况其实很好辨别,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家中长子吗?”
墨峦诚迟疑地点点头,“我还有个亲弟弟,他生性散漫,在海外经营着一家画廊,按照我们那一代的辈分,我确实是长子。”
“那这面铜镜是后来有人埋下去的。”
张珞芜瞬间明白了陈长青的意思,如果是墨家祖坟修建的时候就已经埋下铜镜,那墨峦诚对应长子震位,他也应该是个阴阳脸,可是他很正常,从侧面印证铜镜埋下去的时间是在墨峦诚的青年时期,而对方埋下铜镜,极有可能是为了报复墨峦诚或者其它墨家人,并不是为了报复墨家。
这当中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但陈长青和张珞芜都是外人,也不方便直接询问。
陈长青手中灵力轻轻一震,令青铜镜碎了一地,“墨峦诚,所以在你儿子出生之前这面铜镜就已经被人埋下,至于是谁,你好好想想那几年你们墨家招惹到了什么人。”
墨峦诚眉间疑云深锁,“先生,这件事我再好好想想,但安锋这张脸该怎么办?”
“铜镜已碎,事情自然是解决了,”陈长青望向那棵刚挖出来的松柏树,“你们把它重新种回去,先人布的局不能随随便便破了,至于你儿子,回去以后找一把杀生刃悬挂在他床头,然后每天用菖蒲烧水泡澡,你们墨家有钱,那就再给他买点补元充阳的药材食材,什么鹿茸、菟丝子和冬虫夏草之类不用我多说了,阳气渐盛,阴气自消,三五天足够让他变成帅小伙。”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墨安锋激动的给陈长青跪下,墨峦诚和墨星儿也犹如喜极而泣,困扰他们墨家二十多年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张珞芜弱弱地问道:“等等,什么是杀生刃呢?”
“我们也没听说过……”
墨峦诚一家三口激动坏了,连杀生刃是什么东西也没问清楚就在那儿自顾自地庆祝,当然张珞芜和陆星耀他们几个也不知道什么是杀生刃。
“杀生刃,听名字好像有杀人的意思,”张珞芜头脑特别灵光,举一反三,迅速联想到了法场专用行刑刀,“不会是刽子手拿来行刑砍头的刀吧,那玩意不太好找,估计得托潘家园那边帮忙物色一把。”
“砍头刀,血杀气,确实能驱阴!”
“那我马上联系苏大哥。”墨星儿兴奋地取出手机,但电话还没拨通就被陈长青打断了。
陈长青故意咳嗽了一声,“谁告诉你们杀生刃是砍头刀,杀生刃必须常年见血,历史上有哪个朝代一年到头都在砍头,春生夏长秋杀冬藏,大多数罪犯都等秋后问斩,砍头刀算不上杀生刃,古董行找不到杀生刃,你联系苏叶来也没用。”
墨家父子异口同声道:“那杀生刃该去哪儿找呢?”
“菜市场。”
在场众人一脸懵圈地望着陈长青,大家都以为杀生刃是凶煞之物,再不济也是道家法器,谁想竟然要去菜市场找,那答案很明显了,常年见血的刀那就不是杀猪刀嘛。
“盯着我干吗,还需要我去给你们找杀猪刀?”
陈长青没好气地摇摇头,墨峦诚和张珞芜一众人等忍俊不禁,这就是阅历上无法弥补的差距吧,但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墨峦诚一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下去的几天,墨安锋完全依照陈长青说的一条一条履行到位,床头挂上了杀猪刀,又每天用菖蒲烧水泡澡,三餐又是补充阳气的食物,果然没几天时间墨安锋脸上的黑白双色都褪去了,一眨眼变成了帅小伙。
因为这件事,墨峦诚差点把墨星儿许配给陈长青,张珞芜真是头疼不已,前脚刚冒出来了一个南宫蝉衣,后脚有来了个墨星儿。
好在陈长青比较专情,对人家小姑娘家家的没有什么意思,但张珞芜也不敢在墨家继续住下去,于是和陈长青他们住到一家五星级大酒店。
至于那块阴阳两仪盘,墨峦诚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墨峦诚年少轻狂的时候爱上过一位名叫沐馨的女人,人家是京圈曲艺班子梨园亭的当家花魁,长得那叫一个天姿国色,但凡沐馨亲自登台,那梨园亭的看客绝对是场场爆满,墨峦诚的放荡不羁吸引了沐馨,两人很快堕入爱河。
半年以后,沐馨怀上了墨峦诚的孩子。
可是墨家门规森严,家中长辈不允许墨峦诚娶一介戏子,于是威逼利诱用各种手段迫使沐馨自愿离开,当年这件事闹得很大,墨家甚至动用关系打压梨园亭,导致沐馨流落街头。
而墨峦诚则被家里软禁半年,等他再去梨园亭找沐馨的时候,沐馨早就不见了踪影,他发疯似的找了两年,终究再也没见到沐馨。
再后来墨家安排墨峦诚和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结为连理,不久之后生下了墨安锋和墨星儿,这件事成了墨峦诚永远解不开的心结,因为他后来听说了有关于沐馨的消息,然而却是一份讣告。
至于沐馨有没有生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墨峦诚也不清楚,但每逢初一十五,墨峦诚都会去郊外寺庙上香祈福,如果孩子还活着,他希望孩子平平安安健康长大,如果孩子和他母亲一样走了,那希望他们来世能去个好人家。
墨峦诚鼓起很大的勇气,将这桩陈年往事告诉了陈长青和张珞芜,甚至他还保留着和沐馨私定终身时一分为二的白玉龙凤佩,也算是个多情种,墨峦诚坦言对沐馨是爱,对墨安锋和墨星儿的母亲是责任,这一点他自始至终分的很清楚。
陈长青和张珞芜也就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毕竟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