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跑回了内院,迎面见阿福正守在寝殿门口。
阿福道:“江小姐可算回来了,去了这么久,奴才还以为您迷路了呢。”
廊下光线也不怎么明亮,江意微微低着头,抿唇道:“今晚我有些累了,你进去侍候殿下早点歇息吧,我想先回偏殿休息。”
不等阿福应下,里面谢玧的声音便温润传来:“不用担心我,你去休息吧。”
江意“嗯”了一声,在门口道:“那殿下早早歇息,我明日再来。”
说罢她便转头去了偏殿,举止镇定地推开房门,抬脚走进去,再关上房门。
关门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就变了状态,一连深吸几口气也压抑不下心口里一阵胜过一阵的猛悸。
她身子顺着门扉,软软地滑了下去。
江意蹲坐在房门里,唇上他方才的触感仿若久久不散,她下意识地抬了抬手指,抚上自己的唇。
来羡从谢玧寝殿出来后,只见偏殿的门紧关着,它不得进去,只好绕过墙,从窗户外爬进去。
结果一囫囵摔在坐榻上。
来羡抬头便见江意失神地独坐在门边,应该是神游天外,就连自己摔进来也没能惊扰到她。
来羡道:“你应该追上他了吧,去了这么久。”
江意压根不在状态。
来羡问了几次,都不见她回答。
后来羡几乎靠吼的:“江小意,你被苏薄勾走魂儿啦?!”
江意终于才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来羡。
来羡一见她神态有异,那唇又红润娇醴,大约就猜到怎么回事了,默了默,道:“现在应该知道人工呼吸和吻的区别了?”
江意没否认,她下巴搁在膝盖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道:“我父兄若是知道,定会打死我的。”
顿了顿,她又歪头看向来羡,认真地问道:“我这样与男子授受不清,是不是很不知羞?”
来羡仰着肚皮躺着,打了个呵欠,道:“你要是不知羞,你至于会纠结成这样?看你这小兔子畏手畏脚的样子,肯定是那大魔头强欺负了你对不对?”
江意把头埋在膝间埋得低低的,飘飘忽忽道:“我没问你这个。”
来羡一副老成的样子道:“这所谓情难自禁,不就是这样么。在我们那里就没这么多条条框框,男女若是相互爱慕,可以牵手、拥抱和亲吻,你喜欢他,你便想亲近他,这都是人之常情。”
江意闷不吭声。
来羡道:“都重活过一次的人了,就不能活得放开些么,怎么还是这么封建。”
江意就听着来羡唏嘘:“你先前碰了太子,且不论男女感情吧,怎不见你如此扭捏?现在大魔头跟你纠缠上了,你要是这么纠结的话,就去找他负责啊。有本事叫他娶了你。”
江意:“……”
她承认她没本事,也不会再轻易地谈婚论嫁。
所以当她浑浑噩噩地再次沉浸在方才的一幕幕中时,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来羡道:“你不用这么精神紧张,顺其自然就好了。”
江意忽然怼了一句:“说得好像你挺有经验似的。那为何每次见了云团,你就精神异常的紧张?”
来羡炸了一下毛:“喂,江小意,我好心安慰开导你,不带你这么捏狗痛处的啊!不然下次我就学你去跟大魔头**你信不信!”
江意立马端正态度:“好来羡,是我错了。”
“哼,地上坐着不凉吗,要胡思乱想躺床上想去。”
江意慢吞吞地站起来,挪到木架子边洗漱了,然后倒躺到榻上去。
平时她就已经很择床了,今晚怕是更加难以入眠了。
她闭一阵眼,无法骗自己一直装睡下去,复睁眼失神地望了一会儿床帐,眼睛累了,便又闭眼继续装睡。
如此反反复复,一直折腾。
她听见自己心脏在怦怦地跳动,她平躺着,感觉那颗不安分的心几欲冲破她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