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植物的心灵更加的安静,肖仁和它心灵连通的时候,传来的想法就是空空的,没什么思维的样子。
肖仁试探着对它下了个命令,让它停下攻击。
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那株血藻果然停了下来,虽然仍旧立得笔直,但已经感觉不到对肖仁的攻击性。
而后肖仁又试验着,让它向左弯,向右弯,甚至像蛇那样摆动身子在水中游泳,它都一一做到了。
之后肖仁又灌入了大量木元素,控制它疯狂的生长了起来。
仅是大半日的功夫,那株血藻就长到了上百米,叶身宽厚,能容纳几十个人并肩走。
不过那血藻的体型虽然一直能增大,实力却在提了一提之后,就再也没变过。
肖仁用爪子在藻尖上碰了碰,却发现之前划不开他鳄鱼皮的血藻,已经给他一根爪子刺出了一滴血点。
“还挺锋利,要是鲛人族也有这能力就好了,以后也甭愁兵器了,随手扯根海藻就能造出件神兵利器来。”
可惜这些木鲨实在是太少了,桃花源之外的地方根本没有,桃花源里面的这些木鲨也都快被肖仁给吃没了,而且就算没吃,这些木鲨也不能留下,它们是鲨皇的契约鲨,对肖仁的好感度几乎不可能变成正的,留下它们,变数就太大了,肖仁不想冒这个险。
就在肖仁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表情突然一滞,因为他发现他下意识聚集过来的木元素,有很微小的一部分,被他给吸收了。
他能感受到,这一部分木元素在进入他体内以后,就化作了一股很纯净的能量,散发到了他的四肢百骸,隐隐有种淡淡的舒适感。
肖仁一开始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后来才突然想到自己有光合作用,也就说他的身体有一部分植物的特性。
八成是因此,才能融合木元素。
不过这也让肖仁想到了另一件事——难不成他也能像植物那样,通过灌输木元素来短时间内强化实力?
想到就做,肖仁随手把那株血藻扔了,意念一动,操控着四周的木元素朝自己聚集了过来。
只是当那些木元素触及到肖仁的身体后,就出现了凝滞,无论肖仁怎么催动,灌输的速度都非常缓慢。
这和肖仁料想中的有些不同,本来他以为只会出现两种情况,要么直接灌输不了,要么就像植物那样,轻而易举的就灌进去,没想到最终却是两边都不搭的半吊子。
不过想想肖仁的体质的确算是植物和动物的混合体,倒也可以理解了。
之后肖仁费劲的催动那些木元素灌入体内,发现灌倒是能灌进去,问题是灌的速度和它们流失的速度差不多,几乎没什么用,更别说拔高他的实力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用,因为肖仁发现灌进去的木元素并不是全都流失了,还有极少极少的一部分被肖仁的细胞给吸收了,化作了一种很奇特的能量,类似肖仁进食生物时系统提取的那种能量。
这么一看,对自身灌输木元素对他的好处,大概就只有加快进化这点了。
不过若是换到现代里的身体上,这点的效用就大了去了。
要知道肖仁现代的身体资质本来只是个普通人,他之所以能一步步突破等级,纯属是用基因点堆上去的。
但若是可以吸收木元素的话,那他就算不靠基因点,也能慢慢的自行进化了,更不需要吃什么强化药剂,天材地宝,只用天天吸收木元素,躺着就能变强。
不过这么做之前,肖仁还是有点心理障碍,就是光合作用组件。
肖仁现在的分身因为一次次进化,皮肤以及不是当初那一片绿,可若肖仁把光合作用安装到他的人类身体上,那绿油油的颜色,想想他就觉得不忍直视,总不能当绿巨人吧,还要不要出门了?
肖仁琢磨着,要是现代的身体想用木元素进化,就只能来回的安装、出售光合作用组件了。
稀罕完了新得的木元素组件,肖仁继续吞食了起来,期望能再提取到几个强力组件。
而另一边,蛋壳也带着鲨鱼们挖好了地道。
在他们挖地道的时候,监工的复制体意外的发现,蛋壳好像能看见幻丝网,因为她里里外外的一直进出,就是直接从网的两边穿梭的。
复制体把过来邀功的蛋壳表扬了一番,才指着旁边的幻丝网问:“你在外面能看到这些网?”
蛋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看是看不到,不过能扫描到啊。”
肖仁有点吃惊,控制着一具复制体出去,却发现依然扫描不到。
肖仁想了想,觉得这八成跟实力有关。
肖仁的实力虽然高,但还算不上太高,跟那些分泌幻丝网的鲨鱼们依然在一个层面上,它们的把戏自然能把他给糊弄过去。
但蛋壳就不同了,她现在的实力比当初的鲨皇还要强,精神力更是超了那些鲨鱼不知几条街,这种幻丝的致幻效果自然就对她大打折扣了。
这时蛋壳问道:“肖肖,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挖洞啊?”
复制体解释道:“以后你的这些小弟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它们实力太弱,看不到这些蛛丝,要是不从地道走,就被这些蛛丝给切成块了。”
蛋壳还是不解道:“那把它们带到鲛人宫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在这儿?”
肖仁想了想,还是给她解释了一下她的鲛皇契天赋的弱点,免得以后这妮子不知轻重,带着自己的契约鲨去跟人打架。
“……所以说,你要是想保住自己的实力,你就得保护好你的这些小弟,最好连它们的位置,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蛋壳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听了一通,脸上有些懵懂,只道:“虽然不太明白,但我记住了。”
复制体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嗯,记住就好,以后你就明白了。”
正事说完,蛋壳又露出了孩子心性,皱着鼻子有些嫌弃道:“哎呀,这里难闻死了,我要出去了!”
说完一摆尾就没了人影,再出现,已是在幻丝网外面了。
肖仁倒是知道她嫌弃什么,无非就是鲨血的味道。不知是不是鲛人族和鲨族特有的进化机制,大多数鲛人都很反感鲨鱼的血腥味,同样的,鲨鱼也不喜欢鲛人的血腥味,这也一定程度上避免了他们在食物紧缺的时候,发生互相残食的惨剧。
记得一开始得知鲛人和鲨族这种生理特点后,肖仁还想到了人类的一些类似的特性,就比如所谓的“爸爸臭”,有人说这是原始时代,人类为了避免近亲交佩,进化出来的一种特性。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现实里的确有很多女儿嫌弃老爸体味的情况。
自然界的进化其实一直都很神奇,不是用简单的科学就能解释明白的。有些人觉得进化是由遗传基因决定的,是先天的,后天的行为无法影响。但实际上,还真有些“用进废退”的情况。
当然,这种情况不是一代两代就会出现进化的,但只要一代代人坚持下去,还是有可能出现的,举个简单的例子:日ben人的消化系统。
不关注海带等海洋植物的人可能不晓得,日ben人有个很特殊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消化系统能分泌一种特有的酶,这种酶可以更好的消化分解藻类,让其营养成分变得更易于吸收。而这种酶,是其他地方的人类所不具有的。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与日ben人的生活习惯有很大关系,因为他们是个岛国,主要物产大都来自大海,咱们国人大都是习惯吃这菜那菜,但日ben却是顿顿不离这海藻、那海藻,尤其是在他们的造船技术还没法跨海航行的时候,他们岛上可食用的菜类并不多,后来看起来丰富的菜品,都是从古中国、古朝xian这些地方传播过去的,在此之前,他们的主食植物还是各种藻类。
而海藻这玩意儿比起其他菜来说,其实有点……不,应该是很不好消化,说句带味道的话,咳,你吃完一包海带丝,尤其是不怎么嚼,当成面条吸溜掉以后,那当你排便的时候就能发现,吃进去什么样,出来还是差不多的样子。
但日ben人因为代代吃,就逐渐进化出了可以消化海藻的特殊酶,这就是一个主动去“锻炼”,引发进化的典型例子。
言归正传,蛋壳他们算是忙完了,肖仁的活却还没完,几处地方的复制体分工进行,各忙各的。
杞天那里倒是安分,复制体用神经丝接管了他身体控制权以后,一直没出什么幺蛾子,只等着读取记忆。
不过说实话,肖仁对此有点打怵。
他这段时间其实也察觉到了,比起刚获得孢子系统那时候,现在的他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是说生理上的变化,而是心理上的变化。
现在的他变得有些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下起杀手来也越来越顺手,心里的慌乱感、不适感已经完全消失了,现在的他无论是杀人,还是屠杀其他生灵,都已经看得很淡漠。
肖仁不怕自己变得卑鄙,但却很怕自己变得越来越麻木。
因为当一个人变得越来越麻木的时候,往往就代表着这个人不再是他自己了,也许他会为大义活着,为理想活着,为各种各样的目的活着,却唯独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
肖仁很怕他有朝一日会变成那样,甚至忘记一直坚守的底线。
想象一下,假如有一天,他的亲人朋友被敌人害死,他还是无动于衷,假如有一天他跟那些亲密的朋友再也谈不来,变得傲慢,划分开界限,那么那时候的他,还会是他吗?
肖仁这段时间经常想这些事,他大概也知道是什么在改变着他,一是经历,接触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尤其是短时间内接触到的黑暗面太多,直接超出了以前几十年的人生,这让他三观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尤其是唐门和那个转世者的生物基地。
二是实力的变化,让他不自觉的有些变得傲慢,尤其是拥有了系统这种东西,他内心深处的确觉得自己与所有人都不同了,总是忍不住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人。
不过这两方面,随着时间推移,主动去调整心态,修身养性,是可以扭转回来的。
而唯独第三个影响因素,是肖仁没法改变的——那就是记忆。
自从获得神经丝组件以来,肖仁已经读取了太多生物的记忆,而每一次读取,肖仁就仿佛跟他们一同经历了一次人生一样。
而肖仁自己的人生经历却只有短短几十年,在这些加起来已近千年的记忆面前,他的人生经历渺小无比。
有时候肖仁发呆的时候,那些读取的记忆就总会抑制不住的跳出来,而每当那个时候,他就有点自我认知错乱,常常会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
尤其是那些唐门人,这些人意志很强,经历里的黑暗面太多,对肖仁的影响最大。
他当初的担忧是正确的,的确不能让寄生虫读取太多的人生记忆,他身为一个拥有几十年记忆的成年人,都快被那些记忆弄得精神分裂了,何况那些只有几天记忆的寄生虫了。
不过不让寄生虫读取,就只能他亲自来,肖仁算是让自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人们自己本身都有些不愿意面对的记忆,更何况别人的记忆了,而肖仁的脑子里简直堆满了各种人生百态。
有时候他也会想,要是有那种能让人失忆的能力就好了,他就能把读取到的记忆里,自己不喜欢的那些部分给洗掉,保持住自我。
肖仁一直以来不愿意在现代沾染权力,其实也是在避免进一步催化,他认为现在的自己不适合当一个握着权柄的人,因为当一个没法控制自己善恶的人掌握了权柄,就跟一头大猩猩学会使用机关枪一样,都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