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道上,四个身影隐在枝繁叶茂的林中,不住向前移动着,正是俞子青一行。
真的要去黑山妖谷,若说俞子青心中没有一丝忐忑,显然不太可能的,但祖灵还在修养中,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俞子青眼下只能靠自己了。
从日出至正午,众人沿着山路行了已有数个时辰,扭头看了看不苟言笑的豹长老,和身宽体阔,形似铁塔的犀老二,俞子青开口问道:“豹长老,咱们距离黑山谷,还有多远?”
“回二当家的话,不远了,再有半个时辰应该就到了。”
如今有妖力在身,俞子青自是没有任何疲乏之意,无非是行路太过无聊而已,听着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他稍稍松了口气。
见豹长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俞子青好奇道:“怎么,豹长老你有话要说?”
豹长老犹豫了片刻,道:“是这样,临行前大王虽然交代了尽量不要动手,但老奴还是有句话想提一句。”
“哦?豹长老尽管之言。”
“黑山妖谷向来以势压人,虽说一直拖着未曾动过手,但我凌波谷依然是受气许久,所以过会二当家若是见了面,也不必处处小心,若是一味忍让,我怕那猪妖难免看轻了我们凌波谷喝二当家,所以才斗胆一言。”
俞子青呵呵一笑,道:“豹长老所言,也是我之所想,放心,过会无论如何,气势上自然不能输。”
在这拳头为上的妖界,一切以实力说话,俞子青修为在其之上,又怎么会受他们的气。
俞子青一行到达之前,月柔早就派小妖知会了黑山妖谷,听说此次凌波谷总算愿意坐下来跟他们谈论灵脉之事,豪猪妖自然是兴奋不已,仿佛灵脉已经到了自己手上一般。
而此时,黑山谷早已布置好了会场,就等凌波府的月柔现身。
这是一处林中宽阔的石洞,里面摆着数张石桌石凳,有点类似于大堂的布置。
正前的石椅上,坐着一只豪猪精,生着人面猪嘴,双手裸露之处则暴露着棕色的长毛,两只巨大的獠牙从口中翻出,泛着寒光。
下面,对坐着另外两只妖精,南边的,是一只虎头人身的妖精,双目浑圆,似欲择人而噬。北面一妖,则长得形似蛇而非蛇,像是一只蜥蜴,如蛇信一般的舌头不断吞吐着,瞳孔是竖垂着的锥形。
此二妖则是豪猪妖的左膀右臂,虎头怪和云蜥精。
三人正在商量着什么,忽然洞外有小妖来报。
“报大王!有四个家伙说是凌波谷的人,前来求见!”
“凌波谷的人来了?”为首的豪猪妖闻言起身道。
“正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只是凌波谷的大当家月柔没来,来的是那个豹子老头和犀老二鳄老三。”
“月柔没来?”
三个妖精对视一眼,豪猪精道:“你不是说来的是四个么,还有一个呢?”
“是四个,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属下不认识。”
“不认识?”
“那家伙年岁不长,是只狼妖,脸上还有一道刀疤,说是……凌波谷的二当家。”
“二当家?”
“正是。”
豪猪精猪刚烈与其余二妖对视一眼:“这……凌波谷何时有个什么二当家?两位贤弟可曾听闻?”
“这个倒不曾听闻。”
“大哥,别管,既然是凌波谷来人,管他是谁,能做主就行。”
“没错大哥,虎二哥说的在理。”
猪刚烈皱了皱眉,点头沉声道:“放他们进来!”
片刻,那小妖带着俞子青四人,来到了石洞内。
俞子青深吸了口气,与豹头长老对视一眼,稳了一下心跳,便缓步踏入洞中。
刚一入内,便感觉三道凌厉目光向着自己直射而来。
俞子青打量了一眼面前坐着的三个妖精,心中明了,此三位,应该就是猪刚烈,虎头妖和云蜥精。
当下挺直了腰杆,与猪刚烈等三妖对视一眼,拱了拱手,道:“凌波谷二当家,俞子青见过诸位妖兄。”
猪刚烈等三妖已从小妖口中得报,见到俞子青也未太过惊讶,更不回礼,而是冷声道:“你就是凌波谷二当家?”
“正是。”俞子青不紧不慢地道。
虎头妖迟疑道:“我等只知道凌波谷有个大当家月柔,和属下众妖,何曾出来个二当家?”
“我是不久前才得大王赏识,入得凌波谷,诸位妖兄不认识我,也属正常。”俞子青也不待他们多说,很自觉地一屁股坐在了西面的石凳之上,淡然道。
“可这等重要之事……我们怎么不曾知晓?”云蜥精也开口问道,“怕不是有诈吧?”
云蜥精说的确信,但俞子青又怎会心慌,自己若是被这一两句话就露了底,那还真是丢脸。
他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道:“此乃我凌波谷之事,难道也要向诸位汇报不成?”
“这……”
“诸位妖兄找我们凌波谷来,应该不是为了盘问我的身份吧?我看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说正事的好。”俞子青悄悄转移话题道。
关于自己身份之事,说的越多越容易露馅,还是尽快跳过去为好。
“我家大王此前练功出了些小岔子,此事想必诸位妖兄都知道,一只都在修养中,不便露面,所以今日特意派我来代她走一趟。”
豪猪妖一双铜铃大眼紧紧盯着俞子青,似乎想要看出些端倪。
如果俞子青不是清楚对方是想拆穿自己的身份,还真有可能误会对方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诸位妖兄屡次三番请我家大王前来,只说有事要商议,不知所谓何事?”
果然,三妖听他提起正事,一时间也不再去询问他的身份。
毕竟他身后是豹头长老等三位凌波谷排的上号的妖精,都只是静默地站在身后,说明此人身份应该毋庸置疑。
猪刚烈依旧坐在上首,一只臂膀支着身体前倾,开口道:“好,既然狼兄弟如此直截了当,那我们也不藏着掖着,咱们开门见山。”
“这说起来,无非是一座灵脉之事,为此咱们两家也算是斗了有些时日,再继续这么拉扯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所以我觉得咱们不妨坐下来好好谈谈,或许能找到什么解决之法。”
俞子青听得心中冷笑不已,这灵脉分明是凌波谷所占,什么时候成了两家之事?
猪刚烈的话,就像是一个人要求和邻居商量,如何把邻居家的院子给划分了一般。